第十一章 月下的誓言

「請武衛樣稍等！」一位僧人在山門處叫住了正準備上馬的斯波義家。斯波家武士橫攔在兩人中間，手已經放在了刀柄上，只要眼前這個老和尚不對勁就立馬拔刀斬殺。

斯波義家倒是認識此人，這人是齋藤家的家臣堀田入道道空，上次參加過自己的元服禮，於是問道：「不知道空大師找吾何事！」

堀田道空雙手合十說道：「還請武衛樣找個地方聊聊。」斯波義家思忖著肯定是那位美濃蝮蛇的意思，於是爽快的答應了。

萬松寺的僧人替兩人找到一間禪房，斯波家的武士把守著房門，裡面是堀田道空和斯波義家，還有毛利家勝和森家可侍奉在一旁。

「道空大師有什麼事直說吧！」斯波義家開口道。堀田道空屈身行禮說道：「貧僧是帶著山城守殿下的誠意而來，希望與斯波家友睦，最好是能達成盟約。」

斯波義家聽到后倒是不意外，畢竟齋藤家的狀態自己也算有些了解，美濃國人眾大多是土岐氏的譜代或者一門，對於盜國、驅逐土岐氏的齋藤道三一直不怎麼喜歡。

斯波義家想了想，開口問道：「能與山城守樣結為同盟吾自然是不勝歡喜，那麼山城守的意思是？」

堀田道空雙手合十，回答道：「山城守殿打算收稻葉右京亮樣的女兒為養女，許配給武衛樣做側室！」

斯波義家一頓，思考一陣后，回答道：「如此也未嘗不可，只是吾尚未與近衛家公主成親，實在不好迎娶側室，還請道空大師見諒！」

堀田道空沒想到斯波義家會拒絕，有些難為情，再次問道：「武衛樣不能再考慮一下嗎？」

斯波義家突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吾弟萬青丸今年九歲，詩書弓馬嫻熟。」頓了頓再次說道：「迎娶齋藤家公主為正室如何？」斯波義家也很無奈，只能委屈下老弟了。

堀田道空稍加思考，回答道：「此事貧僧做不了主，還請武衛樣寬待時日，容貧僧回稟此事！」斯波義家點點頭，兩人結束了此次會談。

「唉！」斯波義家騎著馬，忍不住嘆氣，自從繼任家督以來，每天忙上忙下，看著老爹吃喝玩樂。

斯波家的隊伍走到一處山坡停了下來，斯波義家策馬向前，馬蹄在雪中留下痕迹。斯波義家忍不住開口道：「這裡夏天是一片草原，有風撫動的綠草，也有蜂蝶其間飛舞。」

還有三個少年，斯波義家心中說道。三個少年一起聚會，一起射獵，一起策馬，如今卻只剩下自己在這裡回憶往事。

斯波義家在山坡處矗立了許久，突然轉頭對毛利家勝下令道：「暫時不回清州城，隨我前往那古野城！」說完調轉馬頭，向著那古野城方向望去。

冬天的太陽總是落得太早，天已經黑了，一輪圓月從東方的天空中升起。

平手政秀坐在屋敷的門口獃獃地愣著，是自己錯了嗎？自己把殿下教成這般樣子嗎？平手政秀心中堵的慌，想起白天信長的所作所為，又想起土田夫人要他支持織田信行的話。

自己應該為了織田家支持織田信行，可是自己怎麼捨得。雖然自己一直把他當做大傻瓜，可是畢竟是自己從看著他從孩童長大成人，為他迎娶齋藤家公主，兩人流淌著父子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