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加入（上）
「老夏，這把槍怎麼賣？」塔達禰撫摸著槍桿扭頭對著武器商喊道。那叼著煙斗袒露著上身的男人吐了口煙，「8蛇。」
「太多了。」
「不，不多。這樣款式的燧發槍，在大風天也有很穩定的擊發率，如果不是我急於出手，8蛇根本買不到這種貨色，」老夏走近塔達禰，「如果不是你父親的關係，亞小子。槍我是不會買給你的。畢竟在帝國，這種槍是被管控起來的，你也只能在27區可以看到。」
塔達禰端起槍，又把它放回盒子。「行——但是我不想要它了。」
「為什麼？」
「我使不來火槍。」塔達禰走向另一個木架前，「我買一些箭。柘木杆鵰翎箭20支。」
「2.5蛇。」
「什麼時候來取？」
「明早八時。」
「這裡是50銀牙紙幣，你點一下吧。」
…………
光光是買一些箭就快把錢給花光了，這該死的阿瓜，塔達禰不禁咒罵兩句，「看來盔甲什麼的是不用想了，只好自己謹慎點。……今晚的事，我對對方一點都不了解，就這麼過去真的很冒險。不過我也沒有什麼值得被搶的了。」
很快月亮就攀上夜空，半輪凸月像是一張憂鬱的臉。塔達禰不知從哪裡買來一件亞麻色的斗篷坐在「狂野玫瑰」僻靜角落的散台旁，他點了一杯黑麥威士忌，靜靜地喝。現在只是晚上九時四十分，距離約定的時間不過二十分鐘，但是到現在塔達禰還是沒有看到昨夜的那兩人。他把懷錶收回單襟馬甲側邊的兜里，拿起酒杯小啜一口。
「一個人嗎？」一個臉色蒼白嘴唇抹了鮮艷口紅的女人在一旁坐下，「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塔達禰不知道裝扮成這樣都會有人來打擾他，「不好意思，我所有的錢都花在了眼前這杯上了，不介意的話，」塔達禰把酒杯推向女人，「你可以喝它。」
說完塔達禰便站起身，朝吧台走去，他看到灰熊在示意他過去。
「歡迎。」灰熊把門關上，「容我向您介紹一下，眼前這位，是27區您現在可以找到的最好的弓箭手。」
灰熊是對著昨天那個兜帽男說的。算上塔達禰，此時房間里一共有7人，兜帽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樣子是這場聚會的發起者。塔達禰作為最晚到場的，他並不清楚他們的關係，但是從各自的眼神來看，他們互相併不了解。其中灰熊和兜帽男是一夥的；一位艷麗女子和一名壯漢坐在一起，看上去關係很曖昧；餘下的一個老頭和一個青年好像都是單獨的。
「嗯……既然人數已經差不多了，那麼就可以開始講正事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要團結一致，所以現在需要互相認識認識。就從我自己開始吧。」那兜帽男一把掀開兜帽，
「我，白鷹獵手波克。」
聽到這話，再看到男人滿是疤痕的臉，在場的很多人包括塔達禰在內都渾身一震。
「想必在座的各位很多都聽說過我，也聽說過——『灰布白鷹』上次損失慘重。沒錯，我們在裡面的經歷你們難以想象，『灰布白鷹』已經不復存在了。這次叫各位來，是為了回去把上一次我們失去的奪回來！」
「所以，那是什麼？」那個青年開口。
「靈啟果——你們締靈的關鍵。
「大家都知道和靈締約需要元心，但是，元心並不是唯一可以作為連接的媒介。這來自靈啟樹的靈啟果便是一種。
大家不都聽說了這次萬生林的動亂了嗎？為什麼？就因為這靈啟樹。如果說對於人類來說，靈啟果是締靈的關鍵，那麼又是什麼吸引了那些凶靈呢，乃至連地階的凶靈都出現了？還是這靈啟果。它能提升靈的潛力，讓那些卡在草階的靈順利的升入森階，甚至給那些無望地階的靈一些打破桎梏的希望。」波克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看那個妖艷女子，「如果我沒說錯的話，薛夫人的那條青環平蛇卡在草階已經有好幾年了吧？
「這是一個機會。」
「我們為什麼能相信和你一起便能安穩地奪回，你所說的靈啟果？」那個青年再次開口。
「安穩？我何時說過可以安穩？我只是把這個機會放在你們面前，答不答應是你們該考慮的。任何事物都有風險，但是我敢對你們說，和我同行，這個風險會很低。因為，我們並不用和那些凶靈正面交鋒。我有別的方法搞到靈啟果。」
「我們又如何相信你所說的是否屬實？僅憑你的一套說辭，真的很難讓我們安心加入啊。」這次是那個薛夫人開口，塔達禰能夠聽得出來，這個女人其實已經心動了。
塔達禰從進入房間就沒有開過口，他一直在思考，首先是「灰熊」知道他很會射箭，塔達禰已經篤定他就是自己身邊的人，光從體型來看，塔達禰已經有了猜測，「是教官」，但是無論是頭髮還是聲音，都完全不符合。可塔達禰就是有種感覺，面前的「灰熊」就是教官。但他還需要確認一下。然後就是這個白鷹獵手所說的話，其中有幾分是真的。
「確實，拿不出強有力的證據，你們是很難信服我的。」波克從腰間抽出一柄劍，「這把劍是百鍊鋼鍛造的，」說著波克向桌子的一角揮去，一塊木頭平整地被砍下來，然後波克把劍向空中一拋，右手作爪猛地一閃，那柄鋼劍立刻斷成六截落在地上。
「這就是白烈鷹升到森階后我的實力，同為靈騎，薛夫人應該很清楚草階與森階的差別。而這全部都得益於靈啟果。
「那麼現在，就是決定的時候了。誰要留下來，誰要離開，還請各位考慮清楚。留下，我們便是密不可分的夥伴——至少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彼此保護彼此，在危難時給予幫助，在獲利時公平分配；如果離開，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嘛，我得確保你不會將今晚聽到的說出去……
「好了，你們有五分鐘時間考慮。加入的話就把這羽毛拿去。」波克說完把五根潔白如雪的翎羽擺在桌上，然後就拿起酒杯默默飲酒。
眾人沉默著，互相看著對方，那眼神中有貪婪有恐懼，他們都知道離開的代價是什麼。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一個聲音打破了寧靜。
「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