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會負責

不知過了多久，周邊終於逐漸平息。

華苒苒從原本站立的姿勢，變成了仰躺。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當時上方不斷墜落殘垣，腳下踩著的也不斷在碎裂，那個抱著她的人，突然壓著她倒下，她後背狠狠一撞，卻是大多撞在對方的寬厚卻骨骼分明的手背上。

「喂！喂！你……你……你說句話！」

聲音顫抖得不行。華苒苒心跳很快，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她雙肘抵在那人的胸前，能感覺到對方依舊強烈的心跳。但還是很慌。

沒聽到回應，她想抬頭看看，卻發現她腦袋依舊被對方另一隻手掌壓著，頭頂著對方下巴，沒法抬起。尤其這懷抱里熟悉又陌生的體感，更慌了。就在華苒苒想繼續喊人的時候，她感覺到腦袋上的下巴動了動。

華苒苒那顆已經慌亂到差點要跳出來的心，終於稍稍平復了些，緩緩疏了口氣。手掌拍著對方胸脯，像命令，又像懇求說道。

「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吧？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你別睡，千萬別睡啊……跟我講講話……」

這次對方很快回應她。

「嗯。」

華苒苒想翻白眼，嗯你妹呀！嗯她哪個問題呢？又覺得失笑，她怎麼對這個人情緒起伏這麼大。她一直都是溫和優雅的女神姐姐啊。

「你說。」

頭頂傳來了略沙啞的聲音。華苒苒沒反應過來。

「你說要講話。」

「你想說什麼？」

原來這個意思。不知為什麼，華苒苒覺得對方的聲音有很強烈的隱忍。

「你是不是受傷了？你的後背，你的手……」

「可能。」

「你放心。」

「他們會救。」

對方回應很快，但語速偏慢，而且都講的短句。華苒苒原本稍安的那顆心不自覺又慌了，她覺得這人一定傷的很重。就在她想要說點什麼繼續讓對方保持清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來自對方身上的顫抖，抖得很厲害。

華苒苒更慌了。她費勁地把手挪到對方後背，摸到了一手的濕黏，這下，徹底慌了。

「你怎麼了？別嚇我啊……你堅持一下……既然你是為了救我才下來的，你還沒把我救出去，你要對我負責的，不能先倒下……」

「上面不是還有你們的人嗎？你還是Boss，他們肯定會想辦法，不敢丟下你的……」

「你看著年紀也不大，應該還沒結婚生小孩吧？那你還要等著出去找老婆，還要跟你老婆生小孩……」

「哦……如果你已經結婚了，你也不能就這麼把你妻子留下啊，為了一個陌生女人還搭上了自己的小命，你妻子不會放過你的……」

「咳咳咳咳咳……」

華苒苒感覺到對方仍然沒有停止顫抖，身體被對方抱得越來越緊。她對陌生人從來都不多話，但這時卻絞盡腦汁講她能想到的話，此時她無比慶幸自己外語能講得像母語一樣順溜。直到胸腔被擠壓得喘不過氣了……

隨著華苒苒咳嗽停下，緊貼著她的顫抖的身體似乎也逐漸平復下來。

「你......還好嗎？」華苒苒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抖的不像話。

感覺到對方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儘管沒聽到答覆，華苒苒也稍稍放心了些。

「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