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離開
「涼州府成為流放之地,怕世上只有你這麼高興!」楊瀾兒調侃他。
他們涼州府需要人口,大量的人口。
新封地面積廣袤無際,治下人口卻少得可憐。
尤其是越往西人口越少,可以說是百里無人煙也不為過。
這些獲罪流放的犯人,之前不管是達官貴族還是販夫走卒,只要進了涼州府進了他們管轄的區域,再硬的傲骨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別妄想到了他們的地盤,還能如以前一樣作威作福。
凡到達涼州管轄地的人口,他都送土地讓他們耕種,至少比他們到其他流放地去了沒人管強吧。
譚安俊毫不在意的大手一揮:「凡事有利就有弊,一切以大局為重,其他的無關緊要的都是小事!」
楊瀾兒輕輕一笑,問道:「那我們儘快啟程回封地?」
「嗯,物資準備好就向昌興帝辭行。」譚安俊也不想再呆在京城,這兒生活太過奢靡,他怕在這兒生活久了,他的侍衛營會被腐朽了。
雖然對涼州府不熟悉,但心裡就是覺得那兒才是他們的家。
在那兒他們一家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楊瀾兒看他空手而歸,便問:「母妃的嫁妝沒拿回來?」
「哦。」譚安俊這會兒才想起來,朝身邊侍候的穀雨道:「小六在外面,你去把小六手上的匣子拿進來。」
「爹爹,是給我們準備了禮物嗎?」譚瀚錕一聽匣子便眼眸里盛滿星光,閃閃發亮,禮物不都喜歡用匣子裝么。
譚安俊哭笑不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瓜子,「你想得挺美!」
「嗷!娘親,爹爹打我!」譚瀚錕捂著腦門向楊瀾兒告狀,語氣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楊瀾兒剛想說點什麼,眼角餘光卻瞥見三寶已經拿起裝糕點的碟子往地上扔,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啪』地一聲,碟子糕點碎了一地。
「得,今日又一個碟子被賣了。」
三寶看到碟子的下場,呵呵直笑。
譚安俊驚訝不已,「三寶什麼時候這麼調皮搗蛋的?」
楊瀾兒抽出髮髻上的一根簪子就往三寶小手背上一抽,故意瞪眼嚇唬他:「下次再亂扔東西就打手!」
結果,回應她的是四寶將手裡的木製玩具有樣學樣,也往地上扔去。
三寶本要哭不哭的表情見此,立馬又破泣為笑。
「這就是你的種,你管管吧。」楊瀾兒撫著額頭直嚷嚷頭疼,下炕趿拉著鞋子,一溜煙地跑了。
跑到門口與穀雨相遇,還不忘將她手上的匣子搶走。
譚安俊一手抱一個寶寶,望著衝出門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回頭對兩隻大雙胞胎問道:「爹的種沒那麼差勁吧?」
兩大寶一虎,三隻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我們很優秀!
楊瀾兒回到書房打開匣子,裡面一沓厚厚的房契地契,她拿出來隨便看了看,有店面有住宅也有田莊良田,地段大多都是京城繁華地段和京郊。
這些產業賣掉是不可能,這麼繁華地段的鋪面,是別人想買都買不到的。
既然不可能賣掉,就都要做出相應的安排。
趁著離開前這幾日妥當安排好,留下信任的管事總理這一堆事。
時間如梭,很快便到了離開的日子。
譚安俊向昌興帝辭行后,第二日,清早。
京城北門,送行的只有幾個交好的人家。
如蘇大人府,這位蘇大人是蘇永元的伯父,當初楊瀾兒的功勞就是通過他送到永輝帝的御案上的,也可以說,楊瀾兒的爵位得來跟他密不可分。
這次沐王爺回京,他京官里第一個登門拜訪的。送行的是他們蘇府派的大管事。
再有就是右將軍戚襄,兩家一起回京,等府里安頓下來,他曾去過幾次王府,他現在已經是京城城外京都大營的副護軍參領,領四品軍銜。
今日他特意告了假,早早等在城門外的十里亭。
因為避嫌,送行的人站在十里亭內,遠遠看著車隊經過只能遙遙相望揮手,算是全了一番情誼。
戚襄望著遠去的車隊,如靈蛇向遠方滑行,最後只剩下一尾黃沙煙塵。
小遠如一顆永不倒的青松,堅定地站在他身邊護衛,見他依依不捨的樣子便問:「主子為何方才不上前去告別?」
戚襄收回迷茫的視線,哼了哼:「該交代的話前幾日已經去他們府上交代了,今日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本將軍若上前,宮裡有的人就要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了。」
小遠提醒:「主子,您現在是參將。」已經不是邊境的右將軍了。
而且宮裡那位是疑心疑鬼,而不會惶惶不可終日,太誇大其詞了。他家主子也不怕宮裡那位撤了他的職位。
「參將也是將軍。」戚襄轉回身踢了他一腳,沒好氣的道:「去把馬牽過來。」
「主子你不回府?」
這條不是回城的路。
小遠見主子飛身上馬就往京都大營那條路跑,忙不迭地跟在後面喊:「您今日已經休沐!」
戚襄頭也沒回的一直策馬往前沖,回府幹嘛?去看那張晚娘臉?
他又沒自虐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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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瀾兒坐在馬車上,朝他們揮了揮手,等看不著人了,她才放下車帘子。
不過沒過多久,立春便騎著馬追上來敲車窗,此去涼州府,楊瀾兒身邊的幾個丫鬟除了小箬外,其他的都輪流騎馬,輪流上馬車服侍。
楊瀾兒拂開窗帘看向她:「什麼事?」
立春遞過來一個匣子,笑道:「這是戚將軍送給您的臨行禮物,他說希望您喜歡。」
一聽說禮物,老實坐在馬車內的譚瀚鈺和譚瀚錕立馬湊了過來。
譚瀚錕快一步地搶過匣子:「禮物?是什麼禮物?娘親給我看看。」
立春騎在馬上,伸長脖子也想知道匣子里裝的是什麼。
楊瀾兒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放下竹簾,阻擋了她往裡窺視的目光。
「娘親,這畫得是什麼?」譚瀚錕手裡捏張紙問楊瀾兒。
譚瀚鈺將匣子里的圖紙都閱了一遍,眉頭微微蹙起,他看不懂,不知道畫的是什麼?
楊瀾兒將他們手中的圖紙奪了過來一看,臉上立馬浮現了笑容:「這麼心水的禮物,也只有他才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