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日常
「轟——」
一聲驚雷炸響。
漆黑的房間中，洛林猛然睜開雙眼，船隻猛烈晃動，窗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是風暴。
翻身下床點燃蠟燭，洛林借著光亮搖搖晃晃走出艙室差看情況。
旁邊緊鄰的宿舍中人大多不見蹤影。
八成都去甲板上處理突發情況了，余留的海員們都坐在床位上，面露擔憂之色，又或沉默不語。
唯有胖廚子還在呼呼大睡，這個體型特徵洛林一眼便能認出來是廚子，想忘都忘不掉。
「大副呢！卡迪木去哪了？」洛林一手端著燭台，朝宿舍內發問。
他方才起來后第一時間去的是的亞當跟大副二副所在的單人宿舍。
沒成想這仨一個人都不在，不知去了哪裡。
「在甲板。」「大副到甲板上指揮了。」
當即有海員回答。
洛林聽完合上房門，在船艙中快速移動奔向甲板。
隨著距離拉進，暴雨聲愈發清晰。
甲板處。
剛上甲板，洛林手中的蠟燭就被澆滅，雨點劈頭蓋臉的打在身上。
深藍之環發放的黑袍不知是何種材質構成，雨水澆在上面沒有滲入其中，順著黑袍滑落而下。
竟是有避雨功效。
留意到這點，洛林蓋上兜帽直接將其當成雨衣穿。
月光格外黯淡，甲板上根本看不見人，夜幕中雨落聲不絕於耳。
偶有雷鳴前的白晝，映出慘白天地。
能聽到大副在怒吼，但因為雨聲又或是距離過遠的緣故洛林這邊聽不真切。
隱約聽見什麼不要降帆保持平衡。
「巨浪！有巨浪！！」不遠處，有水手慌張大喊，這句洛林聽清了。
正巧又是一道電閃。
借著短暫光亮，洛林看見側旁的海面上與探索船高度相差不大的巨大海浪快速拍擊而來。
可能只到船身的一半吧，洛林沒看太清。
他在瞄到海浪的下一瞬便立即退身跑回甲板下。
本來想找大副問問情況如何，可眼下顯然不是提問的好時機。
不到兩秒的時間，剛下船艙階梯的洛林便感受到船身大幅度傾斜，腳步一滑，沒站住側身摔倒在地上。
還好探索船隨後恢復了平衡，沒有被海浪掀翻。
不然洛林就得玩迷霧之海漂流模擬器了。
起身揉了揉摔倒時磕碰到的下巴，疼痛感襲來，此時洛林腦中是一丁點睡意都無了。
「洛林？你剛下甲板？」
拐角處，亞當點燃蠟燭，看著黑袍上有水漬痕迹的洛林，疑惑道。
「我去船長室查看定位儀了，兩個都沒有損壞，甲板上情況怎麼樣？」
穩住身形，洛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一下。
「桅杆跟風帆都還完好，卡迪木在上面指揮，浪很大，剛才的失衡就是一次海浪引起的。」
「這樣嗎，我知道了。」亞當沒細問，也沒有上甲板親自查看的意思，而是轉身離去。
洛林則摸黑去了船長室，身上的蠟燭跟火柴剛才一摔不知掉到哪去了，需要拿一副新的。
船長室內，洛林坐在椅子上掏出深藍水晶在燭光前看了一會，還好剛才摔倒的時候沒有將水晶碰裂。
深藍水晶此時無法進行共鳴，因為沒有深藍之環的終端水晶在附近。
兩者就好比是wifi與手機的關係，
只不過深藍水晶這個手機沒有wifi別說上網，連開機都開不了。
船身晃動依舊頻繁。
洛林回到自己房間時發現玻璃不知何時已經碎裂。
應該是海浪拍碎的。
又見床鋪上都是水漬，漏雨灌風，再加上本身毫無睡意，洛林索性不睡了去船長室內坐著看書。
.........
不知是不是遭遇到海上風暴耗盡所有壞運氣的緣故，之後一連十多天都是風平浪靜，探索船已然駛過大半預定路線。
洛林在甲板邊緣拄著下巴望向海面，滿臉無趣。
他把亞當曾經搭檔的遺留書籍全部看完了，現在每天就是無所事事的閑著。
想修鍊連個共鳴物都沒有，一切只能等返回奧莫耶再說。
探索船也什麼都沒遇到，脫罪遙遙無期，再這麼下去洛林都要玉玉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死而復生跟成為奇妙的巫師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兩件開心事疊加在一起本應會更愉快才對，為什麼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呢？
「洛林大人，到午飯時間了。」
「好，知道了。」洛林頭都沒回，對來提醒自己到飯點的水手說道。
遇到風暴的那天，總共也就二十多個人的探索船迎來了第一次減員——據大副說甲板上有個倒霉鬼沒拉住纜繩不小心掉下了船。
他當時聽完就決定再遇到風暴這種情況若無必要絕不上甲板。
探索船內沒有專門吃飯的餐廳這種東西，水手們都是隨處找個地方開吃。
來到船長室。
桌面早已擺好食物，亞當已經吃上了。
麵包，果酒，一些青菜加醬汁拌在一起，以及像是某種生物後腿的肉排，看得洛林食指大動。
船上從前天開始就已經沒有不耐保存的肉食和水果供應了，而且迷霧探索中有規定，不能輕易食用海里的東西，不像洛林老家那邊可以釣魚進行補給。
「洛林，今天廚子宰殺了一隻羊，手藝還不錯，你快嘗嘗。」
見洛林落座，亞當出言道。
大概是因為邊咀嚼食物邊說話的緣故，聲音含糊不清。
羊...
桌前，洛林盯著盤中的羊腿肉，又看了看對面大快朵頤的亞當，沉默了。
他好像記得自己曾看到過有水手對著羊那啥來著？
「要不我們換換？我今天不太想吃肉，能不能用羊腿換你的蔬菜沙拉？」
洛林壓下心中的想法，看到對面專註於消滅羊後腿，其他菜絲毫未動的亞當，微笑提議道。
聞言，亞當抬起頭，咽下口中還在咀嚼的食物看向洛林。
眼中疑惑之色一閃而過。
「當然可以，洛林你啟蒙課的時候是不是用的素食性兔子，這麼多天了精神殘留影響不會還在吧？」
「哈哈，可能還殘留一些吧，我也不知道。」見成功矇混過去，洛林調換了下餐盤。
開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