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罰

責罰

尖叫聲劃破了黎明的寂靜,也吵醒了容渡,村裡人聲雜亂,亂鬨哄一片

容渡沒管,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久,安娘輕手輕腳地起身做飯,容渡自覺幫忙點起爐火

這本是安娃的事,但現在由她暫代

屋子裡的寧靜與外面的嘈雜截然不同

安娘在院里打水時,自然地向外面望去,喃喃自語

「今天怎麼了,大清早的就那麼吵」

「娘」容渡輕聲喚

「渡丫,你去給哥哥喂飯吧」

「好」容渡應

目送著安娘抱著洗衣盆出門,容渡乖巧地將碗放在床頭,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安娃

她知道的,安娘每天都要到河流旁洗衣,那裡人多口雜,安娘很快便會知道這件事情

再者,那麼大的事,她想瞞也瞞不住

「哥,你好好休息」容渡喂好飯,細心地掖好被角,準備去洗碗

「呯一一」門被撞開,安娘慘白著臉進來,滿頭冷汗,面色陰沉

容渡心裡一跳,直覺上感覺不妙,手一顫,碗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安娘的臉沉得能滴出水,目光直直地盯著她,語氣生硬

「跪下!」

容渡毫不猶豫地照做,細嫩的膝蓋磕在地上還未清掃的碎片中,尖銳的碎角狠狠的扎進肉里,暗紅的血緩緩流出

「娘,怎麼了?」安娃求情

安娘於心不忍,但轉念想到剛剛聽到的事,便硬下心腸,開口

「是不是你乾的?」聲線中帶著一絲顫抖

容渡低頭不說話,她被嚇到了,她沒見過安娘那麼生氣

「我問你是不是!」安娘吼

容渡靜默了許久,點頭承認

安娘呼吸一窒,只感覺頭腦一陣陣發昏,抽出洗衣的棒槌

「娘,對不起…」容渡輕聲認錯

落下的棒槌重重地打在手心,也打斷了容渡的話

安娃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掙扎著起身想要阻止

「娘,別打了」

「閉嘴!」安娘厲聲責備

一下又一下,容渡的掌心通紅,刺痛了安娘的眼

「滾去院子里跪著!」

院子里有一棵香樟樹,平日里容渡經常踩著它上屋頂,如今卻在下面安分的跪著

八哥歪著腦袋,不理解她的行為,嘰嘰喳喳的叫了幾聲

容渡偷偷往屋裡瞅,安娘只留給她一個冷酷的背影

可是,容渡低垂眼眸,她都看到了,安娘背後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安娘哭了,一種酸酸脹脹的感覺從脊骨漫向全身

她不覺得殺人有什麼錯,但安娘不喜歡這樣,她沒聽安娘的話,惹安娘生氣了,這就是她的錯了

「不生氣嘛」長厭發問

容渡眸色漸暗,有件事情她還需要驗證一下

從清晨到晌午,容渡一絲不動,膝蓋上的傷口癒合,部分碎片嵌進肉里,外在的皮肉癒合,將碎片封在裡面

遠處有人群向這邊涌動,院門敲響

安娘平復心情,像往常一樣打開院門

「誰啊」

「就是她!殺人兇手!肯定是她!」門外的婦人悲痛欲絕,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什麼意思?」

「昨天我不過是與你發生口角,你卻殘忍殺害我的孩子!你個毒婦…」婦人喋喋不休的罵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安娘皺眉,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你裝什麼?!你個喪門星!蛇蠍心腸!你怎麼下得去手!」婦人還在嗷嗷大哭,口中吐出的話讓人聯想翩翩

「什麼情況?」

「你不知道嗎?劉一水失蹤了」圍觀者壓低聲音

「然後呢?〞

「早上劉大娘打水時,看到井裡的一灘肉泥」圍觀者頓了頓

「你是沒看見,那場面別提多噁心了,再讓人想想就吐」聽者唏噓不已,湊到耳邊

「所以,肉泥是劉一水?」

「估摸著是,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大反應」

「那跟安寡婦有什麼關係?〞

「這我也不清楚,劉大娘醒后就一直這樣,認準了肯定是安寡婦乾的」

「………」

圍觀者議論不止,竊竊私語

「你怎麼隨便誣陷人?」安娘回應

「我是跟你有過衝突,但不代表這件事是我乾的」

「我哪有那麼大能耐?悄無聲息的潛入你家?」

劉大娘恨得牙痒痒,抬手便要打人

「就是你!都是因為你帶來的晦氣招來邪祟害了劉一水!〞圍觀者慌忙拉住

「誒誒,別動手,別動手」

「理解理解,消消氣」

「……」

安娘冷眼看著,暗中緊了緊手

「我跟你有多大仇多大怨,犯得著你這樣誣陷?」

劉大娘面色扭曲,滿眼血絲,她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但直覺告訴她,這事跟安娘脫不了關係

「凡事要有證據吧」安娘平靜道

「你那麼肯定,總得有證據證明」

「是啊」圍觀者肯定

「劉大娘,你那麼確定,一定有證據吧」

劉大娘啞口無言,又憤恨地瞪著安娘

「她就是個喪門星!她一定會給村子帶來災難!」

「這…」圍觀者不好說,只覺得劉大娘精神失常,好說歹說地勸

餘光瞥見院里跪著的容渡,對上她陰冷的眼眸,一股子寒意從腳板底竄起,劉大娘一機靈

「是你養的賤種害得!你……」劉大娘直指容渡

安娘目光一震,側身擋住容渡

爭吵聲,辱罵聲,勸架聲混合在一起,吵吵鬧鬧了許久,最終以劉大娘被拉走為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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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惡同生的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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