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吃狼外婆
灰毛大狼人模人樣地站起來,紅衣女孩竟然沒有絲毫害怕。
亂葬崗里的環境比蘇合想象的要更詭異。
大狼的舉動十分僵硬,肚皮像波浪般滾動。
在蘇合仔細端詳的時候,一隻乾枯怪爪從狼肚子里破皮而出,血淋淋的爪子里還抓著一顆碩大的狼心。
接著裡面的東西鑽了出來。
竟只是一具染了紅血的白骨,骨頭上生出許多碎肉,看起來就像被啃了一半的大骨棒。
「孩子,跟你說過許多次,你要努力成長,學些生存本事,不能總是跑我這裡來蹭吃喝,」白骨人的聲音是蒼老婆婆的聲音:「要知道現在這地方食物不比從前了,抓一隻狼有多麻煩,你知道嗎,外婆腿腳不快,野獸逐漸精明,騙一隻狼進來,簡直讓我發瘋。」
「我知道外婆辛苦,所以我這不是給外婆帶糧食來了嘛!」紅衣女孩說著就扭頭看向窗戶,詭異地看著窗戶縫外面的蘇合。
紅衣女孩竟然一直知道蘇合的存在,一直引著他跟隨自己。
然而蘇合感到奇怪的是,紅衣女孩的氣息一直都是人味,自己的鼻子不可能出錯。
接下來他就明白原因了。
紅衣女孩的身軀開始破碎,一隻個頭矮小的小白骨人從裡面跳出來,竟是用人軀做掩飾,本體藏在人體內。
亂葬崗的邪祟還真是有意思,蘇合一拳砸爛窗戶:「兩位出來說話。」
「客人真是沒禮貌,尾隨著到了別人家,二話不說就砸爛人家的窗戶,」白骨婆婆並沒有動怒,黑洞洞的眼眶看著蘇合:「可得賠償些。」
蘇合本以為這樣的邪祟會直接動粗,沒想到還想跟自己聊幾句,看看周圍並沒有其他邪物,再看看裡面的兩個大小白骨,邪氣不是很濃郁,但一時也無法分辨兩者的實力。
便說道:「如何賠償。」
說話間依然站在窗口,企圖判斷一下兩個白骨邪祟的價值。
家裡有個仙人骨都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邪祟骨頭,自然更加用不上,不過面前的骨頭上掛著許多肉,或許白骨婆婆還能有些用途。
大小白骨走出屋子,來到院子里,白骨婆婆打量了一陣子蘇合:「要說賠償的話,我見你的兩條腿不錯,留下兩條腿,你便爬出院子吧。」
看樣子在亂葬崗里,這家白骨邪祟沒有遇見過什麼強力敵人,屬於食物鏈的頂端。
蘇合握緊黑幡,準備動手了。
那白骨婆婆卻突然說道:「哎,話說老婆子我是好久沒見過活著的男人了。」
聽這話的意思,還想劫個色?
「男人這樣可惡的東西,只是用兩條腿來抵我窗戶的錢,老婆子我有些吃虧呢,不如這樣,你的兩條胳膊也留給我吧。」白骨婆婆聲音沙啞,彷彿在說著什麼小交易。
蘇合陰沉著臉,緩緩走進那白骨人,企圖將距離拉近一些,然後一擊斃命。
偷襲,越近越好。
「看來您老對男人有些偏見啊。」蘇合邊走邊說。
「偏見?怎麼會是偏見呢,」白骨婆婆見到生人靠近,有了些警覺,往小白骨人那邊走去,邊走邊說話:「忘了多少年前,我就生活在這裡,女兒嫁人,還有了個閨女,可惜孩子父親嗜賭,輸光了錢,輸掉了房,輸沒了婆娘,」
「我女兒就跑回來找我,那該死的男人竟然追過來要將我女兒帶走,說什麼已經輸出去的東西,就是人家的了,」
「於是我們三個大小女人,便宰了那個畜生,我動的手,」
「債主們來了,爭執啊,爭執啊,最後將我們三個砸死在屋子裡,」
「我們的血幹了,肉爛了,不知道多少年過去,骨頭裡殘留的那一縷魂,竟有了意識,然後發現家已經成了亂葬崗,也正因此,我們得到大量陰氣才能蘇醒過來,」
「飄蕩在這孤獨噁心的林子里,看著男人們的惡行,軍隊的屠戮,打鬥的不擇手段,騙人來此的計謀……」
「所以啊,不是我對男人有偏見,而是男人本來就該死,」
「哎呀,老婆子我怎麼跟你這糧食說這麼多話,客人,你的胳膊和腿是自己留下來,還是讓我老婆子來幫忙呀。」
聽完邪祟說話,蘇合已經做好滅邪的策略。
根據對方的身世來看,其屬於亡者之列,勒斷骨頭砸爛頭顱是沒有意義的,那麼現在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魂蟲吸干她們陰氣濃郁的魂魄。
看著白骨婆婆掛著一身爛肉,蘇合先問了一句話來分對方的心:「這麼多年過去,你骨頭上為什麼還有肉?」
「老婆子我還不是也想再當回人,在熱鬧的街上逛逛。」
白骨婆婆正在暢想未來之際,蘇合的魂幡化作一條長鞭子甩了過去。
眼見著要纏繞住對方,那婆婆腿腳慢,手上動作不慢,直接抓起身邊的小白骨人,往鞭子上扔去。
魂鞭纏住了小白骨人,只聽見一聲凄厲地慘叫,小白骨人體內的魂氣便被魂鞭吸了個空,一堆散亂的白骨落地。
「看吧,男人就是一肚子壞水,」白骨婆婆尖叫一聲,身子散成白煙鑽入了地下:「今天你不但要留下四肢,脖子這部分的活肉也得給我留下。」
地下的聲音飄忽不定,蘇合直接刺出白針,讓土龍去尋地下的白骨,將其逼上地面。
土龍才鑽進土裡,那白骨婆婆竟從蘇合身後爬出來,同時,院子里開始震顫,無數的亡魂悲鳴響起,地面鬆軟起來,一隻粘著泥土的白骨手從地面伸了出來,去抓蘇合的腳踝。
蘇合抬腳就踢,直接將那白骨手臂踢飛出去。
更多的手臂從地下伸出。
「剛才的故事忘了說一件事,」白骨婆婆嘆息道:「我們會將男人殺了,埋進院子里,然後每天都被我踩在腳下。」
這對男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意,走進牛角尖的人實在可怕,凡是講究冤有頭債有主的。
蘇合用腳踢飛附近的白骨手,環視院子,密密麻麻的白骨手臂活動著,如同常年無人打掃的院落里的野草,在隨風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