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諾諾
燭火昏黃，中了蟲毒的常奶奶氣若遊絲。
好在吳屠夫檢查之後，發現只是尋常蟲毒。
這樣的蟲毒，對於普通人來說，若無良醫，則無力回天，而對於修鍊者而言，一顆尋常的解毒丹藥就足矣。
這就是普通人與修士之間的區別。
雖然吳屠夫暫時無法辨認出是什麼毒蟲咬的，但這並不妨礙其救治。
不等蘇明拿出自己的丹藥讓吳屠夫辨認，吳屠夫直接從儲物袋掏出了一顆綠色的丹藥，給常奶奶服下。
「這是軍中的清心丸，行軍的時候大家都常備著一些，用來預防毒蟲。」
「當年用的，剩下了幾粒。」
吳屠夫解釋道。
「應該是無礙了。」吳屠夫對眾人說道。
只見常奶奶臉上的青黑之色迅速退去，面色慢慢放鬆了下來，看來這軍中所配給的清心丸質量還是頗有保障的。
「謝謝您。」王大蟲對著吳屠夫一拜，看著床上老人的狀態，心中稍稍安定，感激道。
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屋的諾諾出現在王大蟲身邊，抱著稻草人看著常奶奶。
問道：「大蟲哥，常奶奶這是好了嗎？」
臉上滿是期冀。
「是啊。」旁邊的吳屠夫低頭看了看諾諾，和藹說道。
「明天常奶奶就可以醒了，諾諾別擔心。」吳屠夫又道。
「好！諾諾知道了！」諾諾高興地衝過去，將自己的小手伸出，抓住了吳屠夫粗糙的大手。
「謝謝大叔！」先前吳屠夫給常奶奶拿葯的一幕，可都被進來的諾諾看到了眼裡，諾諾覺得這個大叔是個好人，跟大蟲哥一樣。
吳屠夫略微一愣，隨即心中無限歡喜，吳屠夫沒有子嗣，又五大三粗，乾的又是殺豬的活，平時可沒有什麼小孩敢接近他。
現在見諾諾對自己如此親近，若說心中不觸動，那是假的。
吳屠夫蹲下身子，摸摸諾諾的腦袋，粗獷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溫柔之色，轉頭對王大蟲說道：「你們跟蘇小子一樣，叫我吳叔便好。」
「來，諾諾，叫聲吳叔。」吳屠夫又對諾諾溫柔道。
「好！吳叔叔！」諾諾揮舞著手中的稻草人，高興道。
聞言，吳屠夫開懷大笑，感覺心中暢快極了，自從當年的事後，吳屠夫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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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過了許久，幾個人才出了屋，老人們得知常奶奶的毒已解，心中的石頭才放了下來，同時對施以援手的蘇明等人充滿了感激。
為表示謝意，老人們還把村中僅剩的一點食物給拿了出來，並非大米，而是一些玉米糊糊，還有很少的一點肉乾，這肉乾黑黑的，難以分辨是什麼肉。
大家圍火而坐，白羽看著碗里的玉米糊糊有些不敢相信，衣食無憂，甚至有些嬌生慣養的她完全沒有過過沒飯吃的生活。
「你們平時就吃這個？」白羽不禁脫口而出。
王大蟲有些不好意思，老實地摸摸脖後勁，點點頭，低下了腦袋。
「白姐姐。」直到蘇明拉了拉白羽的衣角，低聲喊了一下白羽，白羽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環顧四周，白羽才發現旁邊的老人與孩子們碗中的玉米糊糊不及自己碗中的一半，更別提肉乾了。
孩子們還好，至於老人們，碗中的玉米糊糊只有薄薄一層，似乎他們不需要進食一般。
為了感激蘇明他們，村中的老人們已經算是傾盡家底了，明天能不能吃上飯還是兩說。
而老人們，看著那群孩子們，臉上卻是滿滿的滿足與和藹，那群孩子，是未來。
白羽心中一堵，想說話，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吳屠夫卻是心中一嘆，當年北地邊關戰事之時，這樣的場面他見得太多了，冰夷來襲，青壯年們戰死關外，老人孩子們則流離失所，孤苦伶仃，餓死者，不計其數。
「來，諾諾，肉給你，還有這玉米糊糊，給小夥伴們分了吧，吳叔叔不餓。」吳屠夫站起身，將手中的肉乾拿給諾諾，然後將碗中的玉米糊糊分給孩子們。
「真的嗎？」諾諾看著吳屠夫手中的肉乾，眼中滿是渴望，但卻依舊忍住，問道。
「嗯嗯，真的。」吳屠夫強忍淚水，在邊關戰場上，對於敵人的兵刃，吳屠夫都不皺一下眉頭，卻在這破了防。
對於那些習慣了世間複雜與背叛的人，無論其善與惡，他們最害怕見到的，往往是最簡單，最純真的東西。
「謝謝吳叔叔！」諾諾看了一下周圍的老人，見他們不反對自己拿招待客人的食物的時候，這才高興地接下肉乾。
就連自己最喜歡的稻草人娃娃都被忘到了一邊，諾諾將肉乾扯成很多的小份，將其分給了其他孩子，自己只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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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小份，放入嘴中，滿意地咀嚼著，彷彿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星光灑在諾諾臉上，旁邊溫暖的火光碟機散了黑暗，這一刻，諾諾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蘇明，白羽二人也將食物分了出來。
說實話，蘇明雖然是個小乞丐，但其吃的苦可沒有在場孩子的一半，有狗爺和符老頭在，蘇明至少沒有餓過肚子。
「大蟲哥，可以和我們說說村裡的事嗎？」待老人們招呼孩子們睡下，場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蘇明才向王大蟲問道。
「好。」王大蟲點點頭，一嘆，便開始向蘇明等人解釋。
與蘇明，吳屠夫猜想的一樣，這個村裡的人都是從蜀地與苗疆的交界處，逃難過來的。
蜀地與苗疆雖在名義上都屬於大秦，但苗疆無主，大大小小的部落根本就不聽大秦朝廷的命令，各自為政，常來蜀地侵擾。
所以在蜀苗交界的地帶，摩擦什麼的，再平常不過了，只是苦了那裡的百姓。
經王大蟲敘述，蘇明三人又得知，在卧蟲村還有八九個壯年人，他們也是平常村子裡面的中堅力量，保護村子，獲取糧食什麼的，除了王大蟲，還得靠他們。
他們以前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
而今天常奶奶被風狼谷的人放毒蟲給咬了，還搶走老人辛辛苦苦給孩子尋來的食物，觸及了底線，大家一商量，才要找風狼谷的人討個說法。
帶領他們的，村中唯一的獵人，常叔，也是常奶奶的兒子，現在都沒回來。
至於風狼谷，完全是一群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的山匪，大概有二十來人，平時就做些打家劫舍的生意。
要不是忌憚於王大蟲這個凝氣修士，還有村中沒有什麼油水，風狼谷的人早就對卧蟲村下手了。
「也不知道常叔他們怎麼樣了。」月下，王大蟲有些擔心。
「要是明天他們回來了還好，沒有回來的話，我們便上風狼谷。」回答王大蟲的是吳屠夫。
「全殺了！」吳屠夫捏捏拳頭，發出骨節爆鳴之聲，身上是滿滿的戾氣。
這個村子很好，尤其是像諾諾一樣的那群孩子，吳屠夫不想他們被什麼蠅營狗苟之輩所欺負，對於惡人，吳屠夫一向都是殺之而後快。
旁邊的蘇明點點頭，表示同意。風狼谷的那群山匪，若無悔改之意，殺了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