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棄孫從劉走正道

李珂來到虎牢關前的一處蔭蔽處，他蹲在低矮的荊棘叢里，透過稠密的葉子，隱隱可以看見兩扇大旗，其中黑紅色的旗幟上「董」字異常顯眼，另一扇大書「孫」字，兩面旗幟混雜在一起。

「董賊，烏合之眾，欺君罔上，今日勢必割你頭顱，棄之喂狗」孫堅身披執銳，在亂軍中怒視並飛馬直殺董卓，董卓見狀，面露恐懼，滾下坐台，大喊「回關！回關！」。孫堅率領江東猛虎掩殺，數十條驚雷直擊虎牢關城頭的彩旗，猛烈的東風掀起厚重的泥沙拍向敵軍，猶如沙塵暴肆虐，天昏地暗。

江東軍士迅速攻破虎牢關，望洛陽而進發。孫靜派人四處找尋李珂。

「已經八天了，還是沒有找到小李子，太讓人著急了！」孫玉玲說「現在諸侯之間劍拔弩張，互相兼并，得迅速回會稽，否則人在外，對我們不利。」

「玉兒，李公子怕是找不到了，現在正如你所說得速回會稽」孫靜背著手望著天邊。

「是，阿翁，不過阿翁先率領軍隊回會稽，玉兒必須找到小李子，畢竟周宣先生和管輅先生要我好生照顧他。」

「不行，現在戰火紛飛，為父怎能令你一個小女子孤身在外。」孫靜言辭堅決。

「玉兒身雖是女兒身，可玉兒不次於健壯鬚眉！請阿翁允命！」孫玉玲當面跪在孫靜面前。

「玉兒，你這是要為難為父啊，況且你叔父也不會允許的」孫靜見女兒態度堅決，只好拿孫堅的名義來提醒孫玉玲。孫玉玲不知怎麼了，依然在請願。孫靜只好同意，留下周泰和凌統護孫郡主平安。

公孫瓚營中。

劉備見諸侯聯盟潰散，心裡直呼「大漢江山將亂咦，黎民百姓將倍苦咦。」

「玄德，當今亂世，漢室傾頹，自保已難與上青天，何必在意區區小民哉！」公孫瓚此語一出，劉備猶如晴天霹靂，頓時語塞，他萬萬沒想到公孫瓚四世三公皆為漢臣竟會口出此等無君無父之言。劉備不好直說，只能借口回平原縣，率領關張及二千兵卒回平原縣了。

李珂回到了孫靜營寨。

「小李子，你往何處去了？知道找你不易么？」孫玉玲飽含淚水獃獃的站在李珂面前，望著李珂又氣又喜。

「孫郡主，讓你擔心了，我去了……」李珂見到凌統，周泰等人握刀坐在裡面就立馬閉嘴，沒有說出來他看到了什麼。這個凌統，一開始就討厭他，濃眉大眼，一副奸臣模樣，李珂你可不能相信他呀。李珂在心裡猜忌凌統的為人。

孫玉玲獨自和李珂來到營寨後山，李珂跟孫玉玲詳細的說了一遍自己在山洞的所見所聞。

「既然會有這等奇事！陽平公主劉小迎竟然希望你輔佐劉備，不知道劉備有何才能，會讓奇人異士都刮目相看？」孫玉玲坐在草地上感到疑惑不解，手裡抓著細草，慢慢地撕扯著。關於幽靈軍團的事李珂沒有告訴她。估計是怕孫郡主會漏嘴吧。

「小李子，你真的要去跟隨一窮二白的劉備嗎？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回會稽嗎？」孫玉玲質問李珂。

「孫郡主，我來自未來，關於東漢末年的結局我很清楚，而且劉備的為人很好，同時他志向遠大，不像其他任何人」。李珂不敢直視孫玉玲。

「你真的決定了嗎？」孫玉玲似乎很緊張，眼神迷離，不停的亂撕手中的青草。

「郡主，謝謝你救了我，既然來到亂世，又被指任已救世濟民的大任，哼，也奇怪，

一無能李珂，居然會被人如此信任，既然嚮往遠方，就算漂泊四海，風餐露宿，或者曝屍荒野也在所不辭。」李珂這時轉身看向貌美如花的孫玉玲，不禁流下眼淚來。

「你走吧！永遠不要忘記我孫玉玲就行，來，我送給你一個東西」孫玉玲從袖子里掏出一塊藍靛色的精緻布料，她讓李珂過十一天後再打開看看。然後轉過身去，揮手示意李珂離開，幾滴清淡色的淚水滴落，慢慢地碰到腳尖，發出悠悠揚的悅耳聲。

李珂看到彩虹下的孫郡主異常驚艷，紅色的戰袍，白色的軍劍，披散的頭髮輕輕漂浮，這一幕戳中心懷，李珂只能加快腳步，他只想儘快脫離這個令人迷戀的人。

「玉兒，李公子呢？不會真的走了吧？」孫靜看到女兒失落的樣子擔心的問。

「哼，太守！郡主，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百無一能之輩，肯定是投靠無名劉備大耳也！」凌統謾罵道。

孫靜大軍綿延百里，朝南挪動而去。

這麼做會不會太無情無義了？孫姑娘對我這麼好，我竟然要拋棄她奔向只在書上了解過的劉備？唉，……管他呢，劉備是最好的選擇，是我心中最渴望的，哼，什麼袁紹，袁術，張邈，王匡喬瑁等，皆是貪小利忘大義之輩，怎麼可能會成大事呢？李珂自言自語的趴在馬背上向平原進發。

途徑一小山包，一股青煙從山後渺渺升起，耐不住好奇，李珂把馬拴住，偷偷爬上去，側著腦袋瞟了幾眼，發現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墳墓，因為凹陷，雜草叢生，一個頭一樣大的洞里漂出青煙，李珂後背一涼，急忙滾落山腳，滿身灰塵，迅速解開馬繩子，艱難的上馬揚鞭而飛去。

孫靜大軍到達徐州，太守陶謙素來喜歡結交朋友，於是請孫靜大軍入城暫歇一晚，陶恭祖大宴孫靜大軍。傍晚時分，紅赤拌黃的晚霞惹人醉，孫玉玲換上那襲白衣，站在城門樓上，身後是將士們與徐州百姓的歡快聲，前面是蛙鳴鶯啼，兩抹彩霞射向遠方。孫郡主手肘撐著欄杆，纖細的玉指無趣的撥弄著鬢毛，鮮白的肌膚格外透亮。她在想念小李子么？嗯，應該是。

夜黑人靜。

李珂騎馬走在路上，眼睛不由自主的瞥著四周，偶爾猛地回頭看。太安靜了，好可怕，不行，必須得振作起來，怎麼做呢？哦，對了，唱歌，以前喝酒老婆不讓我進家門，我就會躺在門口一個勁兒的吼上幾嗓子，連阿貓阿狗都不敢靠近我，哼，李珂，你還是有一下子的嘛。李珂說唱就唱。

「親愛的，你跳著舞……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裡？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我一定會去……劉玄德啊，愛我吧，我是你最忠誠的啊……我天生就會看家……」去去去…，什麼看不看家的，天哪，怎麼唱著唱著把自己當成神犬小七了呢？李珂哼著歌，消失在黑夜裡。

「買包子，董卓肉做的包子……」李珂在馬背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駝進了一個小縣城裡，一聞到包子的香味，立馬醒來，跳下馬背，奔向包子攤，問道「阿婆，這包子怎麼賣呀？」

「不是賣的，是買的」門牙掉落的阿婆說話漏風。

「什麼？那阿婆你買這麼多幹嘛？」李珂陷入了腦循環堵塞。

「換錢給兒媳婦賣肉嘍，這年輕人，你問的啥子鬼哦」阿婆一臉驚呆的看著李珂。

「明明守著幾大籠包子，卻說買包子？換錢給媳婦賣肉？」李珂好像此刻孤身一人，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年輕人，要賣包子不？不賣就離開，擋住後人了」阿婆矮小的身子卻有大大的力氣，她一把推開李珂。李珂反應過來后，「阿婆，給我兩個包子」

「就倆！瘦的跟羊骨架似的，也不曉得多賣點兒」阿婆一臉嫌棄，丟給李珂兩個包子，李珂從包袱里摸出一個碎銀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現在還不知道被精明的阿婆坑了幾十文錢。看著李珂離開，阿婆咧著嘴大笑了幾聲。

李珂在馬背上啃著「董卓肉做的」包子，來到一家名叫「忘魂酒」的酒館，巡視了一番過後，遞給小兒一個孫玉玲給的酒葫蘆，裝滿酒後，即刻騎馬繼續出發。

平原縣。

劉關張回到縣城，百姓們熱情的拿著雞蛋，烙餅，菜蔬等競相塞給軍士，可是沒有一個人要。

「大哥，平原小縣恐怕容不下立志於復興漢室的你我，且物資匱乏，難以成大事，不如另尋他處？」關羽摸著二尺長髯若有所思。

「二弟所言極是，可備不忍棄平原百姓於不顧啊」劉備長嘆道。

「報，城門外有瘦弱男子要求見主公。」城門小將稟告劉備。

「大哥，會不會是袁紹或者曹操派來的姦細？」關羽說「現在各路諸侯混戰，可不能大意」

「先去看看也無妨」

「這不是李公子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快，速開城門！」劉備站在城門樓頭看見是李珂。李珂一見到劉備，當場施禮。

「劉備，不，主公，懇請您收下我吧，雖然我一無才無德，二膽小怕事，但是我想服侍在您左右」

「李公子，您為何離開孫靜太守？為何跑來追隨我一破落劉備？」劉備連發三問。

「主公，孫靜雖仁厚，卻胸無大志，庸俗至極，而主公您現在雖落魄，但日後必能成大事！我這叫棄暗投明」李珂振振有詞的說道。

「大哥，此等叛主之人，心術不正，若留之，日後必無益，待我關某速斬此賊！」「簌…」關羽拔出鐵劍欲斬殺李珂。

「二弟，李公子既然肯棄奢華生活來追隨我夜宿荒野，啃食粗糧，其誠意已足咦」劉備按住關羽手臂。

「這麼說，您肯收留我了？謝主隆恩！」李珂自以為很聰明。

「天子尚在，李公子休要口出此言！」劉備頗感生氣。李珂連忙道歉，心裡想「這劉備果然不一般。」

「主公，那個張二爺呢？」李珂沒有看到張飛，害怕張飛會在不經意間害了他性命。

「哦，三弟去督辦操軍了，估計該回來了」劉備見李珂神情慌張，便說「公子不必害怕，此事我已教育三弟，莫感不適。」李珂想到張飛還是瑟瑟發抖。

「大哥，二哥，我回來了，他娘的，這些軍士連刀都抓不穩，還怎麼打仗呢嘛」張飛從府門外就開嗓子而來，李珂迅速朝劉備挪動了幾布，或許覺得這樣更安全些。張飛見到李珂。劉備詳細解釋過後，張飛瞅了李珂幾眼。李珂全程低頭，偶爾藉機偷窺一下張飛。

「小子！跟你張飛爺爺使陰招，算你狠，哼，看你這麼瘦小，暫且饒你不死，以後可得好好服侍我大哥，不然定將你撕碎！」張飛一口悶干一大碗黃酒。

「一定，一定」李珂點頭答應。

劉備安排李珂住在舒適的左門府里。李珂躺在床上，腦海里同時出現了孫玉玲和劉小迎。深睡后，他夢到老婆賣了房子，搬走了，死肥豬的「醉不死酒館」早已破產。

寂靜的夜裡繁星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