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空山新陽(結局篇)

第456章 空山新陽(結局篇)

《江山畫》大結局,一次性發完!

高明月當下奏請應古蕊擔任新任掌門之位,批文准允。消息傳來,眾人嘩然,便懷疑應古蕊與楊秀之死有瓜葛,應古蕊為了封住眾人之口,便假意上報讓位於李迎,表上三回皆被駁回。應古蕊便心安理得的承受了,以自己的親信張倩掌管錢糧、梁茹掌管庶務、毛鳳芝擔任知客,給了李迎教導執法的權力。廢除了楊秀所定之法,仍舊要村民一年將所得全部上繳,然後再由宮中分派口糧。宮中庶務依舊由長工僕役來操持,眾弟子除每日功課外便四處遊盪。

李迎見狀便找應古蕊理論,起先應古蕊還給幾分面子,時間一長,便避而不見,最後竟借口有事天天躲在高明月府中不出,李迎幾次去尋,都被攔回來。李迎便以家法約束宮中弟子,一時內外肅然,卻也有人心中不服,一時謠言四起,都說李迎倚老賣老,不將朝廷任命的掌門人放在眼裡。

張雨荷道:「師父這般下去,不光應古蕊要躲著你,便是弟子們也頗有微詞,又何苦呢?」李迎道:「我若不說不管,他們就不知道我的一片苦心,如今我說也說了,做也做了,是該我放手不管的時候了。」張雨荷道:「師父要怎麼辦?」李迎道:「你不是一直羨慕揚州的美景嗎?我們便到揚州你七師伯哪裡住上一年半載再回來。」張雨荷想了想道:「這一招以退為進,著實用的妙。」李迎笑道:「什麼以進為退,說的我城府多深似的。」張雨荷笑道:「好好好,師父是想念及姐妹情分嘛。」李迎當下便嚮應古蕊告假,應古蕊大喜,巴不得二人一去不回,當即准允。

二人一路遊山玩水趕往揚州,此時天下一統,然並不太平,二人女扮男裝,一路小心,這一日到了石頭城,正在酒店用飯,但聽有人高談闊論,談論的是近來江湖上的奇人異事。只聽一個紅臉漢子道:「你說這鐘向義父子到底是聰明還是糊塗?」一個書生道:「當然算是聰明人了,人家在宋國是駙馬,到了蒙古不也是混了個侯爺嗎?似你我幾輩子也沒這本事。」

紅臉漢子道:「你說他這般聰明,為何為了一塊硯台和二國師鬥氣,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書生道:「他是一時昏了頭,忘了自己幾斤幾兩,或者還以為臨安還是自己的地盤。」李迎暗道:「原來鍾向義父子讓楊連古真給殺了,這個人據說是害死娘和哥哥的兇手,這麼一個下場也算是惡有惡報了。」眾人正說著突然來了兩個挎刀的蒙古兵上來,眾人相互招呼一聲,頓時鴉雀無聲。

蒙古兵瞧定李迎的桌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小二忙來招呼李迎道:「二位多包涵,今天的酒菜不要錢了。」張雨荷道:「憑什麼呀,我們先來的,那邊不是有空位子嗎?」小二哭喪著臉道:「求求二位了,這年頭討碗飯吃不容易,。」張雨荷還要不讓,李迎道:「算了別為難他了。」

二人起身便走,卻在樓道口被兩個大漢攔住,張雨荷道:「幹什麼你們,光天化日的搶劫啊?」一個大漢道:「請你二位跟我們走一趟。」伸手來抓張雨荷,被李迎飛腳踢出半丈遠,另一**驚就要拔刀,被張雨荷一把按住,李迎再起一腳,踢翻在地。張雨荷拍拍手笑道:「三腳貓的功夫也學人家搶劫。真是吃了豹子膽。」

二**步下樓,忽然一個頭戴斗笠的漢子笑道:「他們是官府的密探,兩位姑娘的打扮引起他們的注意了,馬上就會有大隊人馬趕過來。」剛說完,就見有十五六個便衣飛奔追來,張雨荷大驚失色,漢子道:「二位跟我來。」

李迎微微一猶豫便跟漢子身後,那漢子帶著二人穿街過巷,三兩下便將眾人丟到九霄雲外,到了一處宅院外,敲了三下門,一個婦人打開了院門,見了漢子驚喜道:「李大俠你終於回來了,唐妹妹正著急呢。」李迎一見那婦人吃了一驚,那婦人竟是劉庸之妻周氏,周氏猛然見了李迎也大吃一驚,急忙讓了進來,戴斗笠的漢子驚訝道:「原來你們認識,真是太巧了。」

周氏道:「我如何不認識她?她便是我的好妹子呢?」正說著屋裡出來兩女一男三個人,都是三十齣頭,男子是周揚衣,左側女子是羅倩倩,右側是唐若。周揚衣問道:「這兩位姑娘姐姐既然認識為何不引薦一番呢,佩紅兄願意結交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李迎笑道:「小女子李迎,紫陽弟子,她是我弟子張雨荷。」眾人一起笑道:「原來是名家之後,失敬,失敬。」請李迎二人進屋落座,談起剛才的情景,李佩紅道:「這些人都是拭劍堂的餘孽,如今助紂為虐,著實可恨。」

羅倩倩道:「天下間的事情原本就是說不定的,譬如紫陽宮,誰知一年之內先是被封國師備極榮耀,接著就是幾位前輩高人相繼離世,如今便是眼前這位小妹妹也是山中輩份最高的。豈不讓人頓生感慨。」

李迎笑道:「最不可思議的倒是姐姐您啦,一代梟雄突然做了員外夫人。」羅倩倩笑道:「你這小鬼,我跟你父親稱兄道弟,你如何也胡亂叫姐姐?」李迎道:「誰讓你胡亂叫妹妹的。」眾**笑,忽聽有人敲門,三緊三聲松,李迎知道是暗號,果然進來兩個大漢,一身的英氣,見禮完畢,李佩紅道:「三哥四哥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一個漢子道:「大家都買島主的面子,藥材全部備齊了,今晚就可以起運。」

李佩紅夫婦大喜,便向眾人辭行道:「島上還有事情,恕不能久留,各位有空時可到島上做客。」又對李迎道:「你當掌門時一定要給我一張請帖喲。」李迎笑道:「等到那一天你可不能空著手來喲。」眾**笑。

周氏留李迎師徒用飯,歇宿一夜,二日二人告辭,羅倩倩道:「你父親和我交情不淺,他**要是當掌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別的事情就不要找我了。」李迎一笑而別。

這一日來到孤梅山莊,才知道朱子虛早在一年前就雲遊四海去了,朱早正式繼任莊主,素君已經生下一男一女,取名朱麟、朱彤,眼下又懷有身孕。

李迎見了素君笑道:「七姐如何顯得越發年輕了,也富態了,難道是揚州的水土養人?」素君道:「哪裡像你說的,是自己養自己罷了,你這個山大王如今不呆在山上教導那幫丫頭片子,來這裡做什麼?」李迎道:「想你了嘛,一個人呆在山上豈不寂寞?我來不會耽誤了某些人尋歡作樂吧?」

素君催道:「胡說八道,成何體統?」李迎咯咯笑道:「你如今是飽漢不知飢漢苦,豈不聞飲食男女,人之大性。」素君罵道:「若不是我身子重動不了,非教訓你一頓不可。」李迎道:「某人真是口是心非,一邊要裝先生一邊是一個接一個地生。」素君也笑道:「你以為我願意嗎?不知不覺就有了我有什麼辦法。」

二人正說笑時,丫鬟來報朱早回來了,素君大喜,急忙來找拖鞋,李迎道:「才幾日不見就急成這樣?罷了,你們團聚去,我去看看紅袖姐。」

紅袖自被朱早收房后一直未有身孕,年過三旬才生了一個女兒,取名朱玉,珍愛異常,李迎到時玉簫恰巧也在,正哄著朱玉玩耍,見了李迎假裝不知,李迎也假裝沒看見她,只和紅袖說話。玉簫沉不住氣道:「如今身份高了就看不上我們這些人了。」

李迎佯驚道:「原來是玉簫姐,剛才從後面看還以為是莊裡的小丫鬟呢。」玉簫撲哧一笑道:「幾年不見嘴上功夫見長啊。你不在紫陽山做掌教師叔,跑到這裡做什麼?」李迎道:「如今山上已經有了新掌門,我嘛左右是個閑人只好沒事到這裡來了。」玉簫道:「想不到啊,我們的李大小姐被人給擠下山來了,要不要姐姐給你做主啊?」

李迎笑道:「你呀,有時間還是想想怎麼替莊主多生幾個丫頭吧。」玉簫笑道:「生孩子那可不是我該乾的事情,我自己還照顧不來自己呢。」李迎道:「那你還誇口來替我出頭?」

玉簫道:「那是兩碼事,我可聽說那個叫應古蕊的在山上可是沒幹什麼好事啊,再這麼下去紫陽宮的清譽全讓她們給毀了。」李迎道:「朝廷指定的,難道要我造反不成?」玉簫道:「你要是願意我一定替你出頭。」紅袖笑道:「別理她,當了幾天幫主,如今哪裡自己姓甚名誰了?」玉簫道:「你還別眼饞,幫主可不是好當的,你是不會知道了,迎兒將來做了掌門就知道這其中的苦處咯。」

當晚,朱早設家宴招待李迎師徒,席間朱早道:「這次我從少林寺回來,路上聽到紫陽宮的種種傳聞,小師妹你一點也不知道嗎?」李迎道:「我這些日子天天呆在莊裡了,什麼也不知道。」朱早嘆息一聲道:「那個應古蕊著實不象話,把好端端的紫陽宮搞得烏煙瘴氣,唉,簡直難以出口。」

李迎道:「師兄不必說了,其實我心裡也清楚,楊師姐突然去世,並未指定下任掌門。應古蕊是朝廷親命的,多半人都服氣,我若是強行取而代之,紫陽宮便從此永無寧日。」素君道:「可是你若不管,師父留下的基業就毀了。你如何忍心?」李迎道:「師姐放心,不是我不回去,我是在等。」紅袖驚道:「原來你是等他們請你回去。」李迎點頭,忽報門外駱紅英、鄭雨若、郝三姑三人求見。朱早嘆道:「小師妹真是高妙啊。」

三人見禮已畢,李迎道:「你們三人不在山上來揚州做什麼?」駱紅英道:「我三人代紫陽宮上下弟子來請師叔回山主持大計的。」李迎笑道:「我莫不是聽錯了?如今應古蕊才是掌門?」郝三姑道:「她不配當掌門!」張雨荷道:「郝三姑你怎可污衊掌門,可知有罪?」

郝三姑道:「我沒有污衊她,是她穢亂西來庄,為一己之私,賣友求榮,師叔再不回去,紫陽宮數十年基業就此毀了。」素君道:「我雖然嫁入朱門,也是紫陽弟子,師門有難不得不說幾句,不管真與假師妹都應該即刻回山查看一趟。」鄭雨若道:「七師叔說的有理,請小師叔即刻回山。」李迎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山查探究竟,若有人膽敢敗壞法紀,決不輕饒。」

當下向朱早眾人辭行,朱早安排快馬,暗道:「師妹先回,我邀集一些江湖朋友隨後過來為你助陣,紫陽宮一世清名絕不可讓韃子豢養的小人給玷污了。」李迎謝過,三人日夜兼程,這一日道了紫陽山下。

駱紅英道:「那日當著朱莊主的面,紅英不敢直言,師叔走後,應古蕊公然和高明月姘居。不光如此,她還引誘年輕弟子進衙門淫樂,最恨上月中秋二人以宴飲為名邀了三十多人在衙門中狂飲,結果三十人全部被**,事後有三人羞愧自盡。應古蕊不僅不為姐妹們做主反而竭力幫高明月開脫,見我等不服就端出掌門的架子,動用家法。」

李迎道:「應古蕊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人,都被高明月那賊教唆的。監觀不除,此弊難以清除。」鄭雨若道:「可是監觀是朝廷派來的,公然驅逐恐怕不妥。」李迎道:「朝廷愛封誰的官咱們管不了,只要他不住在紫陽宮就成了。」見三人不甚理解,李迎也不多說。

上了山,眾弟子遠遠接住,李迎道:「你等隨我殺進西來庄,拿下兩個賊子再說。」眾**喜,隨著李迎殺進西來庄,高明月和應古蕊正在宴飲,忽聽門外吵鬧,急忙來查看,被眾人圍住,高明月兩腿篩糠,顫聲道:「你們想造反嗎?我是朝廷命官。」李迎喝聲:「你這狗官做了什麼好事難道不知道?拿了!」

應古蕊見了李迎早已經軟成一團,連叫有罪。李迎道:「你身為掌門,不知體恤弟子,光大門楣,卻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今天便依照家法奪了你掌門之位,押下去家法處置。」應古蕊便一句話也不敢說。眾**喜。

駱紅英道:「家不可一日無主,請師叔就任紫陽宮第五代掌門之職。」眾人紛紛稱好,李迎道:「我權且暫代,如今師父和兩位師姐的血海深仇未報,我今日在此立誓他日誰能手刃強敵,我便將掌門之位相讓。」眾**喜。

論及如何處置高明月、應古蕊二人,李迎道:「應古蕊是紫陽宮中人違抗了家法自然依照家法處置。旁人諒也沒有異議。高明月是朝廷命官,我等若是殺了,只怕也不好交代。先將他關押起來,給他吃點苦頭,我想不過半年他上司就會替我等懲戒他。」眾人不信。便將應古蕊打了一百皮鞭,罰在後山服苦役。高明月軟禁在自己修建的衙門裡。

李迎召集眾人將應古蕊不妥之處一一改正。半個月後,朱早親上紫陽山,問及如何處置高明月,李迎道:「如今只有借朝廷之手來殺他,不過荊湖行省的官員我都不熟悉,一時不好下手。」

朱早笑道:「師妹好主意,殺了他之後再放出風聲,一要說紫陽宮如何窮無油水可撈,二者要說山上弟子如何兇惡,一怒便要殺人,有這兩樣,我想從此再也無人敢來做這個監觀了。」

李迎笑道:「監觀他可以做得,但辦事衙門必須在設在大都、鄂州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總之不可在紫陽山。」朱早道:「此事我來辦理,二個月後必有消息。倒是那個應古蕊你們要看好了,她若出去,一定惹來不少的麻煩。」李迎謝過。

果然兩個月後高明月坐罪下獄,被押到鄂州,走在半路上便一命嗚呼。繼任者乃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官,不肯遠途跋涉,在鄂州邀領官銜。李迎每隔兩個月便派人送些土產去,胡亂稟報幾件事情。兩下相安無事。

這一年秋盡,山上山下物產豐饒,李迎便派遣宮中弟子到山下幫助村民一查名冊,走脫的竟是應古蕊,眾**驚失色。

張雨荷道:「此人被師父處置后一直心有怨言,此去必定要向楊連古真告密。」眾人聞聽楊連古真四字,顏色盡失,郝三姑道:「楊連古真武功極高又心狠手辣,當今世上恐怕再無對手了。」

張雨荷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咱們要屈膝投降?」郝三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面對這樣的高手何不多邀請一些朋友幫忙呢。」鄭雨若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何必與他死拼?」

李迎道:「不可,這是紫陽宮和楊連古真之間的恩怨,若是假手他人,縱然勝了,紫陽宮又怎能在江湖上立足?」鄭雨若道:「可是若不請人相助。我等確實無取勝的把握。」

李迎道:「你說的不錯,如今山上都是年輕弟子,論武功修為確實不如楊連古真那賊。不過我想在江湖上立足武功固然重要,臨危不懼,自強不息的志氣更是重要。我想了好幾天,能打就打,實在不行就離開紫陽山,只要人在,紫陽宮就在,終究會有再回山的一天。」

眾人聞言,不由得悲從心起。李迎當即分派人手,鄭雨若帶人在山外設立哨所,只要見敵人來攻,便燃起狼煙報警。郝三姑領人收拾細軟之物,預備下火種,一旦戰敗便燒毀房屋棄山而走。李迎又命駱紅英動員山下村民收拾細軟之物,準備撤離紫陽宮。

村民聞言群情激憤,四村長老來見李迎道:「我等遷居此地六十餘年,豈可說走就走?請掌門允許我們留下來。」李迎道:「並非我要趕走大家,實在是宮中遭遇大難,實恐連累了大家的性命。」眾長老道:「如今天下大亂,我們又將去向何處?若是強盜敢來我們便和他們拼了,縱然一死,也不能被他們像豬一樣趕來趕去。」李迎深受感動,便不再強求,發給眾人刀槍,派弟子指導武藝,在險要處修建山寨,準備迎敵。

這一日,李迎正在山上巡視,忽然有人報道:「陳師叔來了!」李迎大喜,急忙迎出來,遠遠見陳南雁在一對少年少女的攙扶下慢慢走上來。李迎急忙上前握住陳南雁的手,一時哽咽難言。陳南雁笑道:「多年不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這副嘴臉,難道是不歡迎?」

張雨荷道:「師父她是高興的說不出來話了。」李迎道:「多謝師姐回山相助……」陳南雁笑道:「紫陽山是你的也是我的。如何能不回來?」便命身側的陳中秋、韓霜影給李迎磕頭。李迎笑道:「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韓霜影道:「師叔當掌門了,我們當然要來給師叔送上一份厚禮哦。」

眾**笑道:「你送的什麼禮物呢?」韓霜影解下腰間的一把桃木劍道:「這是我自己做的辟邪寶劍,有了它,不管什麼魑魅魍魎,都要迴避三尺。」李迎含淚道:「謝謝你的禮物。」陳中秋道:「我也有一件禮物給師叔。這塊玉佩,把它佩戴在身上就可以壯膽,可以戰無不勝……」李迎見他臉憋得通紅,便道:「謝謝中秋的禮物,師叔一定能打敗所有來搗亂的小鬼的。」

當日,李迎便引領三人在山上走了一圈,睹物思情,陳南雁自然生出許多的感慨。陳中秋、韓霜影二人只覺得處處新鮮。追打嬉鬧,樂成一團。李迎陪陳南雁走上東屏山,遙望茫茫無盡的紫陽山,陳南雁道:「一晃十六年過去了,山還是原來的山,人事卻已經面目全非。」

李迎道:「再有十六年又不知道誰會站在這裡?」陳南雁笑道:「你才多大年紀,就發出這樣的感慨?」李迎笑道:「以前師姐就沒有說過同樣的話嗎?」陳南雁仔細一想,笑道:「你說的不錯,看來是我太執著了。人生正如這山上的樹木一樣,枯榮早有定數。你我在此發感慨的時候,他們不是正玩的開心嗎?當年師父在此傷感秋去冬將來的時候,我們豈不是滿眼的春光?正如這西邊的殘陽,你還在為他傷感的時候,明天的朝陽都已經升了起來。」

正說著,忽見西山外斜陽下一柱狼煙升起,李迎嘆了一口氣道:「他們來的好快。」陳南雁笑道:「該來的終究要來,遲一點,早一點誰躲也躲不了。走,我們看看去。」李迎點點頭,二人聯手下山。其時一輪殘陽似血,天地萬物一片朦朧。陳中秋、韓霜影兩個孩子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無憂無慮地玩耍著。

終於寫完了,大笑三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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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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