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意黨爭信口胡言

陛下？上邊這個老頭是皇上？方相盤趕緊跪到了地上，側著頭瞥著前邊這個皇帝。

「你是什麼人啊？」

這皇上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自己派人宣我進宮，到了地方又不知道什麼事了！方相盤戰戰兢兢的學著電視劇里的台詞說道：「草民方相盤，是受陛下之宣前來的！」

「你就是方相盤啊！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方相盤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也向這個老皇帝看去。他雖然知道這一段歷史，這個皇帝大概只剩幾年的壽命了，但也未免太過虛弱了。此刻正斜著身子倚在龍榻上，眼皮耷拉著半睜不開，臉上的皺紋也顯出蒼老。

「你是修道之人嗎？」李純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穿的還頗為大膽怪異。

楚懷山竟然把自己出賣的這麼徹底，方相盤也只能應和下來：「回陛下的話，我確實修過幾年道法！」

「不知道你是仙風童顏，還是本就年少，竟看上去如此稚嫩？是什麼道理啊！」

「回陛下，我今年才剛十七周，也只是初識道法。」

皇帝李純像是有些失望，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就說不可能相差這麼多嘛！那我問你，你為什麼私藏珍寶，拒不上貢！」

「陛下，我哪敢私藏啊，昨晚就已經交到了楚懷山手中！」

「楚懷山是個什麼小官啊！他今天一早就拿著這顆夜明珠奉承太子去了！你該當何罪！」

這算什麼罪呢？方相盤也不知道李純到底想說什麼，仍是跪在地上默不作聲。

「結黨營私向來就是朝廷的大忌，因為你的一個夜光珠也要把太子拉下馬嗎！」李純說的義正嚴詞，實際上由於身體虛弱導致發出的聲音並不大。

「我！我不知道啊！」方相盤心裡卻有些慌了，這明明就是楚懷山自己的問題，這又要推到自己身上。怕不是皇上和太子權利相爭，把矛頭指到自己身上了吧，方相盤靈機一動，想了個辦法抽身出去。

「陛下，您說的那顆夜明珠實在是仙人託夢相贈，我只是完成委託，不知道竟惹怒了陛下您啊！」

「咳咳咳！」

李純咳嗽了起來，咳得前仰后翻，或是聽到神仙有些感觸，或是感冒了？方向盤看著李純虛弱的樣子，又咳得厲害，倒覺得像是感冒一般，正要詢問，卻又看到一個奇觀。

此時李純正倚在龍榻之上仰頭朝天，龍榻旁有一女官俯身在上，還另有一個女官端著個小盒在一旁侍候。

方相盤看了一會，才看出來眼前幾人在幹什麼。原來是李純正張嘴接著女官的口水，來咽下那個盒子里的藥丸。

『太太口服液』？這老皇上還有這種噁心人的愛好嗎！只是現在這個身份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趕緊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你說仙人？真是仙人為你託夢嗎？」

方相盤知道李純已經吃完了丸藥，才抬頭說道：「陛下，那個仙人還託夢給我說您能長命百歲呢！」

「奧？真有此事嗎！」

方相盤見李純有些興奮的樣子，就知道果然這個皇上也信鬼神仙佛之事。而且剛才李純吃的丸藥也肯定是什麼騙子道士自製的假藥，這種事情歷朝歷代都有，這種丸藥非但沒益處，反而害死過好幾個皇帝。

既然這個李純信奉丹藥，那就給你吃個夠！但是方相盤並沒有什麼靈丹妙藥，現在能弄到手的只有那個軟體里的感冒顆粒，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感冒。

「陛下，您現在這個狀態持續多久了？依照仙人所說，您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啊？」

「大膽！宮廷秘事也是你這小民能打聽的嗎！」

「倒也......」李純聽女官呵斥方相盤，心裡雖然覺得合乎禮法，但是倒也被剛才仙人一事吸引，接著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朕親自審問他！」

皇上都這樣發話，兩旁女官也只能作罷，列隊走去另一側的偏殿，方相盤這才看全，大概有十四六個女官。

看來這個宮殿專門是女官們居住辦公的地方，怪不得剛才那個侍衛只讓自己一人進殿。方相盤心想這個皇上李純不但是個一心要求長生的荒唐皇帝，而且應該還是個好色之徒。

「陛下？」

方相盤努力裝作真誠地樣子看向李純，一般荒唐的皇帝卻不一定昏庸，沒準現在這個虛弱的皇帝還掌握著絕對的權利。

只能示弱了，皇上都是有點強權主義的，只有這樣才會讓李純放下戒備，留自己一命。

「好，現在就我們兩人了，朕就告訴你吧！」

方相盤跪的累了，索性坐在了地上，幸好李純也並沒有發現。

「朕雖然才剛患病幾日，但病來如山倒，幸虧有國師的靈丹妙藥，才讓我能把命續住。」

還靈丹妙藥，怕不就是吃這小丸子吃的吧！方相盤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那陛下傳過太醫了嗎？」

「我只想知道仙人說的我長命百歲之事是真是假，你問這些幹什麼！」

「陛下，那確實是真事，但是要了解清楚才能知道問題的根源啊！」

「那好吧！」李純倚在龍榻上，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鶯兒！」

另一側偏殿一個女官聞聲而來，行禮后說道：「陛下，有什麼事要吩咐？」

李純又跟方相盤說道：「這就是尚藥局的女官，也貼身侍候朕的身體，你就問她吧！」

尚藥局，唐朝的太醫院，讓方相盤有些不解的是竟然這麼早就有了女大夫。

「陛下的病情是什麼時候嚴重的，又是怎麼醫治的啊？」

「這......」鶯兒看向李純，這種皇帝的秘事向來不能外傳，又見李純點頭應允，這才接著說道：「陛下是三天前病情才加重的，我們起初猜測是冷風引發濕寒，但半日下去不見好轉，又聽國師建議才每日服用仙丹治療。」

果然是感冒，這也能用假丹藥治療？這女太醫竟然一點原則沒有，幾句話就聽信了那個騙子國師的話！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因為他可以買到治療感冒的良藥，感冒顆粒。雖然在現代社會這葯可能效果沒那麼大，但是這可是唐朝啊，領先一千多年的產物。

方相盤偷偷轉身熟練的操作界面，購買了一盒感冒顆粒。

鶯兒看著他偷偷轉身、鬼鬼祟祟，便說道：「偷偷摸摸在幹什麼！快回過頭來！」

「陛下，這是仙人賜下的仙丹，說是專為陛下您消災除病、延年益壽的！」

「真的？」李純有些欣喜又有些猜疑的問道：「這是仙人賜的？」

「陛下，不能輕易相信這個小民啊！」

居然跟我杠上了！皇上都沒多說什麼，這個鶯兒倒是一個勁的懷疑自己，我記住你了！

「陛下您萬民敬仰，人所愛戴，我在深山修行之時就已經有所耳聞，又怎麼會害您呢！」阿諛奉承而已，誰不會說呢，方相盤又拆開一包，拿在手裡。

「陛下，我親自為您試藥！」說罷，便直接把感冒顆粒倒進了嘴裡。雖然這玩意不用水沖服也能咽下，但是緊張之下，方相盤差點噎死在芬芳院。

「有毒？」鶯兒看著方相盤面目猙獰的樣子，還以為是中毒所致。李純卻早就看了出來，他每日食用丹藥數十顆，流程早就爛熟於心，知道是缺水沖服所致，便使了個眼色，吩咐女官上前。

見鶯兒在自己身前俯下身子，還要自己張開嘴巴，方相盤一下猜到，這是也要學剛才那個樣子用口水服藥嗎！

方相盤哪裡受過這種待遇，又羞又惡，就要退後，卻又猛地一下，看到了這女官胸前的無限春光。

唐朝不僅有空前鼎盛的政治經濟軍事，還有十分超前的社會文化，在皇室或者貴族中流行的穿搭都是比較大膽開放的！

「咕咚」，方相盤饞的咽了口水，正好把感冒顆粒沖服下去了。見面色已經恢復正常，女官也就作罷，回李純身側去了。

過了有幾刻鐘時間，見方相盤並沒有什麼異樣，李純也就放心這葯無毒。

「道長，還請把仙丹賜給寡人吧！」

方相盤也明白這一會皇上見他還沒事，自然會相信這個感冒顆粒無毒，畢竟古代也並沒有什麼慢性毒藥，或者說都是些幾十年才會致命的鉛、汞一類的重金屬。

李純吩咐女官取過感冒顆粒，看著這個奇怪的包裝，問道：「這是何物？要怎樣服用？」

「陛下，此丹藥就如你往常那般服用即可！」

「那此丸藥有什麼名堂？」

方相盤知道這時候的人們也不懂什麼科學，只憑名字分辨厲害，就想了個厲害的稱呼，回道：「我這丹藥名叫萬年丹！」

「這是何解？」似乎李純聽這個名字有些來頭，饒有興緻的問道：「何為萬年啊？」

方相盤故作神秘的說道：「我這丹藥每日一服，能活萬年！」

「真的？那你......」

壞了！吹牛吹大了！要真有這種神葯，早就自己留著了，還會獻給這老皇帝嗎！幸虧這個時代一味的迷信，還能糊弄過去。

「陛下有所不知，這丹藥是仙人專為我皇所賜，於其他人並沒有一點功效！」

「你這意思！只有我自己可以長命萬年了？那沒有了愛妃兒女，還有什麼意思呢！」李純嘴上故意說著這話，其實心裡卻在狂喜，當初秦王始皇沒能找到的長生不老葯，竟被自己找到了！

李純撕了一下，卻是虛弱的連包裝也撕不動，便吩咐鶯兒伺候，待接過來只一看，便有些失望的樣子，問道：「你這丹藥怎麼這麼小巧？」

「陛下，這是仙人所賜，只怕是於凡人無福受用，陛下位居人皇才能享用這小巧之丸！」

李純聽著似乎有些道理，便吩咐鶯兒侍候他服下了感冒顆粒，只一小會，便感覺頭腦清爽，似乎脫胎換骨一般，大喜。

「果然是仙丹妙藥啊！賞！重賞！」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李純當局者迷，自然不會細想，況且他正盼著是神仙解救。方相盤心裡清楚其實是感冒初愈而已，卻也沒有料到這個感冒顆粒這麼靈驗。

「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

「陛下，我哪敢要什麼賞賜啊，只想歸隱山林，為我皇每日祈福！」

「這......」李純有些不太願意的樣子，「朕的京城你不滿意嗎？留在這不好？」

方相盤哪裡是要真的歸隱山林，剛才也只是假意試探，他不知道到底這個皇上是不是真的信任了他，果然還是不願意放他離開，或許是怕這丸藥有毒，又或許是想要一直服用？

不待方相盤迴話，李純又接著說道：「你只賜了一盒仙丹，又哪裡能讓我長命萬年呢！」

原來是他嫌丹藥太少，才不願自己離開。但眼下也沒這麼多錢給他買葯啊，方相盤只好想了個借口說道：「陛下，上仙所說這個丹藥每隔幾日才會再賜，所以陛下也不必著急！」

「如此一說，那你就住在宮裡吧！」

什麼？要讓他長期待在宮裡？對著這個老頭子有什麼意思。方相盤想到了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陛下，請允許我在京城開一家店鋪吧！一來，我一深山道人不便久住皇宮，二來在京城也方便陛下傳喚！」

「如此也好！那你還想要什麼賞賜？」

賞賜！既然現在已經得到皇帝重視，又好不容易穿越到了唐朝，還不享受一下！

「陛下，我想求兩個賞賜！第一，我要陛下身邊的這個女官！第二，明日來送丹藥，我要騎馬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