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血符
昏暗的林間,急促的馬蹄聲,逐漸靠近。
皎潔的月光照向大地,照在那些私軍身上。
他們騎著高頭大馬,身穿沉重堅甲,腰上捆綁著各種子彈,顯然已經全副武裝。
每一位騎馬者的手上,都抓著一把火槍。
有的是私人鑄造的武器,也有帝國軍制火槍報廢后的修改版,各個威力不俗。
在諸多私軍烈馬的中間,還有一位胖子。
他從頭到腳穿滿堅甲,就連身下的坐騎也披著甲衣,手中武器更是帝國軍制中的精品獵槍。
孫夜立刻認出了他,正是燈塔鎮的鎮長。
『徐鎮長,你今夜是下定決心要殺我啊。』
孫夜埋伏在暗處,靜靜盯著那一夥兒私軍,眼神之中滿是殺意,握住槍身的手也覺得炙熱。
他屏氣凝神,進入幽靈形態,開始行動。
暫且不用液體加速,只是徒步慢慢靠近。
他準備直接繞到私軍中心,近距離槍殺徐鎮長,然後再用液體加速離開這裡。
至於其他的私軍,他覺得暫時沒有殺的必要。
月明星稀,荒林寂寂。
孫夜徒步前行三百米,不斷隱藏、換氣、隱身、重新啟程,終於抵達了私軍周圍。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幽靈形態的他沒有被私軍們察覺,卻被烈馬們感知。
這些久經沙場的戰馬,感知力比人類強得多,一旦有危險靠近,它們會立刻察覺。
而且,孫夜的危險等級,明顯強於普通人。
在他靠近私軍的時候,烈馬們立刻有所察覺。
甚至有許多匹久經沙場的老馬,已經被孫夜所釋放的殺氣震懾而大驚失色。
它們瞬間退後幾步,有的前蹄高高抬起,身體不安的顫動,想要逃離這裡。
馬的驚惶嘶吼聲,一瞬間傳遍了整個荒野。
一傳十、十傳百,所有馬匹同時受了驚。
原本整齊的隊伍,立刻變得慌亂起來。
有的私軍無法控制發狂的馬匹,已經甩在地上,有的私軍慌亂之中擦槍走火,擊中了同伴的馬匹,或者同伴的人。
「鎮定!」
徐鎮長振臂高呼,他顯得極為鎮靜。
就連他身下的戰馬,也沒有絲毫慌亂。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孫夜可能已經來了。
不久之前,神使朱顏抵達了他的住所,二人情報交換,才知道槍擊朱顏的那個年輕人,正是被徐鎮長上報為異端崇拜者的孫夜。
朱顏告訴徐鎮長,孫夜可能掌握了兩種異端能力,一是隱身,二是肉體加速。
並且,孫夜很可能一直躲藏在北山遺址。
朱顏為了不丟面子,也信誓旦旦的說,她重傷了孫夜,但沒有徹底殺死孫夜。
所以她的任務,還不算失敗,還有機會翻盤。
可沒想到,徐鎮長聽了這個消息之後,立刻調集兵馬,決定上山剿滅孫夜。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他做夢都想親自殺死孫夜,為他的兒子報仇。
為了獲得足夠的力量,他還跪在神使的面前,懇求獲得賜福,不惜獻上一切。
神使朱顏無奈之下,只能收下徐鎮長的一半家產,並以他之血,鑄造一枚血符。
血符就掛在徐鎮長的心口,像是普通木牌。
但朱顏曾經多次勸告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血符的力量,它很強大,但也很危險,有時懲罰比死亡更可怕。
「我連死都不怕,還能有什麼比死更可怕?」
徐鎮長將脖子上的血符拽下,抓在手中。
四周的槍擊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混亂。
他也靜靜抓住手中獵槍,掃視著周圍。
想要尋找孫夜的蹤跡。
但他卻看見,自己的這些手下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割開喉嚨、刺穿胸膛或者斬下首級,鮮血灑滿了周圍荒草。
幽靈形態的孫夜,不想在這些雜兵的身上浪費子彈,於是用匕首刺殺了他們。
只待將外圍的雜兵消滅,才能更加靠近位於私軍中心的徐鎮長。
徐鎮長也猜出了孫夜的想法,於是他不顧手下士兵的死活,無差別向他們開火。
砰!砰!砰!砰……
他手中的獵槍,不斷噴吐火舌,釋放子彈。
瞄準的目標,是那些最近被刺殺的士兵周圍,希望密集的子彈能傷到孫夜。
不求能殺死孫夜,只要能令他受傷就好。
「這傢伙瘋了,連自己的手下也槍殺?」
孫夜利用液體加速能力,快速沖向了另一邊,躲開了這些子彈。
外圍的雜兵一部分被孫夜暗殺,另一部分死於徐鎮長的無差別開火。
機會已經來了。
嗡!
孫夜的身體炸出一團氣霧,推動他瞬間來到了徐鎮長的身後,坐在了他的馬上。
重型散彈槍那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徐鎮長的腦門,手指也放在了扳機上。
「跟你兒子團聚去吧……」
孫夜的聲音,從後方幽幽傳來。
嘭!
一聲槍響,徐鎮長的腦袋瞬間開了花。
像是一團炸裂的西瓜,濺了孫夜一身紅。
徐鎮長死後,孫夜坐在他的戰馬上,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俯視其他私軍。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眼神極具恫嚇力量。
嚇得那些私軍都不敢前進一步,紛紛後退。
畢竟,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捕捉到孫夜的蹤跡。
若非孫夜主動現身,他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暗殺了他們。
所以,他們全無抵抗念頭,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槍,高舉雙手:「孫夜,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我們與你無冤無仇。請你看在一個鎮子的份上,繞過我們。」
他們的語氣十分誠懇,眼神也透露著懇求。
但還未等孫夜說話,地上徐鎮長的屍體就產生了異動。
那枚血符鑽入了徐鎮長的屍體,他脖頸處炸裂的傷口,也如沸騰一般涌動。
忽然,無數根血線從傷口處噴出!
血線向四面八方飛射,似乎在尋找獵物。
噗!
那些求饒的私軍,瞬間被血線刺成了篩子。
孫夜立刻躲在戰馬身後,用戰馬擋住血線。
緊接著,他看見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那些私軍的鮮血被瞬間抽干,整個身體被抽空,成了一具具乾屍,倒在地上。
替自己擋住血線的戰馬,也被吸成了馬乾,轟然倒在地上,死死盯著自己。
而腦袋爆裂的徐鎮長,此時卻在無數血線的支撐下,重新站了起來。
無數血線包裹在一起,變化成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