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林的第1次
夜色籠罩。
天黑的很快，再加上薄霧區的朦朧霧氣遮掩月光，使得深藍高塔外一片漆黑如墨。
洛林在課程結束后和艾斯互相加了個好友便分別離開了，此時正在趕往碼頭的路上。
懲罰判決就是這樣，剛成為巫師就要出去探索，毫無商量的餘地。
遠遠望去，碼頭那邊倒是燈火明亮，不像其他地方隔著很長的距離才有一盞照明用燈。
一隊身著黑袍的巫師從洛林身邊匆匆跑過，奔往碼頭方向。
黑袍款式跟洛林的袍子大體一樣，只是袖口和脖頸處帶有金色紋路。
是執法隊，這種巫師組成的執法隊洛林記憶中在羅洱見過。
很快洛林便來到碼頭。
天色不早，這裡的人依舊很多，跟洛林白天在高塔中向下望去的人群數量相差不大。
裝貨卸貨的大型馬車，成群結隊的巫師。
以及各類船隻。
海面上停泊的船隻數量繁多，類型琳琅滿目。
粗略望去，大部分都是二桅三桅的中型風帆，四桅船比較少，還有兩艘五根粗壯主桅的龐然大物。
一處空地有很多人圍在一起，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執。
透過人群之間的縫隙洛林瞧見有執法巫師在裡面，似乎就是剛才遇到的那隊。
這瞬間引起了洛林的興趣。
「洛林！這邊，洛林！！」
正打算前去一觀時，由遠至近的呼喊聲傳來。
一秒后洛林才反應過來是在喊自己，他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天，沒有完全熟悉原身名字。
碼頭停靠的一條二桅帆船上，亞當對著洛林揮舞雙臂，以示自己的方位。
好吧，樂子是看不成了。
作為簽署了懲罰判決的巫師，洛林相對正常巫師來說不一樣，往後的人生大概率要有一半時間在迷霧之海上度過。
除非脫罪。
昨天在宿舍中，亞當表示探尋到高價值的路線非常艱難，洛林也不認為自己比出海次數不低的亞當能強到哪去。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亞當臉黑。
畢竟在充滿濃霧的茫茫大海上，沒點運氣的話什麼也發現不到。
總之洛林短期內是不指望脫罪了。
也沒想著要跑路。
自己一個只會兩種基礎巫術的萌新巫師如何在巫師繁多的奧莫耶成功脫身?
逃跑后大概率會被抓回來，且待遇會不如現在，自由都可能受限。
巫師，洛林曾經的世界可沒有這個東西。
即便剛成為巫師不久，洛林管中窺豹，也能領略到巫師這個職業的神奇之處。
好似冰山一角，水面上顯露出的只是一小部分，真實體積龐大不可測。
活出第二世，心境變化之下，洛林其實對很多事情都抱以了無所謂的態度，唯獨一點沒有。
好奇心。
此方世界，迷霧中每逢曜月就會發生變動的海洋，以及修鍊方式有些怪異的巫師，這一切著實令人著迷。
他現在只想儘可能的去探尋這個世界。
基於這個想法，每次曜月必須執行五次迷霧探索或許並非壞事，而且還有貢獻點可以拿。
簡而言之，跑是跑不掉的，只能老老實實執行迷霧探索用貢獻點兌換資源提升自己這樣子。
來到亞當所在的探索船旁，踩著寬長踏板，洛林成功登船。
踏板並非來自船上，是工作人員從碼頭這邊抬起延伸而出的，
這點跟洛林老家的世界很不一樣。
不過想想也對，碼頭停靠的幾乎都是探索船隻，探索船一般都是從哪來回哪去，沒有其他停靠地點，也就不需要自帶踏板。
船身大部分由木材製成，一些地方包裹著金屬，由風帆驅動。
甲板上不算乾淨，這艘船應該經常外出行駛。
甲板上，水手們或躺或坐，在甲板各處休息，還有玩牌的，看起來有些散漫。
洛林剛登船就看到三人迎面走來。
分別是此前已經見過的亞當，和身形一高一矮的兩個中年男人。
亞噹噹即開始介紹，指著身材矮小的男子道:「洛林，這位是船上的大副，精通各類航海知識，負責甲板上的管理，旁邊是二副，主要負責後勤方面。」
「你們好。」洛林就這樣和大副二副簡單的認識了一下。
互相說了幾句話后大副二副便去忙著自己的事了。
大副名叫卡迪木，看起來很愛乾淨，外表斯文，個子比較矮，一米六不到，跟一旁至少一米八以上的二副相比形成了很強的視覺衝擊。
二副巴魯，留著個光頭。
一側的臉上有兩道細長傷疤，長相不怎麼好，滿臉橫肉，屬於一看就知道是壞人的類型。
身後，從碼頭上延伸而出的踏板已被收回，見狀大副直接命令著對甲板上的水手大喊:
「提錨，舵手注意調整方向，升帆！注意船體兩側不要剮蹭到停泊船隻.....」
看似懶散的海員們瞬間被動員起來，各司其職，大副井然有序的進行指揮。
這艘船本就是在等洛林，如今洛林已經登船，自然立即開動。
在大副的指揮下，帆船緩緩駛離，行向一望無際的霧中，背後則是燈火通明的碼頭。
人們對大海有一個別稱，那就是迷霧之海。
全因海平面上充斥著濃度不低的霧氣，常人置身其中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近海處的霧氣濃度還好，對視覺影響不算大，等真正的深入大海，肉眼視野不會超過二十米。」
船隻漸行漸遠，跟忙碌的海員們相比，洛林和亞當簡直就像兩個大閑人，邊走邊閑聊。
閑聊期間洛林還得知像他們這種簽署懲罰性判決，曾經身份為犯人且未脫罪的巫師出海必須兩人一組。
正常巫師限制寬鬆，最多可以五個人一起。
「二十米...那我們如何得知自己的航行方向？」洛林望了望海上白茫茫的迷霧，眉頭微皺，問道。
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僅有二十米的可見度讓洛林能想到的，一切確認位置的方法通通失效。
記憶中這個世界也沒有指南針這類物品的存在。
「這個啊，跟我來。」
亞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走向船艙。
「這也是只有巫師才能成為探索者的原因，如果沒有巫師，普通人出海唯一的結果只能是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