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是白痴2
「你以前是斥候，能聽懂我說話很正常。」
「哈根這一頓打得好，把你那愛吹牛的毛病給打沒了。現在多好，該吃吃該喝喝，少說話，多睡覺，整個人看起來穩重了不少，我這耳根子也清凈了不少。」
「說句實話，你那奉國豪族的出身，到底是真是假？」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從閻王爺那裡給搶了回來。」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小子，別演了，這間號子里就你我二人，守衛都在喝酒吃肉，沒興趣盯著咱倆個大老爺們看。」
「什麼都不記得了？騙鬼去吧！」
「奉國皇帝是條狗……這你還笑得出來？莫非，真被哈根打壞了腦子，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還記得自己叫李元？既然叫李元，那就姓李，奉國確有幾支李姓豪族，也不知道你是哪一支。唉，你這之前和哈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我能確定的，就是你叫李元，是奉國人。其他的，包括你那奉軍斥候的身份，什麼狗屁出門遊學，嚮往軍旅，也只有過去的你自己才知道真假。」
阿古拉的絮叨，本來僅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一種消遣。
可有一天，發生了一些事。
那天，李元百無聊賴，雙手舉著一塊巨石在做深蹲，那石塊是平時阿古拉用來躺著睡覺用的，少說也有上千斤。靠在牢門上閉目養神的阿古拉不經意間睜眼一看，立即被嚇了一跳，轉頭見守衛們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瞌睡的瞌睡，監牢又位於洞內最裡間，視線昏暗，無人注意這邊，這才鬆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要李元趕快將石塊恢復原位，並囑咐他以後千萬別再這麼幹了。李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傻笑著照做。
「你以前也有這麼大力氣？」
「是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我仔細想來，你以前應該沒有這麼厲害。理由？很簡單，以前要這麼神勇，哈根哪能輕而易舉就讓你做了俘虜。再說，你剛進來的時候，就被我揍了一頓，且從那以後，這間號子還是我說了算。」
「可你被打壞了腦子才變得這麼厲害，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不過，人體本就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小宇宙，天生神力、起死回生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你失去了記憶，卻得了這麼一身神力。你們奉國有句話叫失之桑榆，得之東隅，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要不，咋倆再來過過手？別怕傷了我，你只管全力出手……」
不到一個呼吸之後，監牢里突然傳來「噗通」一聲巨響，如同一麻袋稀泥從高空落下，砸在地上，發出的十分沉悶的聲響。
守衛們嚇了一跳，紛紛側目，只見阿古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卻傳來他十分憤怒，又很不甘心的聲音：「這間號子，以後，你說了算！」
打消守衛們的疑惑和警惕后，阿古拉又在地上趴了很久才爬起來。
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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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對著空氣閃電般的打出一拳，又用另一隻手在拳頭上捏了一下。
阿古拉見他行為古怪，眼前又有幾隻蚊子飛來飛去，就打趣道：「你總不能是一拳打死了幾隻蚊子吧？」
「沒有幾隻，只有一隻。」
「哈哈，蚊子腿也是肉，一隻也別浪費。」
「這蚊子少了一條腿。」
阿古拉哈哈大笑，忽然笑容一斂：「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元攤開拳頭，將捏起的蚊子丟入掌心，遞到阿古拉眼前，說：「你自己看。」
阿古拉就著火光，只能看清李元手掌上果然有個螞蟻大小的小黑團，看起來確實像是一隻蚊子，但這蚊子已被捏成血肉模糊的一團，哪還能看得清有幾條腿。
恰巧一名守衛進來送吃食，來到二人所在的監牢外。
李元就著昏暗的火光，遠遠的看了這名守衛一眼，對一臉懷疑神色的阿古拉說：「這人臉上有四隻蚊子，每隻蚊子有六條腿。」
阿古拉瞪大眼睛仔細的瞧過去，卻只能看到來人滿臉的絡腮鬍子，哪能看清他臉上有沒有蚊子，更別說他娘的蚊子腿了。
這名守衛卻忽然伸手「啪」的一聲打在自己臉上，又放下用盤子裝著的肉塊，騰出另一隻手，曲起拇指和食指，將粘在手心裡的死蚊子一一彈飛，一邊彈還一邊數：「一、二、三、四，原來是一家四口，敢吸老子的血，老子就殺你們全家。」
這天，阿古拉整宿沒睡，盯著洞口方向發了一夜呆。
從此以後，阿古拉的絮叨不再豪無營養，也不再是單純的用來打發時間。
一天，阿古拉忽然又問：「你會殺人嗎？騎術如何？」
「搖頭是什麼意思，不知道，不記得，還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就難辦了。」
阿古拉指了指最靠近監牢位置一名正站著靠在崖壁上打瞌睡的守衛，問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快的將他解決，還不能驚動其他人，你該怎麼下手？」
李元立刻作出躡手躡腳前進的樣子，然後將雙手伸到自己頭部的高度，作了個用力一扭的動作。
「將他脖子扭斷是沒錯，可你這，到底行不行啊？」
李元憨憨一笑，將雙手放在阿古拉的兩頰上。
阿古拉嚇了一跳，立即要他住手，然後將自己用來盛肉的一張木盤子放在他手裡，說道：「你用這個試試。」
李元雙手握住，並不見得十分吃力的樣子，兩手一扭，木盤發出刺耳的「咔嚓」一聲，從中斷為兩截。
阿古拉連忙將兩截木片抓過，往監牢外一扔，迎著那名被驚醒的守衛投來的警惕目光，十分囂張的罵道：「老子當年用的是銀盤，你們好歹也弄張銅盤來糊弄一下，這他娘的弄了張木盤，什麼意思？」
守衛這才收回目光，打了個哈欠，也不說話，轉身消失了片刻。再現身時，手裡多了塊盤子，往著監牢里一扔，繼續靠在崖壁上閉目瞌睡。
阿古拉撿起來一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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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個木盤，也隨手將它一丟，卻摸著自己的脖子，說道：「你以後啊，可千萬不能拿我來試手。」
李元笑著點頭。
阿古拉又問：「這洞里有二三十來人，你能一人殺他們幾個？」
「你能解決幾個？」李元傻笑著反問。
阿古拉苦笑著說：「這些可都是黑鷹部落一等一的精銳，我大概能應付五六個。」
「你這樣的，我至少能打十個。既然你能應付五六個，那這外面的，只要利用好這洞里狹長的空間，不讓他們形成合圍，我就都能解決。」
「……」
「我可不是吹牛。」
「騎術呢，要不你說說要領？」
李元幾乎是脫口而出，言簡意賅的說了些騎術要領。阿古拉打小在馬背上長大，自然識貨，聽得連連點頭。
之後，李元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你只要問這些，我這腦子裡好像就會相應的冒出一個氣泡，然後氣泡炸裂，我就知道了。」
「這是本能，看來你斥候的身份是真的，不然這些本事不會變成本能。」阿古拉繼續說道，「天下武功，所謂的招數大都大同小異，說到底比拼的無非就是速度和力量。不同的人，出招的速度和力量不同，同樣的招數使出來后，當然就有不同的效果。你腦子壞了以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這具身體發生了讓人無法理解的變化，不但變得力大無比，而且目力、速度都異於常人。你原本作為斥候養成的本能，即便是平平無常的招數，可以你現在的速度和力道使出來，其效果和殺傷力，當然要選勝於從前。」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隨著李元的神智和身體不斷恢復，阿古拉認為是時候攤牌了。
「我們必須逃出去。」
「我父親是北狄皇室，母親是丁零國公主。我同當今北狄可汗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那汗位本該是我的。丁零國原本是一大國，後來臣服於北狄，是北狄的屬國，那裡有玉帶一般的窩瓦河，有壯麗巍峨的高加索山，還有金髮碧眼的白美人。我只要逃回丁零國，北狄肯定內亂，這對你們奉國有好處。」
「你奉國豪族的身份是真是假暫且不說，但迄今為止，你的書信仍舊毫無迴音。上回哈根只將你打個半死，下回，他只會直接將你一刀砍了。所以，我們必須逃出去。」
見李元仍是毫無變化的只知道傻笑，活脫脫的一副白痴樣，阿古拉知道自己精心準備的這番說辭果然是在對牛彈琴，多此一舉了。
於是，阿古拉決定開門見山：「我想逃出去，但是必須要有你的鼎力相助才有可能成功，你願意嗎？」
「我沒說不願意啊。」李元傻笑著說。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失敗的話，他們可能不會殺我，但是肯定會殺你，你不怕？」
「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會失敗？再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還是白痴好啊。阿古拉心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