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上京城

待到吃晚飯時，虞父見自家小女兒慢慢吃著碗里不多的飯時，有些疑惑，「夭夭，可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怎吃的如此少？」

「娘和哥哥說我胖！」緊接著傳來的是桃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話。

噗嗤……哈哈哈……

桌上傳來虞母他們的笑聲。

「別聽他們胡說，長身體的時候怎麼可以吃這麼少。」虞父也不由帶了些笑意的與桃夭說道。

「就是就是，若若就吃很多。」若若邊吃著，邊說道。

「對，若若最乖了。」虞父輕輕拍了拍若若的頭髮，溫聲說著。

……

桃花鎮的日子總是令人覺得過得飛快，臘八彷彿剛過，轉眼新的一年就要來了。

若若也由來時所說的就玩幾天到現在要留在桃花鎮不走了。

而在這期間，也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虞初霽中了舉人，還去參加了鹿鳴宴。虞瓊珠也順利誕下一子，母子平安。

隨著新年的逼近，小鎮上的年味也欲來欲濃。每戶人家都喜慶十足。

轉眼間就到了大年初一。在小鎮上每個人都歡聲笑語時，唯獨桃夭臉上帶著些苦悶。

回來至今，她從未收到過嵇羲寫來的信。嵇羲一點消息都沒有，令桃夭十分低落。

「今天是過年，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鞭炮聲響入雲霄，屋外是若若跟著其他小孩在點著爆竹玩耍。小孩童們穿著喜慶的紅衣，打扮的跟年畫上的人兒一樣，又喜氣又可愛。人雖然小，倒什麼都不怕，那麼大一個的爆竹居然也可以去點開。

桃夭坐於門前，無奈的搖著頭，輕嘆一口氣，用手支著頭，看向天空。

她在想著嵇羲現在在幹什麼呢？

上京城。

與街上的歡聲笑語，熱鬧非常不同。僅是一牆之隔，此時的大長公主府里卻是一片寂靜。絲毫看不出過節的氣息。

大長公主病入膏肓已是眾人都知道的一件事，下人們做事都盡量把聲音降到最低，生恐驚到了這座府邸的主人，特別是那位喜怒不定的小主子。

府中雖寂靜，卻也是燈火通明，火紅又喜慶的燈籠高高掛起，似是一種期盼，又像是一次的祈禱。

唯獨一處地方，一片漆黑。只聽這片黑暗的地方傳來一道男聲：「主子，葯好了。」

僵坐在床榻邊上的嵇羲聽聞，動了動身體，過了許久才沙啞著嗓子道：「拿進來吧。」

齊安推開門，小心翼翼的把葯放到嵇羲身前。看著嵇羲滿眼不忍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說一句沒什麼用的安慰話，「請主子定要保重身子。」

嵇羲有些沉默，沒有回話，一手拿過葯碗，仰頭喝了下去。

喝罷，站起身來，說道：「該去看看祖母了。」

待他從黑暗中漸漸顯現身形時，若是幾個月不見他的桃夭在此，定會不可置信眼前之人，是那個時刻注意自己儀態的嵇羲。

隨之嵇羲走至燈火照耀下的地方，他的面貌也漸漸清晰。整個人形銷骨立，臉色蒼白至極。若說，初到桃花鎮上的嵇羲，臉上雖也蒼白著，卻並不會令人感受到他是一個病人。可如今的嵇羲，整個臉上，或是整體上看，無形中帶著一股……死氣。

那是對這世間不再抱有希望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