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 瑪麗還是馬力

28章 瑪麗還是馬力

「三兒!」

「溫子任!」

宮輝和朱敏同時叫喊出來,他們被溫子任的動作都驚嚇到了。

「我有答案了。」溫子任卻是一臉笑意,舉著手上只剩下盆底的兩個薄薄的塑料片晃動。

宮輝聽到溫子任的話,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吐槽道:「你玩心跳,能提前說一聲嗎?這可是我們幾個小時的成果啊!」

「嘿嘿,不好意思啊!下次提前說。」溫子任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回答道。

「說說吧,你發現了什麼?要是沒什麼乾貨,他們可都得揍你一頓。」朱敏此時才緩過神,跟溫子任開著玩笑。

「聽聽,小敏姐都發話了。我這砂鍋大的拳頭……」宮輝捏著拳頭走向了溫子任。

「好,好,好。你聽我說。」溫子任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你們看,這兩個圖案。」溫子任雙手舉起了那兩個印著柯南的塑料片。

在溫子任拇指的撥動下,圖片慢慢重合。

「怎麼啦?這不是一樣的嘛?」宮輝蹲身看著那兩個重合的圖案,臉上依然是不解的表情。

「等等,你再看。」溫子任又將拇指捻動了疊在下面的塑料片。圖案稍稍偏離,形成了重影,隨著拇指繼續捻動,兩個圖案漸漸分開了。

「所以呢?你這是哄小孩兒呢?」宮輝又捏著拳頭,指節的空腔開始響起清脆的聲音。

「你還沒看出來嗎?」溫子任見宮輝依然沒有看出不同的地方,只好繼續說道:「你看,當圖案重疊時,柯南頭上的燈泡會暗一點,當不重疊的時候燈泡會亮一點。」

「哦。」宮輝似乎明白了,站起了半蹲的身體,「所以真是騙小孩玩是吧?」說完之後,宮輝又揚了揚拳頭,作勢向溫子任揮舞過來。

「哥!別!我是說燈!廁所里的燈!」溫子任見宮輝還不明白,只好解釋的更加徹底。「廁所的燈一直不亮,我們都以為是壞了。但有可能是藍大叔故意的,我們把燈修好,說不定就有新信息了。」

宮輝這才滿意的放下了拳頭,笑著拍了拍溫子任的肩膀。「你說你老是賣關子,聽的人得多急啊!你直接說答案不就好了嘛。」

溫子任點著頭回應宮輝,但仍自顧自的小聲說:「電影里不都這樣嗎?不然怎麼水時長啊!」

宮輝則是進了廁所,拉起還躺在地上的馬梓軒。抬頭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廁所燈,廁所燈罩在一個圓形的燈罩里,宮輝伸手將圓形的燈罩取下。

「先別動,我把開關關掉。」朱敏見宮輝要動燈泡,及時制止了他。

朱敏在確認關掉開關之後,示意宮輝可以繼續拆燈泡。

宮輝伸手將燈泡左右扭動了一下,低頭對外面的溫子任說道:「可能是被扭鬆了,我再擰緊你們開燈看看。」說著,宮輝將燈泡重新裝了上去,擰緊之後又把燈罩也安裝上去。

「開燈試試。」

溫子任按下了門外的開關,廁所的燈及時亮了起來。溫子任站在門外往裡望去,並沒有發現廁所有任何東西變化,燈光也是正常的白熾燈的顏色。

「三兒,你進來看看。」站在廁所里的宮輝,指著廁所淋浴的地方,看的出神。

「你說這是個兔子呢?還是個熊?」

「我覺得是個恐龍。」

「我覺得像那個車標,就站起來的獅子的那個。」

三個少年,同時摸著下巴,看著浴室的牆壁,說著自己不同的見解。

牆壁上此時已經多出來一個投影,

是通過廁所燈投出來的。一個黑色的動物,揚起前蹄,站立著。

「是有點像那個車標哈」

「像個屁,那個獅子身體沒有那麼長。」

「那就是恐龍,你看這前腿短,後腿長。」

「屁!你見過恐龍有這麼短這麼細的尾巴嗎?我覺得還是像兔子,那種長尾兔。」

「我還覺得那像只狗呢!」

「你別說,還真像!」

宮輝轉頭對身後看著牆壁的朱敏說:「小敏姐,你覺得像什麼?」

朱敏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牆壁上的陰影說,「是匹馬,雖然沒有細節,應該是匹馬。」

溫子任聽到后,也重新審視了一遍這一坨黑色的陰影,的確,更像一匹馬。但是藍大叔的畫工也太一言難盡了。

「嗯,是匹馬,這個尾巴和頭是馬的樣子。三兒,那這幅……呃,畫是什麼意思?」宮輝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東西,只能先以一幅畫來形容。

溫子任往後退了幾步,眯起眼睛看著那一塊陰影,自顧自的說道:「馬站著……」沉吟片刻,溫子任睜大眼睛叫道:「馬立!」

「馬立?」

「對,馬立。」溫子任重複了一邊自己的答案,繼續說道:「像是個人名,讀音應該是馬立,不確定怎麼寫。」

宮輝聽到確切的答案,拉起身邊的馬梓軒,一邊擊掌慶祝,一邊問溫子任。「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呀。只有這個信息了。」溫子任聳聳肩。

「不是吧,那頂個屁用。」宮輝失望的推開了在懷裡的馬梓軒。

溫子任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房間很多信息已經被藍大叔抹除了,看來他要麼是意識到事情的難度很高,要麼就是覺得他們的能力不匹配。溫子任坐到了床尾,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現在所知的信息。

四張房屋的結構圖,裡面有看守人員的信息,應該只是常駐,如果看守像藍大叔這樣的人應該還會加人。mali,初步認為是一個人名,可能是藍大叔要我們聯繫的人,也可能是另一個隱藏的信息,但現在提示應該已經被抹除了。

對了,還有那個電話。溫子任想起那個聯繫電話,他應該是藍大叔信任的人,如果他叫馬立,那就說的通了。

想到這裡,溫子任拿起手機開始撥打昨晚的電話。電話撥出后,沒多久,電話那邊再次傳來富有磁性的聲音。

「喂,你找誰?」

「您好,我是昨天給您打電話的人。」

「哦,還有什麼事嗎?你們說的事應該已經辦好了。怎麼?有什麼阻礙嗎?」

「沒有,沒有。謝謝您幫忙。還有一些事想問問您,您是叫馬立嗎?」

「馬立?我不叫馬立。」

「那您認識一個叫馬立的人嗎?」

「不認識,沒聽說過這個人。」

溫子任聽到對方的回答瞬間沮喪了起來,再次表示感謝之後掛了電話。

線索斷了,溫子任放下電話,趴在桌子上扣著隆起的桌面,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的牆壁。身邊傳來震動,是馬梓軒和宮輝坐在床上的響動。廁所傳來水聲,應該是朱敏洗手的聲音,她是醫生,洗手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

「快來!」朱敏的聲音從廁所里傳出。

三人聽到聲音,都是一驚,站起身就往廁所跑。

等跑到廁所門口,看見朱敏手上還沾著水,一手指著面前的鏡子,一手攏著耳邊的頭髮。

溫子任沿著朱敏手指的方向,看向鏡子。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朱敏的樣子,沒有其他古怪的地方,這樣溫子任非常不解。

「小敏姐,怎麼啦?」宮輝也是不解的發問。

「你們來我這裡,看鏡子。」朱敏讓開了自己位置,往側邊挪了挪。

溫子任從宮輝和馬梓軒兩人的包夾中擠了進去,站到了朱敏的位置。他比朱敏高很多,在鏡中也只能看到自己。

「蹲下來一點,起碼跟我一樣高。」朱敏見溫子任還是沒反應過來,繼續提示他。

溫子任聽到朱敏的提示,才慢慢的蹲下身體,鏡子里,隨著溫子任的頭下移,他背後的事物開始出現,直到出現了那個陰影,此時那個陰影左右對調,本來朝左邊的馬蹄調換到了右邊。

「看到了嗎?」

「看到了。」半蹲在廁所里的三個人一起回答。

雖然在做很嚴肅的事情,但看著半蹲在水池前,一起望著鏡子的三個少年,這個場面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十分滑稽。朱敏看著這個場景也不禁輕聲笑了。

「是字母E。」溫子任站起身說道。

朱敏眼含笑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補充道:「也可能是M。」

宮輝也站了起來,雙手撐著腰,這一天不是彎腰就是蹲著,讓他快兩米的個子實在受累。「怪不得畫的這麼抽象。」

「嗯,我也忽略了這面鏡子。這個鏡子也是可以搬走的東西,既然留在這裡一定是有用處的。」溫子任看著眼前的鏡子,繼續說道:「E和M,這個表達什麼呢?」

宮輝摸著下巴思索著,道:「如果結合之前的馬立,再加上這個字母,M在前面,E在後面。」停頓了一下,眼珠轉了一圈繼續說道:「一定是在告訴我們一個人名。」

在說完之後,宮輝又停了一下,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時,才開口。

「馬伊琍!」

「去你的,那個E還像三,我還覺得是馬三立呢!」馬梓軒推了一把還在思索狀的宮輝。

溫子任沒跟著他們打鬧,而是默默的穿過他們,走到了桌子邊,看著桌子上的痕迹思考起來,手指敲著桌面。

朱敏從廁所走出來,叫停了打鬧的二人,用眼神示意溫子任正在思考,不要吵到他。兩人停下后,也靜靜的走到溫子任的身邊,跟他一起看著這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桌子。

「我當時看到這個痕迹。」溫子任指著桌子上的橢圓形痕迹說道:「以為是魚缸,聯繫到這裡的硬碟,我發現這裡之前應該是有一台電腦。這個痕迹應該是電腦基座留下的,下面的插座也可以證明。應該是藍大叔本來將信息留在了電腦里,但是又不想我們冒險,所以將電腦搬走了。」

「那怎麼辦?東西都在電腦裡面。我們不會要去找那個不知道被扔在哪裡的電腦吧?」

溫子任沒理會馬梓軒的提問,而是蹲下身鑽到了桌子下面。

「軒兒,把氣針給我。」溫子任從桌子下面傳出話來。

馬梓軒急忙從褲兜里拿出那根功勛卓著的氣針,彎腰遞給了溫子任。

不知溫子任在下面忙活什麼,眾人只能看著溫子任的屁股扭動。直到溫子任停止動作,從兜里拿出手機,過了一會兒后溫子任才從桌子下退了出來。

沒等眾人提問,溫子任抑制不住激動,跟大家講了起來。

「你們看……」溫子任拿出手機里的照片給大家,照片里是一片白牆,中間被溫子任用氣針扣個洞,而洞內露出了黃色的銅絲。

「這是啥?」

「是上網的網線,藍大叔故意藏起來了。藍大叔留給我們的信息不多,但是他抹掉的信息也一樣有用。當我知道這裡是台電腦後,覺得這個電腦就是用來裝硬碟的,在畫完那幾張結構圖后就將電腦扔了。電腦聯網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萬一被黑客攻擊,電腦里的東西很快就會被知道。」

「那這根網線是怎麼回事?」

「我們都知道網路危險,但藍大叔卻反其道行之。網路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有海量的信息,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放進大海里。」溫子任緩了口氣,繼續說道:「E和M,是郵件的英文縮寫。藍大叔將信息分成兩塊,一塊放在拆掉的硬碟里,一塊應該是通過郵件發送出去了。這樣可以有效的防止信息被同一個人拿到,也保證信息的安全。」

「那電腦沒了,這郵件怎麼找呢?我們也不知道他發給誰了。」

「哎,藍大叔扔了電腦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另一半的信息啊。如果有那台電腦,我們就可以查到瀏覽器上的郵箱記錄,這樣就方便很多。但是……」溫子任話鋒一轉,「就像我說的他是想把這條郵件藏到海量的網路信息里,那麼這條郵件就不可能是定向發送給某一個人的,一定是任何一個人可以看到,但不一定特別關注的郵件,所以這個郵件可能會是廣告,可能會是驗證信息,或者什麼其他的垃圾簡訊。」

朱敏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溫子任,提問道:「但是這些信息也是浩如煙海,即使我們有mali這兩個字作為關鍵詞搜索,一樣是非常多的。」

溫子任笑著回答道:「既然是每人都能看到,那我們當然也能看到。我們就先從自己的郵箱查查唄。用馬立,馬力,瑪麗只要是mali這個讀音的都搜一下。說不定就有結果了。」

「好!」宮輝和馬梓軒一起回答,同時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郵箱都有搜索功能,而且他們也沒有多郵件,只花了幾分鐘時間就將自己所有的郵箱翻了個遍。

「軒兒,你那裡有嗎?」

「沒有」

「小敏姐?」

「沒有,我每個郵件都看了一遍。」

「三兒?」

溫子任聽到宮輝的問話,也同樣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任何一個人都可能看到嗎?」

「思路是沒錯的,向外群發,只有得到提示的人才會關注,這是最好的隱藏信息的方法。就算要定向發給某一個人,也是會發給我們其中的某一個。因為他本來的意思就是給我們留的信息。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還有補充的提示被藍大叔抹掉了,第二個就是他中途改變了想法發給了我們之外的的人。」溫子任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面。

「會不會是電話的那個人?」朱敏指了指溫子任桌上的手機,「跟他和我們能有交叉接觸的只有那個人了。」

溫子任馬上拿起電話,撥打了通話記錄第一行的號碼。這次接通比之前慢了很多。

「喂,你又幹嘛?」男人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對不起,叔叔。我們想再確認個事情。」

「唉,真麻煩。」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嘆氣聲延續了片刻之後,聲音再次響起,「說吧,什麼事情?」

「您可以找找郵箱里有沒有mali這個人的郵件,或者有沒有含有mali這個關鍵詞的郵件。這個對我們很重要,對藍大叔也很重要。」溫子任故意加重了藍大叔這三個字,他期望對方是藍琮的好友。

對方聽到藍大叔這三個字后明顯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但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提問道:「你們跟藍……藍琮什麼關係?」

「我們……我們是藍大叔的朋友。」

「只是朋友?」

「事情很複雜,我之後跟您解釋,但我跟您保證我們是在幫藍大叔。請您相信我們。」溫子任言辭懇切。

「哈哈哈……你們這些高中生也威脅不了他。他之前跟我打電話說要幫你們,說明你們不簡單啊。給你們辦這麼小的事情,讓我很意外。」電話那邊語氣突然變得輕鬆起來。

溫子任這邊卻不敢怠慢,「那您能幫我查一下嗎?」

「你等一下。是騎馬的馬,力氣的力嗎?」說完,電話那邊出現了鍵盤敲擊的聲音。

「呃……叔叔,我們只知道讀音是馬立,但具體的字,可能得您多看看了。」

電話那邊鍵盤敲擊聲停下,「我有一兩千多封郵件,這讓我看到什麼時候去啊?」

「您就看16號下午兩點左右到昨天上午十點之前的郵件就行,是藍大叔發出的郵件。」溫子任不忘補一句,希望對方能重視起來。

「那也有一兩百封郵件,你等等吧,我讓助理幫忙。」

不等溫子任道謝,電話已經斷掉。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這位大叔了。」溫子任放下電話,轉身跟大家說道。

「唉,這一天峰迴路轉的,累死我了。」說著話,宮輝已經躺倒在床上了。

房間里,宮輝和溫子任躺在單人床上,朱敏靠在桌子邊,被擠的沒地方的馬梓軒乾脆就坐在了地上,背靠在床上。

「這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宮輝說完打了個哈欠。

「是有點長了,這都半個小時了。」溫子任也跟著打了個哈欠。

馬梓軒本想說話,也不禁打了個哈欠之後才說道:「要不,打過去問問?」

正當溫子任猶豫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溫子任一邊摸出口袋裡的手,一邊坐了起來。

「喂,找到了嗎?」溫子任急切的問道。

電話那頭卻不似溫子任那般著急,悠悠的說道:「沒有,沒發現我郵箱里有mali的郵件。」

聽到結果,房間里的眾人本來提起來的氣,都一起嘆了出來。

溫子任對著手機說道:「謝謝叔叔,辛苦了。」

「不過,我多留了個心,把報社同事郵箱都看了一遍,既然是他給的不一定是定向發給我的。而且……」

溫子任將手機按成免提,跟房間的人對視一眼,聽著電話里滔滔不絕的分析。中年人就是啰嗦還愛顯擺。

「最後我在人事部的公共郵箱里發現了一封求職簡歷,這個人叫做馬力。」

「您可以把簡歷發給我嗎?我告訴你我的郵箱。」

溫子任將自己的郵箱告訴了對方,並道了謝。

「等一下」對方打斷了溫子任準備掛電話的意願。「小樺,你們先出去吧。」

在等了片刻之後,電話那頭又響起聲音。

「老實告訴我,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之前磁性的聲音,突然轉變的陰冷嚴肅。

溫子任聽到對方聲音的轉變倍感意外,但也不敢貿然詢問,只能選擇沉默。

「你們不想要那封郵件嗎?」

顯然,對方已經破譯出簡歷的信息,現在在用這些信息作為把柄要挾溫子任他們。

溫子任的聲音也變得陰冷起來,「你是誰?」

溫子任突然覺得聊了這麼長時間,竟然對電話那頭的人一無所知,而且信任有加,這讓他不禁後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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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局者之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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