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羅剎宗
見到玉宇豐毫髮無損的平穩落地后,蜥蜴妖怪忍不住贊道:「你劍法之神妙,讓人大開眼界。我們西域人從不用劍,更不要說施展這麼精妙的劍法了,想必你來自中原吧。近幾十年,西域人對劍可是抱有濃厚的興趣,畢竟當年西域大羅剎宗主·武無敵與中原無雙城劍聖·獨孤聖,天水大戰的傳說可謂人盡皆知。」
玉宇豐道:「承蒙誇獎,你若是想看,我不介意多演示幾招,給個機會就行。」
蜥蜴妖怪冷哼一聲:「不用貧嘴滑舌,你還有五招的機會。」
尚需五招才能博得活命之機,玉宇豐苦思出招之策,一時間壓力陡增,遲遲未敢輕易出招。見玉宇豐躊躇不前,蜥蜴妖怪戲虐的催促起來:「你若是再不動手,我可就先動手了。」
形勢不容多想。「呀!」玉宇豐大喝一聲,孤注一擲。
太虛劍法·劍渡銀河。快劍走殺,招行偏鋒,運劍起旋風。旋舞的劍影帶起旋浪的劍花,逐漸匯成一道冷冽劍河。
虎嘯拳·三嘯鬼神辟。面對異象奇招,蜥蜴妖怪選擇正面直撼,他招行沉穩,拳路質樸,式式重逾千斤。
力量懸殊,玉宇豐不欲硬接,出手捲動劍河。水無常形,劍無常勢,劍河一時激起無窮變化。
但見劍河繞身飛轉,蜥蜴妖怪一時不察,身陷劍河激流之中,拳路頓時處處受阻,難以開展。身雖被圍,人卻不慌不忙,他淡定說道:「招是好招,可惜你根基太差,使得這招有形無實。而且你的劍招顯然需合以內功才能發揮威力,以外功根基施展難免格格不入。你若是外功修為達到四階大成,學得意勁,倒也能勉強發揮其威能,但是現在不過徒有其表罷了。」
說罷,蜥蜴妖怪出拳猛擊,拳勢大開大合,後勁延綿不絕。以力破巧,拳力雄沉如山,瞬間鎮河平浪。
劍招被破,玉宇豐早有準備,純陽劍法·青山隱隱,劍尖在蜥蜴妖怪眉間疾速晃動。
「此招暗有後手,我豈會看不破?」蜥蜴妖怪不閃不避,自信揮拳硬上。然而拳到一刻竟是擊在一片煙雲之上。原來玉宇豐已料到劍招不會奏效,方才不過是虛晃一招,真正的殺招則是奪命三仙劍·三套環月。
銳利劍鋒直取蜥蜴妖怪下三路,蜥蜴妖怪見狀矮身一蹲,一拳撼地,以臂上硬甲將劍擋住。
「你完了。」此時,另一隻手橫拳掃來,拳猛若雷,拳風嘯嘯,一旦擊中必定腦漿迸裂。
身法·燕投林
玉宇豐當機立斷,擲劍一躍,鼓勁疾旋,身形於半空詭異一折,險之又險的避過這一拳。
「最後一招,身法·燕子抄水。」
玉宇豐趁蜥蜴妖怪驚愕之際,出腳在其頭上一點,卷身向前空翻數圈,隨後遠遠落在了他的身後。
「承讓了。」玉宇豐竊喜道。
蜥蜴妖怪先是一怒,「你小子又使詐。」隨後想了想,又收起怒容道:「罷了,戰場搏命,兵不厭詐,是我輸了。」
「我會兌現我的承若,你的命暫且保住了,人就先跟我走吧。」
蜥蜴妖怪瞪著眼,叮囑道:「你最好跟緊我了,不然我可不保證其他人不會殺你。」
雖暫時保住了性命,但玉宇豐並未樂觀。此後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麼,他已設想了最壞的結果。
玉宇豐心中暗道:「眼下保命為先,尋到空隙再伺機行動。」
「老兄,我們也算相識了,還不知你怎麼稱呼?你我意氣相投,不妨交個朋友?」玉宇豐跟在蜥蜴妖怪身後套近乎道。
蜥蜴妖怪頭也不回道:「你可以叫我瓦隆。」
見蜥蜴妖怪好像不是那麼排斥自己,玉宇豐連忙道:「瓦隆老兄,不知你平時喜好是什麼,小弟我涉獵廣泛,你我說不定有共同樂趣,可以研討一二。」
瓦隆冷冷道:「我的愛好就是殺人,殺你這樣狡猾的人。」
「呃。」玉宇豐頓時尷尬無言。
「你要是在這麼多廢話,我立刻宰了你。」
玉宇豐當即閉嘴,然後老老實實跟在瓦隆身後。他默念道:「此人心智看來並不像外表一樣粗曠,把他當作突破口只怕並非易事,眼下還是順其自然吧,期待後續還有新的轉機。」
兩人漸漸來到南城門下,此時城門口屍體已堆積如山,守門的妖怪軍隊見到瓦隆后,立刻低頭行禮:「瓦隆大人。」
「嗯!」瓦隆點頭回應。「無人跑出去吧。」
「大人請放心,絕無一人出逃,闖到這裡的人全部當場格殺。」小隊長上前回道。然後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瓦隆身邊的玉宇豐。
瓦隆道:「南區的人還沒回來嗎?馬上就到撤退時間了。」
「應該快了吧,絡城和盟重城一樣都是偏僻小城,並無什麼高手駐留,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小隊長回道。
「上次屠城已經引起了大羅剎宗的注意,還是注意的好,免得節外生枝。」
聽到兩人的對話,玉宇豐心下暗思:「計劃周密,進退有度。這樣的組織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操縱?之前瓦隆說他們的首領來自中原,一個中原強者為何要在西域攪動風雲?所做之事似乎處處在針對大羅剎宗。莫非是舊怨?畢竟武無敵當年在中原樹敵不少。」
「唉,疑問實在太多了,不過現在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性命都還在別人的手裡捏著。走一步是一步吧,等到了他們老巢說不定就能得到答案。」
絡城裡的火光越來越旺,滿城樓房化作火焰巨龍瘋狂舞動,很快便連成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如惡魔般獰笑著,不時發出噼啪的燃燒聲,無情的吞噬著眼前的一切。
望著慘無人道的地獄景象,玉宇豐的心不由一陣悸動,無數的人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讓他感受到了自身能力的渺小,他心中不斷的質問自己:「我若足夠強,眼前景象是否就不會發生?我若足夠強,是否就不會坐以待斃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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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割?」
「一切都源於我太弱了,我一定要變強,從而主宰自己的命運。」這一刻,玉宇豐對力量無比的渴望。
隨著火勢蔓延,妖怪們也開始紛紛撤退。數百隻妖怪黑壓壓的一片向南城門靠攏。
妖怪們雜七雜八的列好隊型后,一個長著巨大蝙蝠翅膀,生著四隻手的妖怪靠前道:「瓦隆大人,南區已經全部屠戮完畢,沒有一個活口。能燒的全部燒完。」
瓦隆道:「好,慕斯,辛苦你們了。其他三區應該也差不多了,把東西帶好準備撤退。」
「是。」
慕斯退下后,立即開始組織屬下撤退。緊閉的大門,這一刻也終於緩緩打開,妖怪們成群結隊的開始向門外涌去。
「你們把這個人給我看好了,這小子狡詐的很,要是等下我看不見他了,我就把你們腦袋全部擰下來。」瓦隆對那群穿著盔甲的妖怪吩咐道。
小隊長遲疑道:「瓦隆大人,他是人類,帶回去不合適吧?王的命令是不留一個活口。」
小隊長剛說完,頭就被瓦隆一拳錘的粉碎,鮮血腦漿賤的四處都是。
瓦隆舔了舔手上的鮮血,陰沉的說道:「我做事需要你教?」然後冷眼掃視一圈道:「同樣的話不用我重複第二遍了吧?」
此前還威風凜凜的盔甲妖怪們,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瓦隆瞪著眼睛,惡狠狠道:「說話。」
「明白了。」
「是。」
「遵命」
盔甲妖怪們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哼!瓦隆冷哼一聲,朝最前頭走去。留下玉宇豐和一群盔甲妖怪混在隊伍中前行。
妖怪大軍離開一天後,一行人騎著金色的雙頭獅子匆匆趕到,這些獅子毛髮光澤油亮,體態健碩無比,寶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看著眼前化為一片廢墟的絡城,最前首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忍不住怒吼道:「可惡。不要讓我逮到你們,不然我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體猿臂,彪腹狼腰,英姿勃勃,神采不凡。
這時,少年身邊一鬚髮皆白的老漢跳下駱駝,他有著一副古銅色的臉孔,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飄著一縷山羊鬍須。高高的個兒,寬寬的肩,別看他已年過古稀,可說起話來,聲音像洪鐘一樣雄渾有力:「宗主,事已至此生氣無用,趕緊讓人搜索一遍,看看能不能尋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雖然希望渺茫,但也比在這裡白白浪費時間強。」
「知道了。」被稱為宗主的少年不耐煩道。接著揮臂一展:「所有人給我仔細搜尋,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我有重賞。」
「是。」身後百餘人高聲應道,一個個紛紛從駱駝上躍下,手中牽起棕黑色的獵犬奔向城中,在一片廢墟中大肆翻查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少年雙手抱胸,不耐煩的走來走去。一旁的老者倒是氣定神閑,兀自站著不動。
老者道:「宗主,老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學武之人要懂得戒驕戒躁,遇事一定要冷靜。你是一宗之主,更該拿出應有的氣度和風範。」原來這個少年便是現任大羅剎宗宗主武驕陽。
武驕陽不忿道:「聖尊使,失蹤的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你當然不急,我姐姐要是有個三長二短,我有何面目面對先父?」
「何況這股勢力明顯就是針對我們大羅剎宗而來,到現在他們已經整整屠了兩座城,十數萬人白白枉死。現下整個西域人心惶惶,大羅剎宗威嚴盡喪,如不儘快剿滅這股勢力,西域必生內亂,屆時難以收場。我身為大羅剎宗宗主,決不能讓西域亂在我的手上。」
聖尊使道:「宗主年紀輕輕有此覺悟和擔當我實感欣慰。然而兩次屠城皆能成功,除了敵人確實強大之外,另一方面亦是因為西域承平太久。」
武驕陽聽后,不由雄眉一挑。
聖尊使娓娓道:這些年來,西域久無戰事,人心思定,武備鬆懈,方使得強敵來犯毫無警覺,更不知如何禦敵。現今局面看上去情勢危機,實則卻是有驚無險。」
「嗯?怎麼說?」少年追問道。
聖尊使道:「其一,屠城十惡不赦,天怒人怨,勢必激起民眾同仇敵愾。其二,大羅剎宗可藉此名正言順的擴充武備,大力發展勢力。其三,我已探得消息,這股勢力的首領極有可能就是當年殺害前宗主的南疆毒王,此人陰險狠辣善用毒術,雌伏西域多年,若是任其深居暗處必後患無窮,現在主動浮出水面,正好趁機一舉剪除強敵。其四,待順利斬殺此僚,只需稍加宣傳,大羅剎宗將更受民眾擁戴,威望自然不減反增。其五,經此一役后,受到戰火洗禮的民眾必將脫胎換骨,整個西域的武備力量都會煥然一新。」
武驕陽點點頭道:「你說的甚是有理。」
「不過」,武驕陽話鋒一轉:「為何南疆毒王的事我全然不知?此人乃我殺父仇敵,他的消息為何不上報於我?」
「是我善做主張不讓下面上報的。」聖尊使解釋道:「南疆毒王極難對付,以宗主之性,若得消息必欲親往手刃仇敵。宗主乃萬聖之軀,承載了整個西域的興衰,如今尚無子嗣,怎可輕易涉險?老朽受先主遺命,護衛宗主與大羅剎宗,因而才瞞下此事。」
「那為何現在又說?」武驕陽生氣的質問道。
聖尊使有些無奈道:「此次事件我本想自行處理,沒想到因公主殿下失蹤,使得宗主對此事緊追不放。」
「哼。」武驕陽冷哼一聲,盛氣凌人道:「難怪這一路上你一直勸我回去。聖尊使,請你記住了,我已經不是當年跟在你屁股後面的小毛孩了,我才是大羅剎的宗主,大羅剎一切由我說了算。以後任何重要的事都必須向我彙報,如若再像這次一般,我定不饒你。」
「老朽明白了。」聖尊使低頭道,以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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