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適應

事實上相比於在納迦隆德的寒風中吃土的普通暗精靈，哪怕是在新羅馬的勞改生活都要好得多。

這點哪怕是瑪拉尼斯再怎麼不滿，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雖然暗精靈的奴隸經濟搞得有聲有色，但那些由奴隸生產的財富，大多進了巫王和其他黑暗領主的口袋。

大多數暗精靈都比較清貧，而他們的慾望卻很強烈。

如果說新羅馬的國家信條是信仰、科學和互助，那麼暗精靈的信條就是神恩、復仇和奴役。

前者是凱恩賜予的神恩和責任，復仇則是和高精靈的內戰，那麼奴役不只是對其他種族的，也有暗精靈內部的奴役。

「這裡有鬼，我不信這些人類會那麼好心。」第二天的早餐中，不少一晚沒睡的暗精靈在工作問題上交頭接耳。

因為信不過，所以威涅提亞給這些暗精靈安排的工作就是搬磚。

而這些暗精靈也不負所望，確實有人從中搗亂，但挨一頓鞭子就老實了不少。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這樣，這讓不少暗精靈安下了心。

起碼他們不用擔心自己的命了，不過也因此，不少暗精靈開始認為羅馬人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來馴化他們。

這激發起了他們的一些對抗情緒。

也有暗精靈想要找瑪拉尼斯，希望他能夠重新領導暗精靈和羅馬人進行抗爭。

只是看著希吉爾的魔力始終無法恢復，瑪拉尼斯並沒有讓這些普通暗精靈去送死，而是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些被科學院截留的暗精靈身上。

只不過那幫傢伙自己都自身難保，在羅馬人的監視和每日機械灌注幾次的情況下，不少女術士都瘋了一樣。

她們不但試圖自殘，同時頭髮也因為嚴重的焦慮掉落。

在一個月之後，首席女術士乾脆成了光頭，那是她自己要求的，因為她因為焦慮禿頂了。

雖然並不臭美，但醜陋的樣子，暗精靈可接受不了。

至於那些看著女術士們一個個小腹微凸的男性暗精靈們也有些不能接受了，雖然平時這些女術士們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但生物的本能還在讓他們想要保護這些女性。

他們一天天的開始鬧事兒，但卻被充當獄卒的近衛軍鎮壓了，是，這些近衛軍在整個新羅馬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

但他們並沒有自暴自棄，武藝和技巧也是正規軍的水平，鎮壓一些帶著手銬腳鐐的囚犯還是輕鬆的。

在認清現實之後，這些被科學院關押的暗精靈反倒是指望起了瑪拉尼斯他們。

只不過和這些被當做實驗品的同胞不同，瑪拉尼斯他們倒是過得很滋潤，基本上每個人都胖了一大圈。

包括瑪拉尼斯。

「嘖嘖，這幫傢伙還是每隔六天給我們一天肉吃？弄得我都不想走了。」瑪拉尼斯嗦著一根雞腿愜意道。

在威涅提亞，這些俘虜的工作並不重，每天只是搬運一些磚頭和其他大件貨物，而且隨著威涅提亞造船廠的物資逐漸到位，他們也開始去其他地方幹活了。

比如說博爾所在的木材廠。

這裡目前需要大量的裝卸工。

「您就不怕這些人類是來收買我們的？」一個前海盜頭目看著瑪拉尼斯一副愜意的樣子有些不能理解。

「收買我們？用這些？老子這些年什麼沒見過，你們也是一樣，能當海盜的，哪個不是好手，在哪兒能餓著？」瑪拉尼斯有些鄙夷的看著對方。

「那您不想離開？」

「這裡的平靜氛圍，除了那個惡棍，誰會找咱們的麻煩，而且你沒有感覺到一種愜意么？在這世界的邊緣之地，起碼沒精靈擔心被背後捅刀子。」瑪拉尼斯是真的喜歡現在這種情況。

「但我們失去了自由。」希吉爾沒好氣的說道。

她的手上現在滿是水泡，同時身材也從之前的纖細變得粗壯。

這對於女術士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是啊，因為我們失敗了，而如果我們以失敗者的身份回去，可不只是失去自由那麼簡單的了。」瑪拉尼斯很了解暗精靈的內部情況。

損失一條黑方舟的情況下，他們就算是回到納迦隆德，也只能成為奴隸。

或是更糟糕的情況。

「那我們就留下來？」希吉爾有些意外的看著瑪拉尼斯。

「還能怎麼辦呢？失去了巫王庇護的我們，難道還能離開無風帶，我們只能是接受了，要是這些人類真的如同他們所說，只關押我們五十年，那再好不過了。」瑪拉尼斯一副洒脫的樣子說道。

「可是他們真的會遵守承諾么？」希吉爾擔心的問道。

她知道，這些人類之所以判他們五十年，那可能是鬧了一個烏龍。

她和瑪拉尼斯合計過，之所以判他們五十年，那是因為這些人類的無知，並不理解精靈是一個長生種的現實，才會這麼做的。

如果他們發現了精靈屬於長生種的現實，那麼完全可能毀約。

「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去處不是么？」瑪拉尼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但他的表情看起來卻不是那樣，反倒是有些享受。

「嘿，別呆著了，準備一下，三十分鐘后，你們跟我走。」這時候，博爾在哈里爾的陪同下走進了監獄的牢房。

這個傢伙現在已經有兩個黑眼圈了，那是因為他之前長期晝夜顛倒的生活習慣在這個月變化很大。

在過去，他是每天半夜才會睡覺的，時間都用於看書，而白天上班之後就去補覺。

但現在，晚上睡不著的他白天只能去車間工作。

嘈雜的車間和相對安靜的門房完全不同，就算他找到地方偷懶，也只能是假寐，而不是真正的休息。

而且為了趕工，他連一天休息的時間也沒人批。

這可把他折騰壞了。

他的工作服自從穿上就沒洗過，要比一周洗一次衣服的暗精靈們還臟。

當然，暗精靈也會在工作時穿工作服。

「這種人類……」看著博爾邋遢的樣子，希吉爾就有些噁心。

「你想挨揍么？」瑪拉尼斯盯著哈里爾小聲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