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妖氣
劉老，真名劉一手，副樓主，不苟言笑。
曾被妖邪摳出了左眼珠子，因為沒有子嗣，又被人私下裡稱為老獨眼兒。
平常輔助樓主處理一些雜物，地位超然。
一步四五米遠，以他的速度並不快。
江辰修鍊的狂風三十六斬自帶步法技巧，再加上修為尚可，倒能跟得上。
向炎不費勁。
侯大力卻有些勉強，只能快步跑著，倒也沒有發出多大動靜。
「城西劉家巷，我記住了地名，卻不知怎麼走。」侯大力是個閑不住的主兒，湊到江辰身邊低聲道，「辰哥，你能單獨找到嗎？」
「這不廢話嗎！」江辰沒好氣道，「這可是前三個月內的必修課，記住城內和周遭村鎮的地理位置，出事了不至於盲目尋找。你呀，要不是特殊照顧，休想通過考核。」
「咱這腦子，打打殺殺還行，可要記那玩意兒，就一個頭兩個大，太費腦子了。」侯大力嘟囔道。
前面的劉老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差點讓侯大力撞上。
慌忙止住腳步。
「劉、劉老……」看到對方不善的神色，被一個獨眼幽幽的盯著，侯大力脖子一縮，汗毛乍起。
「連劉家巷都不知道怎麼走？」劉老的聲音極為低沉，好似荒野中孤狼的低吼極具穿透性，「這件事後，我給你十天時間，然後對你親自考核，若是不過關，就扒了你這身皮。」
說過之後，根本不給侯大力回應的時間，就轉過身，倒背著手繼續前行。
「小子，地理雜項被你蒙過關了，卻偏偏要在劉老面前提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向炎幸災樂禍的拍了拍侯大力的肩膀，「十天，哈哈，看你小子這十天還上躥下跳。」
「向頭兒，我後悔還來得及嗎？我這張臭嘴，該打！」
啪啪……
他是真打。
「哈哈，別問我，問劉老去！」
向炎笑著前行。
侯大力揉了揉肩，一臉的苦相，就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江辰：「辰哥，你得幫我！」
「求人不如求己。」江辰笑道，「從明天開始，你就拿著圖冊滿城轉悠，很快就能全部記住。」
「難啊，上次用了多大功夫，我才記住一半，好在樓主考核較松。」侯大力一邊奔行一邊苦著臉，「可現在是劉老。辰哥，我都叫你哥了，你得幫我。」
「我教你個巧法。」
「快說。」
「每一條街都有各自的特點，比如金水街的青樓，安康街的賭坊。以青樓為標記，再往周圍記憶，這不就簡單了嗎。」
「辰哥，還是你腦瓜子靈活。青樓，嘿嘿，辰哥，你是不是去過？那裡的姐兒帶勁不？」
「滾犢子！」
因為是清早，行人並不多。
即使有行人，可看到他們腰纏鎖鏈，手握橫刀，也遠遠的躲開。
沒用多久，就來到了劉家巷。
這裡已經被衙役封鎖。
「劉老，您來了！」捕頭童剛就在巷子口等著，他手裡還拿著包子，看到幾人到來，就飛快的迎上前，姿態很低。
又沖江辰三人微笑致意。
「辛苦了。」劉老點點頭，「帶我去看看！」
「好！」童剛將包子往懷裡一揣，就領著前行，同時道，「發現屍體后，稍微檢查，我就讓人退了出來，幾乎沒有破壞現場。」
「很好。有沒有興趣來巡天樓？」
「多謝您老美意。
只是我家老三剛出生，做起事來瞻前顧後，沒了衝勁。」
劉老『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巷子里已經被衙役戒嚴。
可左右鄰居依然好奇，有不少趴著牆頭往外看。
片刻后就進入了一個小院。
三間正房，一間廚房，算是普通人家。
童剛站在門口，沒有跟著進，至於其它衙役也全都在外面，不過偷偷望向這邊的目光帶著好奇之色，還有嚮往。
劉老站在院子中間，獨眼光芒幽幽，稍微掃了一圈，就看向了左側院牆，同時道：「有妖氣！你們三個，仔細看看，也仔細感應感應。」
「有妖氣？」向炎眉頭一皺。
儘管有所意料，江辰還是心中一緊。
侯大力卻兩眼驟然一亮。
劉老沒有回應。
向炎開始查看周圍。
江辰也仔細的打量，卻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也沒有感應到。
「這裡有一個腳印！」向炎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蹲在牆角，在一塊殘破的木頭旁邊有一個淺淺的痕迹，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徵。
江辰和侯大力走了過去。
「這像雞撓的，還像貓蹭的，又像兩個指頭輕輕按了一下。」侯大力嘀咕道，「向頭兒，這真是腳印？」
向炎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門口，壓低了聲音道：「這應該是狐狸的腳印，是左腳前肢輕壓所留。」
「狐妖？公的還是母的？」侯大力舔了舔嘴唇，「一般都是母的吧。」
向炎哭笑不得。
江辰無語。
「跟我來！」劉老看著侯大力的後腦勺，抬了抬手，最終放下，就走向了堂屋。
左右是卧室。
東側是夫妻兩個，乾癟的躺著，可依然能夠看出他們臉上殘留的詭笑。
江辰看了一眼，心中就直冒涼氣。
他不怕搏殺，可對於這種詭異的死亡，還真有些犯怵。
「加入了巡天樓，就要有和妖邪鬼魅打交道的覺悟，仔細看，認真看，也可以翻動屍體，然後說出你們的結論。」劉老退到了後面，「雁過留聲，哪怕是妖物所過，也會留下痕迹。最為明顯的是妖氣，還有狐狸特有的騷臭味。」
侯大力不客氣的走了過去，盯著兩張臉仔細的看了一遍，似有些猶豫，還是一狠心翻了翻屍體，上上下下好一陣摸索，甚至湊上前不停的嗅了嗅，最終一無所得，不禁撓頭道：「劉老，哪有什麼妖氣和騷臭味兒？我只聞到了屍臭。」
「你小子膽魄不小，就是天賦差了些。」劉老說著就看向了江辰，「你小子在這方面就差了小猴子幾分。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有！」江辰皺眉，「很淡，很淡的奇異氣息。」
「閉上眼睛，調動真氣運轉周身，將感應催發到最大，試著感應能不能發現氣息最濃郁的地方。」劉老指點道。
向炎退向了一旁。
在這方面，他也只能幹瞪眼。
江辰已經閉上了眼睛，運轉玄元勁，調動真氣運行周身，感應也飛速的增強。
周圍黑暗一片。
卻能聽到侯大力的心跳聲。
最明顯的是向炎的，心跳很慢，可每一次跳動，都好似戰鼓擂動。
至於劉老？
他沒有感應到。
除此之外，就是周圍有著淡淡的奇異氣息，好似黑暗中的螢火蟲，雖少，卻很明顯。
江辰眉頭動了動，往前走去，忽然蹲了下來。
伸手往前，就落到了緊貼牆壁的床腳下，捏起了一根東西。
睜開眼睛一看。
是一根毛。
江辰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