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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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然宇一直都不覺得自己對女人有吸引力，因為歷代的女友甩他的時候甩得毫無情面，但是他沒想到，這個自己曾經幫助過的女人，居然也是這麼一副嘴臉來面對自己。

「說！你為什麼從這個房間里出來！」趙飛揚雙目血紅，謝然宇猜測可能是熬夜熬的。

三樓的這條走廊里除了之前看到的那幾個大漢之外，還有幾個持槍的人員，這裡的電梯與樓梯口都被封死了，雖然大部分的喪屍都湧進了四樓和五樓，但是三樓的形勢也不容樂觀，擠開的門縫裡有無數的手臂探了進來，他們已經知道了這裡有人，是不會輕易離開的，而外面的喪屍源源不斷，這裡的防禦根本抵擋不了那麼久。

封門的鎖鏈被喪屍們磕碰的哐啷啷直響，同時還伴隨著他們一貫噁心的叫聲。

「你好奇的話，可以進去問問，不過裡面那位大爺說了，讓我找一個叫做趙飛龍的人學槍法。」謝然宇高舉著手臂，心中慶幸自己沒有把槍暴露出來，不然這個惡女人極有可能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給斃了。

「趙飛龍？」趙飛揚眼神有點兒奇怪，不過語氣到底是緩和下來，「喂，你是怎麼進去的？我在這兒外面守了一夜了，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別拿我和這種生物做比，具體的情況是一言難盡，反正我沒有惡意就是了，」謝然宇看女人把槍拿開了，才緩緩放下手臂，問道，「你打算一直這樣堅持下去嗎？樓上的人怎麼辦？」

「哼，樓上的人，他們偷偷離開的時候，想過我們嗎？」趙飛揚說著神色哀傷，「在樓門口守夜的兄弟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否則，是不會讓他們出去的！」

謝然宇也是一陣皺眉，他低估了這些人強烈的求生**，更沒想到這夥人會這麼自私，居然真的趁著外面喪屍包圍薄弱的時候，突圍了，留下一個爛攤子，讓眾人食惡果。

「那個……裡面那位老人家是你的長輩吧？」謝然宇摸了摸鼻子，有些猶豫該不該把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她。

「他是我的父親。」趙飛揚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自豪，連身體都不自覺地挺直了一些。

「額……」打量了一眼趙飛揚，謝然宇確信裡面的老人已經是七八十的高齡了，不過這個趙飛揚明顯不比他大多少，說是爺爺估計都有人信吧。

「你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趙飛揚見謝然宇看著自己不說話，一臉慍色地瞪了他一眼。

「我怕說出來，你會殺了我，還是算了吧。」謝然宇犯了個白眼，他可沒有自己找罪受的意思。

「你說不說！你不說，信不信我……」趙飛揚的好奇心已經被謝然宇給挑起來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退後了一步，謝然宇和逼近的女人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低頭吐出口氣，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我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裡面的老人家好像已經……」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趙飛揚下意識地抗拒著，扭身往回走，實際上老人是什麼情況，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只不過她還一直懷抱著希望。

「別進去！」謝然宇拉住她，擋在了門口，「難道你不明白，他下令不准你們進去的意思嗎？」

「你怎麼知道？」趙飛揚沒有掙開謝然宇的手，聲音有些顫抖。

「是他告訴我的。」謝然宇看著女人逐漸暈紅的眼眶，心中不忍，「他不想你看到他那個樣子。」

「他不想……他不想就行了嗎？他是我爹啊！我連他最後一眼都看不了嗎？」趙飛揚刻意壓低的聲音終於忍不住顫抖起來，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謝然宇無奈，只好張開手臂抱著她轉過身，將眾人的目光隔絕在身後，「噓，別讓他們聽到。」

趙飛揚聞聲，點點頭，隨著謝然宇的動作，把臉深深埋進了他的懷裡，無聲地哭泣，她身為這隻隊伍的最高長官，絕不會允許自己將如此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自己屬下的面前。

謝然宇嗅著女人的發香，有些心猿意馬，不過還是盡職盡責地轉達了老人最後對他說的話，「他說，只有自己走了，你才會撤退，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所以他走的很安詳，你不要太難過。」女人聞聲沒動，在他懷裡又趴了一會兒，等到再次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神色。

「謝謝你。」趙飛揚深深看了謝然宇一眼，沖著前面加固防禦的幾個男人喝道，「收拾東西，準備撤退！」

「老首長他？」一個皮膚黝黑的結實漢子看了一眼趙飛揚，神情一暗，收槍挺直了身體，「全體都有！原地立正！敬禮！」旁邊幾個和他一樣穿著軍裝褲的漢子都一同沖著老人的方向行了一個軍禮。

只有這些人才明白她當初不顧危險滯留此處的原因，老首長的病情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她只有留下，才能保護他，而如今這個唯一的理由已經沒有了。

謝然宇有些感慨，他自始至終都沒問這個老人叫什麼，或許也是老人並不想他知道吧。

趙飛揚等人整頓完畢，招呼著謝然宇離開，「可以出發了，走吧！」

謝然宇跟著走了兩步，說道：「我的兄弟還在樓上。」

趙飛揚皺眉道：「抱歉，我恐怕幫不了你，在信號消失之前，我們已經得知軍隊開拔的消息，可是當時這裡的情況和現在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我必須在他們趕到之前通知他們。」

「了解。」謝然宇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這些小人物的性命在這種全國性的危機下根本就微不足道，同時也贊同趙飛揚的做法，起碼作為一個合格的軍人就不能在這種時候感情用事。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幾把槍，相信他應該教過你了……」趙飛揚的聲音在提到老人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低落下去，「省著點用，沒有補給的話，子彈很快就會用光的。」塞給謝然宇兩把槍和幾個彈夾，趙飛揚拉著他往前走，「看到這個窗子了嗎？開了窗，旁邊一米遠左右有一個直通頂樓的梯子，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怎麼和他們會合，但是我想這個你或許能用上，我們一會兒會從另一邊的防火通道離開，祝你好運！」

「你也是！」

謝然宇大步來到窗前，推窗一看，果然旁邊不遠處有一排固定在牆面上的u形鐵條的梯子，屬於直通上下的那種，只不過最下面距離地面較遠，人站在下面的時候根本夠不到。

快速來到三樓的一個套房內，謝然宇再次將房內的床單撕成一條條，只不過這回比上次結實了不少，也短了不少，然後他拿過柜子中的一個鐵絲的衣架，用力捏扁后，凝成麻花，彎成了j字形，將浴室內掛帘子的金屬管暴力拆卸下來，並將衣架彎成的鉤子牢牢固定在了金屬管的一頭上。

出了房間的門，他掃了一眼那已經被喪屍擠壓的變形的大門，心中一凜，小跑著來到窗前，一邊跑一邊將布繩的兩頭打結。

到了窗前，將其固定在窗子上，另一頭則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扶著窗檯，他再次跨了出去，之前是他救人心切沒注意，這回只不過是三樓的高度，他就已經有些眼暈了，甩頭，拋開那些想法，謝然宇單手探出自製的長鐵鉤，勾在了遠處的u形梯子上，不過預計不足，他所擰出來的角度並不能很好的勾住那梯子，就好像幾乎平行的線一樣，無法交匯。

門口不時傳來的喪屍砰砰撞門的聲音，好像每一下都敲打在他的心上，額角的冷汗也跟著往下流，他屏住呼吸，一點點將彈出去的長鉤再次搭在了u形梯上，雖然鉤子沒有再次因為磕碰彈出去，但是他差不多也要到極限了，一直懸空控制一柄不輕的金屬管，他已經快拿不住了。

喘息著，謝然宇保持著鐵鉤搭在梯子上的姿勢，稍稍恢復著力氣。

peng……peng……隨著喪屍們的洶湧，封鎖的門終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所有築起來的防護都跟著哀鳴起來，金屬門鎖磕碰到地上的聲音，彷彿開啟了謝然宇的生命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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