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一九九二
「滴嘟,滴嘟……」
夢中,易意彷彿看到一大幫人急急忙忙的將她送往醫院。
嗨!這一切真的是喝酒鬧的。
她從床上伸了個懶腰,咚——
手臂一張開就硬生生的撞在一旁的鐵杆上,一陣麻痹感傳來,痛得她差點掉淚。
微微睜開眼,仰視的是上鋪的木床板,以及小房間內破舊的幾張鐵藝雙架床。
天啊,這不是她的床。
理論上講她昨晚在美麗之冠開趴踢,此刻應該在美麗之冠的客房。
原來幻覺還沒清呢,不行,再睡一下。
易意趕忙又閉上了雙眼。
幾分鐘后,她再次輕啟她的雙眸。
入眼的是白莎莎的整張臉,她正低頭對她笑,顯露的那對兔牙顯得特別呆萌可愛。
她的一顆心終於是落了下去,這不就回來了嘛。
「心意,你醒了?」只是白莎莎一開口她就迷糊了。
心意?是叫她嗎?怎麼覺著有點耳熟?
眼前的白莎莎看著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她把頭髮染回了黑色,並且編了個側斜的馬尾辮。
易意瞪大眼,平躺在床上就這麼打量著白莎莎。
白莎莎擔心她,用手在她面前筆畫,「心意,你沒事吧?昨晚——」
白莎莎欲言又止,羞答答的難以啟齒的模樣,「你沒被人佔便宜吧?」
昨晚喝大了,差點連自己爹是誰都忘了,還哪知道什麼事,易意翻了身想下床。
「啊——」
一動身,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抽了筋。
「靠,這什麼床啊?這麼硬——」她扶著床板,暴躁的吐槽。
她的整個後背酸痛難耐,就連屁股都是麻痹的,連忙扶著自己的腰。
「白莎莎,這是哪啊?什麼鬼地方?」
「這是咱們宿舍啊,心意,你真沒事吧?」白莎莎唯唯諾諾,小臉愁得像個苦瓜。
「宿舍?」易意驚了,趕忙抬頭環視了房子一圈。
還真的是個巴掌大的小宿舍,四張上下鋪的床,預計可住八個人。
不會吧?她想到了變形記,一定是她爸覺得她最近囂張了些,找個地方想要改造她?
「哪的宿舍?」易意抬頭又問白莎莎。
白莎莎可真的不淡定了,帶著哭腔說,「濱縣學院啊,我們現在大二。心意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你怎麼都不記得了?」
「還真是變形記?我爸都讓我來上學啦?」易意氣得趴到床上找手機,「不行,我要跟我爸說清楚,讀書太難了,而且我又不缺錢,主動讓孩子去吃苦,這像話嗎?易大豪,為人父母你太不稱職了。」
就那七/八十公分寬的床板,讓她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手機。
「你,你,在找什麼呀?」
「手機呢?我手機哪去啦?我要跟我爸說清楚。」
白莎莎探過臉來,鄭重其事的問,「手機,是什麼?」
轟隆隆——
一陣暴雷在屋頂連天轟炸。
她停下手,默看了白莎莎幾秒鐘,「白莎莎,你是不是有病?」
話罷,她又大翻特翻。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很大打擊,不然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來,你有需要我一定會幫忙你,你這樣是沒用的。」
「哎呀,你好啰嗦,我就是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別管我,怎麼就這麼難——」
「你爸——」白莎莎很是不解,「不是聯繫不上了嗎?」
「蛤?」易意震驚了,「易大豪,你還跟我玩失蹤?」
白莎莎真是哭笑不得,被她這樣攪和,都不知道是誰神經病了。
「你不就想打個電話嗎?」白莎莎起身從她的上鋪抽來一張電話卡,遞給她,「這是張20塊錢的卡,我知道你有困難,先借給你,等你有錢了再還我。」
易意一聽就爆了,「尼瑪,白莎莎,你個沒良心的,昨晚上你喝我一瓶八零年的拉菲就九萬八。現在你跟我計較這二十塊?」
白莎莎有些崩潰,「林心意——,你能不能正常點?」
嗯?林心意?白莎莎竟然叫她林心意?
易意瞬間想起來了,昨晚上江則不也是這麼叫她的嗎?
「哼……」
就在倆人無語對視間,安靜的空間內,清晰可見對面書桌前背對著她們的一女生髮出唏噓的冷笑。
倆人齊目望去,只見正低頭擦拭著小提琴琴弓的譚戀輕輕起身,收起她的樂器。
同時嘲諷著,「你自己墮落就算了,腦子還不清醒。怎麼,昨晚江則沒跟你分手嗎?」
「譚戀?」一見著這張臉,易意就想掐她,「江責想跟我分手是你慫恿的吧?」
一聽這話,譚戀的目光中確實多了幾分喜悅,「這麼說,江則已經跟你說明白了?」
「關你屁事。」
「哼,自作自受。」譚戀一臉的傲慢,不予理睬,彎腰拾起她的東西就出門去了。
易意雖然滿肚子的牢騷,可目前的狀況她也察覺到了十分的不對勁,忙回過頭問,「莎莎,昨晚,我是怎麼來的?」
「是江則送你回來的啊?」
「什麼?江則?」易意又是一陣的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裡瑣碎的記憶起一些畫面。
她被人灌酒,吃豆腐,是江則救了她,還強吻了她。
結果,被她煽了一巴掌,後來他就氣跑了。
昨晚,不是她做的一場夢嗎?難不成還成真實的了?
她的心顫抖著,莫名覺得恐慌。
「莎莎,你說這是濱縣學院,那這是哪一年啊?」
白莎莎快被她整糊塗了,可還是耐心的解釋,「一九九二。」
滴嘟……,滴嘟……
此刻她滿腦子只有120的呼叫聲,還有一大幫人送她去醫院,呼天搶地的喊叫聲。
合著,這一切不是夢,她是死了?並且重生了?
易意雙腿一軟,一屁股就癱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