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婷婷住在箱子里

陸離感覺心臟狠狠被揪了一下，下意識想叫出來。

但是感受到懷裡瑟瑟發抖的一團，他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還有妹子在呢。

「咦，地上什麼東西？」

那個人居高臨下的皺了皺眉頭，站起了身。

趁著月光，陸離這才看清面前的人——秦懂。

「子，子安，你怎麼在這兒尿了？」秦老師看清了地上反光的一片是什麼了。

「嗯？我？」

陸離這才注意到褲子濕濕的。

「這應該是角色的下意識反映。」陸離順手點開了人物版面。

【體力值：20/80】

「楊子安本身患有自閉症，再加上體力到了下限，所以…」

秦懂小心地把兩人拉出來，夏珊臉色發白，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怎麼跑到這兒了？」秦懂的語氣很不滿，甚至可以說有些憤怒。

陸離沒有出聲，作為自閉症患者或許不應該有問必答。

「我…上廁所，看到門沒關。」夏珊結結巴巴地回答。

「吱—」

門又開了一點。

探頭探腦的豆豆看到辦公室里的三人，顯然愣住了。

秦懂的情緒似乎更加煩躁了：「我說門怎麼開了，你給我過來！」

豆豆扭頭就跑了出去。秦懂一手一個，拉著他倆扔回了各自床位，然後就去找豆豆了。

陸離躺在床上，又有了一些新想法。

「豆豆說，當時是一雙鞋帶走了婷婷，那豆豆是以怎樣的角度看到那一雙鞋的？」

「鞋子不可能真的憑空移動吧？那麼……」

陸離回想起剛剛藏在桌洞里的情景：當秦懂進來，他不彎腰的情況下，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

那麼，只能看到鞋…

那很有可能是在床底。

這種專門給孩子睡的床並不高，也不太大，估算體積應該和辦公室擠出來的空間差不多。

陸離看著周圍一片漆黑，他側身悄悄下了床嘗試著進床底看看。

但是床底還有半遮的擋板，他的頭卡著進不去。

陸離嘗試著搬一下床，竟然意外的輕鬆。

「底下是空的，足夠豆豆藏了。」

陸離爬在床下，側著腦袋看向外面同學們的鞋靜靜地躺在外面。

「既然在秦懂的辦公室，就先從秦懂查起吧。」

陸離還想再去看看有什麼線索，但是看看還沒恢復多少的體力值，決定作罷。

「總感覺思維一點也不流暢，是和思維值有關嗎？」

【思維：23/50】

遊戲更加擬人化了。

這意味著難度增加。

在這樣的低星場景可能不會有太大變化，但是對於不停燒腦的高星場景來說，這就意味著在偵破的期間還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成本會大大增加——危險程度也隨之提高。

「呼…」

陸離不再想其他的，開始專心休養生息。

早上7：30

陸離吃早飯時尋找豆豆，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老師們似乎也見怪不怪了。

「陸離，我看到豆豆了，她在娛樂室呢。」夏珊湊過來悄悄說。

「那咱們也過去吧，找她問一些事。」

娛樂室

豆豆爬在地上，屁股撅的高高的，手裡拿著各色畫筆，不停地塗畫。

「在畫什麼？」陸離俯下身輕輕詢問。

「鞋。」豆豆頭也不抬地回答。

畫面上有一大半是用黑色完全塗抹的，剩下的一半畫面很簡單，一雙大鞋，一雙小鞋。

這應該是豆豆在床下看到的場景。

「豆豆，婷婷當時住在哪兒啊，是秦老師的辦公室嗎？」

「鞋，一雙鞋，婷婷住在箱子里。」豆豆好像沒聽到陸離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

「演繹分+200」

「演繹分+300」

「啊？難道婷婷真的住在箱子里？」夏珊看到系統給予的演繹分，感到不可思議。

「不會，我的感覺更偏向於：婷婷，是被『那雙鞋』，用箱子帶走的。不過，演繹分為什麼加了兩次？」

「可能完成度比較好吧」夏珊對這些細節並不是很在意，「那咱們怎麼找到婷婷啊？」

「不會太遠。按遊戲提示，婷婷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那應該是被關在某個地方，很可能就在附近。」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吼聲把正在思考的陸離嚇了一激靈。

秦懂怒氣沖沖地走進來，首先一把抓住了豆豆。

豆豆委屈地回頭，嘴裡嚼著幾隻蠟筆，滿嘴都是各種顏色。

陸離在地上掃視一圈，發現那張剛剛畫好的畫也不見了。

「吐出來！」秦懂直接暴力地用手吧蠟筆從豆豆嘴裡扣了出來，還有幾團紙屑。

「哇——」豆豆坐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在「楊子安」背景印象里一向和藹的秦懂，此刻眉頭緊鎖，眼神里竟流露著一絲戾氣。

陸離心裡「咯噔」一下，這種眼神，更像是處在巨大壓力下的爆發邊緣。

怕要出事了。

「秦老師？」

秦懂猛地回頭，眼神卻還沒來得及收回，充滿兇惡。

剛聽到吵鬧聲趕來的李花繁看到這個眼神也是一陣錯愕。

「沒…沒事，這群學生太不聽話了。」秦懂放開了豆豆，揮揮手，「沒事。」

「哦，那…秦老師，我給學生帶了一些玩具，這些孩子我帶他們吧，你去休息會兒吧。」

陸離這才注意到李老師手裡提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拉開后，裡面是零零稀稀的一些玩具。

突然，他感到衣角被人拉了拉，他回頭，正好對上夏珊獃獃的眼神。

順著她的眼神看去，豆豆一臉驚恐地盯著那個行李箱。

「婷婷住在箱子里！」

這是豆豆發瘋似的亂跑前叫的最後一句話。

這場鬧劇驚動了其它幾個老師，管理學生，維持秩序，場面被維持的不算太難看。

但陸離和夏珊跟著李花繁，溜到了秦懂的辦公室門口。

「砰—」

李花繁進去后，門關了。

「我試著聽聽。」夏珊自告奮勇。

好在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並不算太好，隱約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秦…老師，謝謝你的行李箱，還給你。」

「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字嗎？花繁，你是知道的，我做這些為了什麼。」

「我…都懂，但是，我…還是想再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還猶豫什麼！你難道看著小依死嗎？現在我就懷疑那個豆豆看到了什麼，神神叨叨的，我們辦完事就可以離開這裡，再猶豫就有變數了！」

「可是…」

「別說了，今晚我去找你。」

夏珊和陸離聽到對話結束，連忙跑到樓梯口藏了起來。

「演繹分+260」

「晚上…看來劇情快要結束了，必須採取行動了，今晚我跟著李老師，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跟著你一起。」

「不，不行，咱們那個划水隊友顯然指望不上了，你得留下，應對突髮狀況，你這樣……」

陸離對夏珊耳語幾句，交代了一些事。

下午6：50

「同學們，老師就下班了。」

「李老師再見！」

「再見！」

李花繁每天晚上都回家，從不值夜班，晚上大多數是秦懂值班。

秦懂和李花繁接班時，中間有近十分鐘的空檔期。

陸離必須跟著李花繁離開，在這十分鐘內。

如果秦懂來了之後清點人數，陸離就交給夏珊幫忙應付了。

一路上，陸離思索著如何能走出大門，畢竟門口有門衛。

「要不翻牆吧？雖然以這個身體有點困難，但是……嗯？」

陸離驚訝地發現李花繁並沒有從正門走，而是去了常年沒有打理的後門。

「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