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屋頂

1022年6月5日上午十點，藍月街四季餐館立冬苑。

「敗花煙，全身麻痹。將敗花螢放入盛放花朵中，它在晚上九點會蘇醒並吸食花朵養分，進食後會放出敗花煙，活人吸入微量將導致全身麻痹，早期用於逼問犯人，后在『聖女』愛麗絲的改良下成為物美價廉的麻醉劑，」一位平平無奇，衣著類似平民的人將一個小盒子掏出交給了湯小黎，「老地方見，小黎。提醒一下，目標雖然是個小孩但是其能力奇怪，不要再犯大意的毛病。」

「呵，從沒見過在血色沙漠鼎鼎有名的『千面人』還會怕個毛還沒長齊的小破孩兒，看不上我又何必交易，」湯小黎順手接過，藍眼睛閃了下紫光，將盒子收入囊中，「沒問題，晚上就行動，希望你的錢備夠。」隨後，她便走出門外。

時間轉至晚上九點半，遠方藍月街燈火通明，D區平民樓闔家歡樂，相比起來，居民區上一點黑影是如此渺小。

已然被紫煙包裹住，眼前啥也看不見的柯白在腦中分析一通，但這在這位紫色緊身衣小姐的手中已然顯得蒼白無力，再加上身體的麻痹感仍未退去，他也只能聽天由命。

「至少目前她還沒有表現出傷害我的意圖。」柯白只能如此自慰。

遠方風車扇動，晚風吹起花香，引得蝴蝶相迎。

湯小黎並未在意，她並不知曉，樓頂穿梭的身影不知這一道，在不遠處，一位富有貴族氣質，臉上沒有過多贅肉的小孩也在朝她的前方趕著，這位與柯白年齡相仿的黑髮黑眸的少年在柯白被綁架之時就得知消息向其趕來。

本在屋頂燕舞，朝約定地址賓士的湯小黎突然感受到了預警，立即向一側閃躲，只見一支箭「咻」地射過，狠狠地插在磚縫間。

「紫瓶，你繼續帶人去那個地方，我來見識這位不速之客。」

湯小黎慌而不亂，在紫煙掩護下利用契約召喚出「苦音雕」，苦音雕發出「咕喔咕喔」的聲音，產生的聲波將飛來的羽箭擋住。紫煙蜘蛛趁機脫身，帶著柯白繼續向百花園趕去。

湯小黎也趁此機會一邊尋找位置一邊下套，故作姿態地發問：

「閣下是什麼意思？我們萍水相逢互不干涉，為何插手我的生意？可別忘了，在藍月作出這麼大動靜，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但箭的主人顯然不會輕易暴露位置，而箭的開始方向亦不斷改變，且應該是儲量不夠的原因，他開始利用一些雜物攻擊湯小黎，就像是打定主意要和她拼遠攻。

湯小黎瞄準一個方向，利用意念溝通把位置同步給苦音雕，它聞訊立刻將用聲音能力壓縮的彈珠飛向目標。

「嘩」地一聲，在該處的周圍兩米內發生爆炸，但卻只出現了一隻藍月夢蝶遁入虛空和一個做工精妙的投射器。

「不好！」

湯小黎大驚，立即產生一種及其不好的猜想，立刻朝紫煙蜘蛛方向奔去。

突然，在空中由於不知名原因，她突然感受到一道線，斷了。

在血海沙漠之中獲得的御獸與自己的聯繫已經感知不著，巨大的慌亂恐懼使她不慎別擊中滑倒，從高樓間落下，苦音雕立刻將所有聲波聚攏來拖住她，但自己也被飛箭所傷。

「對不起，紫瓶，小鷹。」這是她昏迷前的最後想法，沙漠、荒野、野林，好不容易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落腳，又為何踏入黑夜？

灰暗深巷中，久經考驗的燕兒終是累了，在若即若離若狂若殤間，

留下了淚。

此時，一頁奇怪的紙正飛於半空，一旁那個前來解救的黑髮正太將它納入衣袖，再將柯白於紫色蛛絲中托起，之後收起緊張的情緒，擺了擺手，就朝西北角的別墅區趕去。

半夜十一點半的藍月夢蝶，翅膀透著螢粉，揮舞翅膀間，成了人類眼中的風景，可是誰還能預想到，在它的眼裡，自詡強大的人類還留有多少不可知的秘密？

「今天也是辛苦你們了，我的家人們。」黑髮少年將柯白帶回家中，在陽台上對著藍月夢蝶說道。而在他腳下的，便是全藍月專門售賣給世界頂峰的S級別墅，而他也正是新林商會會長林繪州的養子林棲，也是原主最好的朋友。

而柯白已然逐漸恢復，但望著眼前這位根本沒有任何記憶的好友，不免有些驚慌，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應該已經緩過來了吧，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談談你的問題。」坐在柯白面前的林棲悠悠地發話，「我可不相信你消失了一天的原因就是被這種貨色抓了，好好解釋，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能完完整整走出去。」

「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一些事了。」

「那麼就把記得的告訴我！別跟我裝傻，真正的柯白呢？」談到柯白，林棲立刻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立即發難。

「可是我就是柯白啊！」

「哼，在這個世界，隨隨便便換個身體不過爾爾，更何況在那個學校。」林棲彷彿想起某件深惡痛絕的事，神色不免咬牙切齒

「要不你幫我回憶一下，或是考究考究我，不然我真是有苦說不出啊。」柯白髒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哪有穿越者第一天就被發現的。

「你確定？」林棲貌似還真有方法。

「得，我認栽，來吧。」

「把眼閉上，思緒放空，好好配合。」林棲從貼身的紙形道具中取出一份契約條。

「慢著！」一道悠長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接著一隻白色角蛇從柯白身上鑽出，「我來解釋，這就是柯白，不過他由於你們的校長的計劃失去在上學后的一切，而我是這個現在只有入學前記憶的小鬼的老師，你可以叫我：空。」

「嗯？」林棲顯然不肯相信，但還是將手中的契約收了回去。

「那好，我告訴你，你叫林棲，就讀於繁星學校，柯白是你的專屬巫師，你們的關係建立於去年五月二十日，也正是兩年前，我與柯白建立契約，成為他的師傅，把他培養到能入你的眼。」

「你手上那些神奇的契約和那張紙都是柯白寄存在你那的，本周一他跟你坦白那些事你都忘了嗎？」空似乎什麼都知道，將柯白林棲的過往道了個遍。

「實在不行你可以拿林棲上周以防不便寫的日記！」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林棲。

「行，那我明天上午就去，但還請你們師徒在這暫住一晚。」林棲便推開玻璃門，讓門口待命的管家走進：「福老，-安排他住一晚。」空又鑽回柯白身體，柯白見狀只好跟著管家進了間客房。

柯白回房后，先把門窗鎖好，進入盥洗室，再脫去上衣，眼見一條白蛇紋身在胸口遊動，他好奇地戳了戳，空又在紋身處出來，爬到柯白手上：「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也會解答你的疑慮：首先你得感謝我，是我將你召喚過來的，也必須幫我救出小白。我也由於召喚耗盡了魔力，這才醒來。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那個，我能使用什麼超自然能力嗎？」柯白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能哦。」空笑了笑，繼續說道，「但是除非……」

「除非什麼啊？」柯白迫不及待，穿越不能用超能力，不就是打遊戲沒有鍵盤。

「除非你願意與我契約。」空吐了吐蛇信子。

「行！」柯白知道只要今天不契約，今後可能會因為沒有力量而受到傷害。

「那好，和我一起念，記得大點聲哦。」空有些不懷好意地了爬到柯白耳邊，似乎是為了讓他聽得清楚，「我要邀約，在……」

「我要……」柯白剛將嘴巴張大，空立即爬進嘴裡，整個屋子瞬間被白光環繞形成一道亮眼的光柱。

剛走出別墅的林棲暗罵一聲，立即讓藍月夢蝶組成幻影。

巨大的光束瞬間被滿天蝶影遮住，恢復為平靜的模樣，但在別墅里的傭人受到能量衝擊而暈厥倒地，林棲在光影衝擊中也只是勉強站住，不得已露出另一張底牌，這才穩住身體，一臉無奈：「你這朋友還真不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