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盜

城鎮中心的大鐘沒由來的敲擊四下，讓整個威涅提亞的居民們都被嚇到了。

因為整個新羅馬自建立威涅提亞之後的四百多年之中，這座每年都被清理一新的大鐘就沒有響起過。

這一下讓整個威涅提亞的街頭亂成了一鍋粥。

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馬車或是新出現的汽車都一下子亂了套。

畢竟自百年前的內戰之後，新羅馬已經成平日久，雖然還保持著軍事訓練，但很多人都認為戰爭不再會降臨在這片羅馬人的土地上。

不過好在指揮交通的警員們還算稱職，他們一邊吹著刺耳的哨子，一邊疏導著混亂的交通。

「發生了什麼事兒！」在威涅提亞的市政廳，急匆匆趕來的康斯坦丁牧首對焦頭爛額的市長問道。

「一塊漂浮的城堡！你看！」大腹便便的諾頓市長將手裡的望遠鏡交給了對方。

「上面有人？是科學院的新技術么？」康斯坦丁看了看那片正在緩緩朝威涅提亞靠近的城堡有些疑惑。

「不是！海關之前詢問過，然後那條老船就被摧毀了，那並不是科學院的新技術實驗，而且我們的新技術是沒有明輪的輪船，我見過那些東西的，和眼前的怪物沒有任何關係。」

「讓工人們動員起來，給他們發槍，我會讓警員和消防員們上炮台，希望那些年紀比我曾曾祖父還老的老東西能用！」諾頓在下達了命令之後第一時間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場所。

「好吧，希望他們能夠按照預案不出意外。」康斯坦丁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預案開始布置。

在內戰結束后的百年時間之中，新羅馬雖然並未發生戰事，但仍舊按照神諭保持著高強度的軍事訓練。

對此，民眾們十分歡迎。

因為在為期一個月的訓練周期之中，他們不但能賺一筆外快，還可以充當休假。

每當軍演，被「動員」的公民們就會拿出被存放在庫房裡面的武器，披掛上帶有羅馬特色的盔冠馬鬃頭盔和胸甲，參與到每年一次的盛會之中。

在來到這個有著兩顆月亮的世界之後，這些羅馬人就開始準備面對隨時可能發生的遭遇戰了。

只是似乎他們所在的悖論群島似乎根本沒有土著光顧，最初，羅馬人找遍了全島也沒有發現什麼和他們世界不同的東西。

而幾次遠洋探索，也是收效甚微，只是確定了他們所在的經緯度，畢竟在明輪船出現之前，槳櫓船的航行能力有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們所在的悖論群島是處於無風帶的，這讓他們出不去，其他人也過不來。

所幸悖論群島物產還算豐富，讓他們不至於忍飢挨餓或是缺失發展，所以在發現其他方向的探索毫無價值后，羅馬人乾脆就在悖論群島定居了下來。

當然，這並不是坐著等死，而是在積蓄力量，諾頓所說的輪船就是羅馬人積蓄的力量之一，那種使用蒸汽機的鐵船可以無視風速，在大洋之中以能夠保持在十五節的速度。

且最新的技術改良，就是取消了明輪，改為了螺旋槳推進。

而讓威涅提亞如臨大敵的闖入者們在看到威涅提亞的時候也是莫名其妙。

這是一條迷航的黑色方舟，本來是去襲擊震旦沿海，但卻因為暴風的關係被迫改變了航向。

而且他們的運氣很不好，這些暗精靈在脫離暴風之後又接連遇到三次風暴和一次幽靈船的攻擊，最終為了躲避暴風的影響，他們不得不去往無風帶。

作為曾經納迦瑞斯王國土地的一部分，黑方舟不同於一般的船隻，本質上是一座移動的精靈城堡。

有一定的自持能力，且實在不行還可以由名為海龍的巨大怪物拖拽。

所以統帥這些杜魯奇的指揮官，瑪拉尼斯並不擔心他座下，這條名為永恆折磨之要塞的黑方舟會在無風帶受到威脅，只是因為無功而返有些失落。

但他之後卻在無風帶發現了大片陸地！

而且還有文明活動的蹤跡，這讓瑪拉尼斯欣喜若狂，雖然他並沒有趕上對印地或是震旦的搶掠，但眼前這些人類國家看起來根本不輸印地或是震旦。

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的他，直接讓黑方舟全速前進，準備大肆劫掠一番。

甚至因為膨脹都沒有抓舌頭的意思，面對之前前來質詢他們的新羅馬海關船隻，乾脆讓黑方舟碾了過去。

威涅提亞的海關船隻只是老式的槳櫓船，所以連反抗都沒有，只在最後對威涅提亞的瞭望塔發出了警報的旗語。

這讓本就膨脹的黑暗精靈更加無所顧忌，大多數杜魯奇都看著眼前的城市望眼欲穿。

看看這座城市吧，建築風格和其他地區的沿海城市有顯著的不同。

整個城市的顏色為灰色，看起來由不知名的石材建成。

沿海的沙灘和海堤上滿是之前逃難人群留下的日用品。

甚至都能看到上面花花綠綠的衣服了。

「準備！」瑪拉尼斯簡短的對副手命令道。

對此，跟了他幾百年的副手立即點頭應是。

事實上完全不用他們命令，那些為了發財加入黑方舟的海盜們早就在登陸艙躍躍欲試了。

只是就在他們幻想在登岸后如何發財的時候，十幾枚炮彈對著他們的船就砸了過來。

「砰砰砰！」實心炮彈雖然大多數落空，但還是有幾發直接砸穿了黑方舟的城牆，在內部一陣翻滾，好幾個暗精靈直接被這些炮彈捲走，身體被還原成了血肉和軟組織。

「他們有火炮？」瑪拉尼斯在看到炮擊之後也是很詫異。

他可不認為那些孱弱的帝國人或是巴托尼亞人會在無風帶建立殖民地，他剛剛看過，這座城市的主人並不是矮人。

「那我們還上么？」副官頗為擔心的問道。

「上，為什麼不上，哼，有火炮那就證明他們更有價值不是么？你來指揮，我也出動。」瑪拉尼斯看到火炮之後反而更加興奮了，他一吹龍哨，他那條名為憤怒的黑龍當即飛出了自己的巢穴。

沒錯，岸防炮台的攻擊不但沒有讓杜魯奇產生退意，反倒是激發了他們的貪婪。

在海上，杜魯奇自黑方舟出現起，已經稱霸了將近四千年的時間了。

除了他們作為親戚的高精靈，並未遇到任何對手。

就算是同樣裝備了火炮的巴托尼亞海軍，也只能是保證他們的近海不被黑方舟襲擾而已。

所以整個永恆折磨之要塞號上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並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