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明麗和於海棠

林海和許大茂都在行政樓。

林海在一樓的醫務處。

許大茂在三樓的宣教處。

廠辦和廠領導都在四樓。

林海醫務室有四個人。

四十多的老薑叫姜子涯。

是這裡的處長。

他沒啥醫療知識。

主要是負責管理的。

三十多歲的蘇大姐叫蘇明麗，她是學醫的科班出身。

但在廠里卻主要負責看小病。

職工得了大病她就開證明才能到大醫院。

沒有她的證明到大醫院直接看病的話。廠里是不給報銷的。

另外還有一位和林海同歲的護士叫呂娜。

呂娜比於海棠更漂亮更高傲。

這段時間她正在醫科學院進修。

林海則是在這兒打醬油的。

負責打掃醫務室的衛生。

也負責到鍋爐房打開水。

給兩位前輩泡茶。

主要日常工作就是蘇大姐治人治病時。

他打打下手。發發葯。

因為林海出身中醫世家。

有些降暑防寒治流行病的中藥。

也由他來負責熬。

這些都是作為福利給車間職工飲用的。

林海到了辦公室。

先去鍋爐房打了四暖瓶開水。

這一般夠他們辦公室一天喝的。

然後開始打掃衛生。

衛生打掃好后老薑蘇姐也到了。

老薑愛擺個領導的臭臉。

見了林海點點頭。

喉嚨里「嗯嗯」著走到自己辦公室去了。

蘇姐則是個與人為善的好脾氣的人。

呂娜的辦公桌在另一個窗戶旁。

蘇姐和林海在這邊窗戶坐對桌。

蘇姐家的成分是也不好。

所以對林海有些惺惺相惜同病相憐。

不過今天看到林海大吃一驚。

「小海，你今天氣色怎麼這麼好？」

「咦？你臉上的雀斑哪去了？」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喝了什麼祖傳中藥？」

「要不就是抹了什麼祖傳藥膏。」

林海以為蘇姐拿他開玩笑呢。

就走到牆邊的鏡子那照了照。

靠了個靠……

這特么的是我嗎？

也特么太帥了吧。

臉上那明顯幾個雀斑真沒有。

連帶著眉毛里的黑痦子也沒了。

這特么是怎麼回子事？

難道是神醫系統的福利加持？

林海不能不想到這一點。

因為他確實覺得自己眼明亮了。

力量也明顯強大了很多。

但是改變了容貌是他沒有想過的。

蘇姐見林海在那顧影自憐孤芳自賞就說。

「是吧，小海，蘇姐沒有騙你吧？」

「還真是呢，蘇姐。我怎麼這麼帥了呢。」

林海在那開玩笑。

蘇姐也撲哧笑了起來。

「小海，你看看姐臉上也有幾個雀斑呢。」

「你要是有藥膏可不能瞞著蘇姐自己獨用。」

「蘇姐平時對你還不錯吧？」

「李副廠長那事兒，我可沒少替你跑上跑下。」

林海一聽馬上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蘇姐，我真有藥膏能不給你嗎？」

「李副廠長拔牙那事你可就別提了。」

「我能留下來是我爺爺的功勞。」

「那次出了事你早就嚇壞了。」

「你是擔心領導誣陷你是包藏禍心的敵人對吧。」

蘇姐一聽臉騰地紅了。

「好了，好了，小海。」

「蘇姐確實膽小對不住你。」

「不過蘇姐可真心對你好啊。」

「你就別揭蘇姐的短了。」

林海笑了笑說。

「蘇姐，是你先提這檔子事的。」

「我可是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蘇姐拋了一個媚眼給林海。

這女人除了膽小怕事心真是挺好的。

而且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再加上她南方人的溫潤性格。

確實是讓很多男人見了她就想揩油。

尤其是色心重的李副廠長。

有事沒事就來這兒看病。

那次他拔牙其實是可拔可不拔的。

但是為了和蘇醫生近距離接觸非要拔。

蘇醫生被纏得沒法。

就安排剛到的林海負責打麻藥。

誰想讓林海把麻藥打少了。

那簡直是給李副廠長上酷刑。

李副廠長雖然說的是開除林海。

但事實上矛頭還是對著蘇醫生。

他威脅蘇醫生說她是暗藏的敵人。

蘇醫生嚇得三魂少了兩魂七魄丟了三魄。

李副廠長一威脅她就屈服了。

在貞潔和生命之間選擇。她當然是要生命了。

林海當然不知道李副廠長得手沒有。

反正那件事之後蘇姐的性子大變。

有好長時間都不會說不會笑了。

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

老薑處長板著臉過來了。

「小林，瞎聊啥？你這個小同志眼裡要有活，別和沒事兒干一樣。」

「去，我寫了個廣播稿。今天要給職工發避孕套。」

「你讓於海棠給播一播。讓各車間各部門派個人來領。」

蘇姐聽說要給職工發避孕套。

羞澀地低下頭想笑。

蘇姐和男人一直沒有要孩子。

不是他倆不能生。

而是一直戴著避孕套做那事。

他們都是被社會邊緣化的。

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是二等人。

那個時代人們哪有什麼夜生活。

夫妻之間的娛樂活動十分有限。

關於燈的運動可謂最大的娛樂。

娛樂是娛樂了。

可也充當了娃娃製造機。

因為基本生活條件很是貧困。

即使像這國營紅星軋鋼廠。

也不敢生個沒完。

多生一個孩子多一張嘴。

很多人還是想方設法不要孩子。

但是能想的方、能設的法並不多。

所以娛樂著娛樂著一不小心又懷上了。

而那時不允許而且也沒有條件墮胎。

很多孩子正是父母追求這種非物質生活的產物。

本來是為了娛樂的。

結果卻娛樂出了累贅。

即使孩子生下來也倍受嫌棄。

在那個時代。

所謂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孩子可不算少數。

四合院里的二大爺就是這種情況。

貌似對二兒子三兒子進行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管教。

實際上。

是對這兩個兒子生不逢時的怨恨。

所以廠里發的福利避孕套還是很受歡迎的。

林海拿著老薑寫的歪歪扭扭的紙片。

來到三樓宣教處。

許大茂和於海棠就在這兒辦公。

於海棠是軋鋼廠的廠花。

楊廠長喜歡她。

當然這個喜歡不是李副廠長那種喜歡。

楊廠長想讓於海棠做他兒媳婦。

楊廠長的兒子是國棉七廠的副廠長。

年齡快三十了，個子不高，人長得有點委瑣。

於海棠心高氣傲的。

見了幾次面都沒有答應。

她的姐姐於莉嫁給了三大爺兒子閻解成

姐姐沒見過啥世面。

認為傻柱房子大食堂工作好工資也不算少。

就想讓於海棠嫁給傻柱。

性子急脾氣暴的於海棠。

差點沒有給她姐一巴掌。

就傻柱那張扁瓜臉。

還有那種沒受過墨水浸染的痞子氣。

嫁給這種人。

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許大茂一見林海就哈哈笑起來。

「海子，你上班亂溜達，不怕姜大牙尅你嗎？」

姜大牙是職工給老薑起的外號。

因為他有一隻上門牙確實大。

嘴巴因為這個牙似乎總是合不攏。

「大茂哥，我是來找海棠的。」

林海沒看到於海棠，以為她不在呢。

「哈哈，怎麼？喜歡上海棠妹妹了？」

於海棠比林海小几個月。

她和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是初中同學。

「許大茂，你胡咧咧什麼呢。」

「你不是要下鄉放電影嗎？還不去準備。」

於海棠從裡面的廣播室走出來。

她手裡拿著一張寫好的廣播稿。

聽到許大茂拿她開涮很不高興。

許大茂一聽反擊她。

「海棠，在這裡你可不是處長吧。」

「老徐都不敢這麼對我說話。」

許大茂說的老徐是這兒的副處長。

今天到區里開會去了。

林海把手裡的紙片遞給於海棠。

「海棠，這是姜處長寫的，讓你廣播一下。」

於海棠的目光看到林海有點眼暈。

今天這小子怎麼這麼閃光？

她定定地盯著林海。

眼裡直冒小星星。

她的心裡一下湧出了快感的情愫。

這個林海今天太帥氣太有魅力了。

她有一種要撲上去抱抱他的衝動。

但僅有的自制力讓她控制著自己。

所以她根本沒有回答林海的話。

一時痴在了原地。

許大茂以為自己的話把於海棠說生氣了呢。

就把於海棠手裡的紙片搶過來看內容。

「哈哈，太好了，今天要發避孕套了。」

「我家早就用光了。就等著這福利呢。」

「我說海棠你怎麼傻愣愣的。」

「原來是為這事臉紅了啊。」

「海子，你是故意的吧？」

「人家海棠可不像你。你是剛給秦淮茹接過生的。啥都看過。哈哈……」

於海棠這才回過神來。

她從許大茂手裡奪過那紙片。

滿臉羞得通紅。

轉身向廣播室走去。

她邊走邊看紙片。

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林海說：

「林海，你過來。」

「我看著有幾個字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