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北路三

黑釘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將植物纖維擰成繩索，很快得出結論，這是毫無希望的，他是一個愚蠢又愚蠢的精靈。令他絕望的是，無論他多麼努力，他都無法製作出一根繩子。

賽特讓它看起來很容易，但每次他嘗試時都會破壞纖維或將它們打成無用的結。有一次他甚至設法讓他的手被纖維纏住，他不得不咀嚼它。他所觸及的一切都被摧毀了！他因自憐和害怕懲罰而嗚咽著。

主人吩咐完，就搬到了營地的另一邊，不知為何，不斷地用刀子在小塊木頭上刺、切。顯然，他非常生氣。賽特會時不時地抬頭看看精靈，每次他這樣做時，黑釘都會感到羞愧。

之前他做得很好！他已經完成了新主人交給他的每一項任務，但現在這一切都毀了，因為他無法將一堆植物擰在一起。他的新主人現在肯定會把他扔到森林裡，或者親手殺了他！

「夠了。」賽特突然說，放下木頭，一臉惱怒地走到精靈面前。

黑釘從他拚命想要編織的繩子上抬起頭，對主人的靠近感到畏縮。

「以後你會有很多時間練習。最終你會得到它。現在你太努力了，」賽特告訴黑釘。

靈仆被驚喜和寬慰所征服。他不會受到懲罰嗎？但他辜負了他的主人……

賽特大步走到他的露營地，在一個袋子里翻找著。這讓黑釘對發生的事情感到困惑。幾秒鐘后，賽特拿出了一些繩子和皮革。

然後他拿出一根針，將繩子穿過兩塊皮片幾次，製成一條粗纏腰布，系在黑釘的腰間。黑釘子現在很迷茫，不解地看了他的主人一眼。發生了什麼事？賽特是一位非常奇怪的大師。

「你會一直戴著這個，否則你會受到懲罰。你最好學會自己做這些，否則你會受到懲罰。如果你想要更暖和或更好的衣服，那你就必須自己做，」賽特嚴厲地告訴黑釘，困惑的精靈正在調整他腰間的纏腰布。

「是的主人。我總是穿這個。我學會了工作，所以我不會受到懲罰，」他順從地回答。

為了獲得良好的效果，他還跪倒在地上，在地上有些蜷縮。嗯，實際上不止一點。幾乎在每一種情況下，卑躬屈膝都是他的反應。就這樣，他的小腿會帶著他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纏腰布沒用，穿起來很煩人，但顯然是主人擁有和保護的標誌。希望一旦其他人類看到他屬於賽特，它會阻止他們擊中或殺死他。

高個子人類對卡爾小矮人的卑躬屈膝感到惱火，但對黑釘的口頭回應滿意地點了點頭。卡爾小矮人以此為標誌爬回自己的腳下。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從空地上響起。

「賽特，你這個老隱士，我無法想象你在想什麼。只是跳過幫助裝載所有戰利品，一句話也不說，做什麼？和一個該死的卡爾小矮人混在一起！」一個低沉的女聲喊道。

黑釘回頭一看，一個高大肌肉發達的女人走了過來，一頭棕色的短髮。除了賽特，她比營地中的大多數男人都高，但她看起來比他更強壯。不過，她的身體，明明是女性，還是有女人味的身材，只是個大個子。

女人穿著一件厚重的布襯衫，上面部分解開了，露出了豐滿的乳溝。她穿著實用的長皮褲，腰間掛著一把相當大的劍。

最重要的是，她看起來不像是威脅。她臉上的笑容，她開朗的綠色眼睛，以及她放鬆的姿勢讓黑釘認為她對他沒有危險。

「你好，莎麗。我很忙，

」賽特幾乎沒有看她一眼。

跟在莎麗之後的是另一名男匪。他比那個女人更矮更瘦，棕色的長發挽成馬尾。

賽特是一個有點瘦的人，但他的身高彌補了這一點。然而，這個人只是中等身高。他的衣服看起來質量很好，但顯然已經過了好些日子，現在有些破舊了。然而，他的眼睛聰明而充滿活力。

身旁剛才喊出聲的女人，沒有理會賽特的粗魯回應，彷彿什麼都沒說一樣，繼續說道。

「如果我要從馬車上拿東西然後跑掉，我肯定不會選一個該死的精靈，那是肯定的。只有你才會這麼奇怪。在這整群暴力流放者中，你是迄今為止最奇怪的，賽特，艾爾用蘿蔔做了小娃娃。這就是你要與之競爭的那種人，」她走近時沒有停頓地繼續說道。

「我是樂隊最好的追蹤者和獵手。我在這裡忙著做我的工作，不是裝車，」他平靜地回答。

莎麗哼了一聲作為回應，但她的眼睛閃閃發光。她似乎沒有生氣。

「傲慢的混蛋不是你。無論如何，我們會讓你成為迄今為止最有經驗的追蹤者。和一個血腥的精靈玩耍有什麼關係呢？你應該擺脫它。我們有足夠多的問題，靈仆在沒有真正邀請他們進入營地的情況下偷東西，」她告訴賽特。

黑釘對這個女人的看法隨著她的說話而下降。他從來沒有偷過任何人的東西！出於某種原因，人們只是到處亂扔東西。他怎麼知道這是他們的？

「大約一個小時后，我讓這個小傢伙比周圍的大多數人做更多的工作，展示出更多的聰明才智。一旦我讓他得到適當的訓練，他將成為一個有價值的工具。不像你一直跟著你的那個瘦男孩玩具，「賽特回答說，他不屑地看了莎麗和她身後的男人。

莎麗只是笑了笑，但她身後的男人卻是怒視著賽特。對主人的誇獎，黑釘得意地笑了笑。他很有用！

「哦，傑拉德並不是賽特這麼糟糕。他只是一個無助的城市男孩，對迷人的非法生活方式很陌生。我們曾經都是愚蠢的小東西。我很快就會讓他闖進來，」她笑著說。

傑拉德畏縮了一下。他顯然很尷尬，但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謝謝你莎麗，但我完全有能力為自己說話。賽特，我可能不是在森林裡出生的，手裡拿著一把劍，但我計劃生存，所以我正在學習做我必須做的事情，」傑拉德認真地插話，賽特看著他並懷疑地咕噥著回應。

「你為什麼總是把這樣的傻瓜收在你的羽翼下，莎麗？他會以某種方式讓自己被殺，就像上一次一樣，」賽特嚴肅地問她。

傑拉德看上去吃了一驚，然後給了賽特一個黑眼圈。然而，莎麗在回答之前只是聳了聳她肌肉發達的肩膀。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賽特？你在北方漫遊的時間比這裡大多數人活著的時間還要長。其他人早就退休了。對於像你一樣經歷過冬天的男人來說，這不是一個地方或職業。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遲早會有什麼事情會殺了你。見鬼，連你頭上的賞金都在幾年前就到期了，」莎麗反問他。

賽特沒有馬上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他們，朝他身邊的綠色森林望去片刻。然後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的營地。黑釘子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但似乎陷入了沉思。

「沒有像老傻瓜那樣的傻瓜，」賽特終於用疲倦的嘆息回應道。沃夏點點頭，也嘆了口氣。

「這就是我們，」她嚴肅地評論道。傑拉德看起來對談話中出乎意料的嚴肅轉變有些吃驚。

黑釘在試圖理解人類所說的內容時遇到了很多問題。他們使用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單詞和概念。不過，他們突然顯得有些悲傷。不知為何，這讓他有些不自在。

「那麼，讓我們看看你的這個精靈吧，」莎麗突然歡呼起來，顯然是想緩和談話的氣氛。

她移到黑釘身邊。精靈對她笑了笑。他努力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絕對不去想撿起不屬於他的東西。傑拉德猶豫地走到她身邊，也看向了精靈。

「對我來說似乎並不多。看起來和這些地方的其他靈仆幾乎一樣，」莎麗隨意評論道。

黑釘感覺受到了深深的侮辱，這很奇怪，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裡的卡爾小矮人是什麼樣的。據他所知，它們可能是紫色的，體型是人類的兩倍，但如果它們四處偷東西，它們就完全不像他了。

「不過，它更大一些，顏色也更深一些；更模糊。這裡的很多靈仆頭上都有一些頭髮，而這個沒有。嗯，我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接近過活精靈，」傑拉爾德饒有興緻地觀察道。

黑釘覺得這個男人的嚴密審視讓他不舒服。他還以為自己從瘦子身上感受到了恐懼。這對卡爾小矮人來說毫無意義。被一群大殺器擺布的就是他！人類很奇怪。

「你可以再靠近一點。他不會咬你傑拉德。你是黑釘子嗎？」賽特譏諷地問黑釘。

「不，主人；我從不咬人，從不。」黑釘一臉被冒犯到的驚恐，用力的回答道。咬人或打人的靈仆在下水道中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天哪，它會說話。這太不自然了，」莎麗驚呼著，驚訝地後退了一步。這次是傑拉爾德笑了。

「所有的卡爾小矮人都會說話。大多數人只是不會說伊洛里亞語。他們有自己的原始語言。畢竟靈仆可以發展出相當複雜的社會。或者至少在古代精靈戰爭之前他們是這樣做的。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會說這麼好的埃洛里安語的靈仆。多麼有趣，」傑拉爾德大聲沉思道。

賽特被另一個男人的語氣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嘿，漂亮的男孩。難道你不知道你總是應該同意我的。你很幸運，你很可愛，否則你永遠不會在這裡待這麼久，」莎麗假裝憤怒地說，輕輕地打了傑拉德的手臂。

小個子微微紅了臉，轉身咳嗽了一聲掩飾，只讓莎麗笑了笑。

「如果你們兩個檢查完我的精靈，為什麼不回去工作。我確定你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知道我有，」賽特不屑一顧地告訴他們。

不過，莎麗微笑著面對他的粗魯。她似乎對賽特的脾氣暴躁免疫。

「我是樂隊最好的戰士和盜賊之一。我在這裡忙著做我的工作，而不是裝載貨車，」她笑著眼睛譏諷地回答。

傑拉德笑了笑，賽特惱怒地皺了皺眉頭。卡爾小矮人不得不忍住自己的笑容。女人的笑容和心情很有感染力。

「很有趣，但我實際上是在這裡訓練黑釘幫我打獵。你只是站在那裡，就像野豬上的山雀一樣有用，」賽特反駁道。

「主人是的。」為了支持賽特，黑釘鄭重地點頭補充道。

傑拉德和莎麗用有趣的眼神看著他。

「好吧，如果這裡的年輕精靈說是這樣，那一定是真的，」傑拉爾德諷刺地評論道。

黑釘不喜歡他的語氣。他懷疑自己被取笑了。

「無論如何，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賽特，但傑拉德和我不久前完成了我們的工作，所以在營地里放鬆是我們應該去的地方，」莎麗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告訴赫拉，我會出去打獵。告訴她今晚我會帶一些東西來慶祝勝利，」賽特嚴厲地告訴他們。

他顯然不想再找任何談話了，這對黑釘來說很好。他也不想和那個叫莎麗的討厭的女人在一起。他不是小偷。

「啊，避開赫拉是嗎？好主意，她還在發火。這本該是一個輕鬆的不流血的工作，但那位該死的法師殺死了我們幾個人，然後幸運的箭把他射了出來。誰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做什麼。擁有像他這樣的水晶的法師們，除了把小商隊守衛到邊境之外，還有更好的事情要做。」莎麗大聲問道。

「誰知道為什麼法師會做血腥的事情？公會似乎花更多時間變得神秘而不是做任何有用的事情，」賽特不屑地冷笑著回答。

「你錯了，賽特。傑出的法師公會將大部分寶貴的時間都花在了為了秘密和政治而互相爭鬥和殺戮上。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也會設法完成一些關於魔法水晶或長生不老葯的研究，」傑拉德開玩笑地補充道。

「嗯，不管他在這裡做什麼，肯定會讓我們付出一些同志的代價，」莎麗清醒地補充道。

黑釘開始厭倦了站在那裡聽人類談論他不明白的事情。他坐下來，心不在焉地撓了撓脖子上的痒痒的地方。

「這對我們來說意味著更多的戰利品，」賽特不懷好意地評論道。

「哈，你的意思是給我們可怕的領袖赫拉帶來更多戰利品。我懷疑我們中的任何人都會看到額外的硬幣，「傑拉爾德回答道。

「你們兩個都應該對墮落者更加尊重。下一次可能是我們中的一個人被一些商隊守衛的刀片刺穿我們的內臟而死，」莎麗告訴他們。

「或者被像可憐的格斯這樣的戰鬥法師點燃並活活燒死。我還能聞到熏肉的味道，」傑拉爾德顫抖著說。

「可憐的膽子？這個人是通緝犯、逃兵和強姦犯，」賽特說。

「我們不都是嗎？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都在寒冷的北方，躲在這些該死的樹林里，搶劫過路的旅行者，」傑拉德反駁道。

「有些罪行比其他罪行更嚴重，你這樣做的理由很重要。就連赫拉也讓大篷車裡的婦女和兒童帶著馬車被釋放了，」賽特陰沉地喃喃道。

「好吧，我不了解你們兩個，但我不是強姦犯。雖然我偶爾會有一些黑暗的幻想，」莎麗開心地打趣道，她給了傑拉德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瘦子一臉不自在，只好轉身離開。他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然後試圖轉移話題。

「說起赫拉，你有沒有看到她和那個丹藥使用者戰鬥？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幾乎把我們推到了左翼。赫拉不得不親自出去與他戰鬥。那是相當的表演。我以前看過赫拉決鬥，但這次完全不同。這是殘酷的，血腥的，閃電般的速度。幾乎讓我想嘗試得到一些靈丹妙藥，」他告訴他們。

「不是我。我已經看到長生不老葯對服用它但沒有幸運成為容器的人有什麼作用。有時甚至適當的容器也會對這些東西上癮。這兩種方式都不是一個容易的死法。赫拉對此表示歡迎，但我堅持使用老式的肌肉力量，「莎麗在彎曲手臂時告訴他。

「此外，如果你是邊境上的不法分子，它會有點貴，而且很難買到。領主傾向於阻止公會向我們這樣的人出售，」賽特諷刺地補充道。

至此，黑釘對談話完全失去了興趣，幾乎沒有注意。他安靜地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膝蓋上。

「赫拉在那場戰鬥中一定用掉了相當多的靈丹妙藥，」傑拉德沉思道。賽特給了他一個反駁的眼神。

「警告的話，男孩。到處談論赫拉還剩下多少靈藥可不是個好主意。她可能認為你在考慮挑戰她，而她可能對此很敏感，」賽特平靜地警告他。

莎麗點頭表示同意，而傑拉德看起來很受懲罰。

「總之，我得趕路了。我不能浪費整個上午和你們兩個說話，」賽特突然宣布。

然後他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他們，從營地里抓起一個袋子，然後朝樹林走去。

「來吧，黑釘，」他喊道，沒有轉身，甚至沒有放慢速度。

瞬間，精靈從他在草叢中慢慢飄過的地方爬了起來，跟在他的主人後面閑逛，留下另外兩個土匪一個人站著。

除了坐在那裡聽人們喋喋不休地談論愚蠢的事情之外，終於有別的事情要做了，黑釘邊走邊想。

「他是個可憐的老混蛋，不是嗎，」傑拉爾德對莎麗說。

「你應該在他實際上不喜歡的人周圍看到他。我幾乎是他在這附近最好的朋友，」黑釘聽到莎麗愉快地回應。

當黑釘走近樹林時，他開始後悔自己之前熱衷於做一些更令人興奮的事情。當賽特在樹邊等他時，樹木在他面前若隱若現。他真的很希望現在他已經到了營地，他的主人不會再讓他進入森林了。

賽特不耐煩地看了卡爾小矮人一眼，憤怒地朝他走了一步。黑釘緊張地吞了口口水，但還是跑進了樹蔭里。他不想惹他的主人生氣，挨打。

當他穿過空地邊緣的灌木叢時，靈仆的心開始怦怦直跳，臉色有些蒼白。黑釘不知道森林裡有什麼在等著他，但他的每一個本能都在尖叫著他即將進入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