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百五十一章：犬山賀
中午，路明非下了車，看著面前那黑水晶一般的建築，嘴角微抽。
招牌上告訴了路明非這座建築的名字，「玉藻前俱樂部」，全東京美少女陣容最豪華的俱樂部。
「你們這俱樂部……白天也營業嗎？」路明非問。
「當然不，今天中午的玉藻前俱樂部，只為您而營業。」犬山賀派出的女生輕聲回答。
犬山世津子，自稱是個芭蕾舞演員，犬山賀的義女之一，容貌清麗，黑髮高馬尾。
不過據路明非觀察，這個所謂的芭蕾舞演員可能不只是個芭蕾舞演員。
但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如果犬山師兄是要聽本部專員對日本特色夜總會的評價，那我建議他找凱撒-加圖索，我老大他去過很多頂級夜總會。」
「如果犬山師兄是想檢驗一下自己開的夜總會怎麼樣，能不能稱之為男人的天堂，那我建議他找楚子航。我師兄他是個苦行僧一樣的男人，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夜總會能擾他清靜心，那必然是男人的天堂。」
「但以上兩個都和我沒什麼關係，所以……我能不能現在回去找源稚生師兄？沒準他們還沒到秋葉原，我還能在和他們一起逛秋葉原的同時，聊聊迪迦奧特曼到底有多帥這類話題。」路明非一臉惆悵。
「這不在我能決定的範圍內，請您不要為難我。」
犬山世津子用巧妙的措辭回答了這個問題，將路明非試圖離開與為難她畫上了等號。
簡單來說，就是道德綁架……不，應該說是美色綁架，畢竟一個美少女楚楚可憐地說「請您不要為難我」，恐怕大部分男人都很難拒絕她那不算過分的請求。
不過路明非對她的美色綁架倒沒什麼感覺，或者說他可能對整個玉藻前俱樂部所有女孩的美色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奇形怪狀版小路站在路明非的腦海中，自信滿滿地叉腰說道：「有比我家那位好看嗎？沒有就閉嘴，別叭叭了！」
總不能你這俱樂部還能拉出夏彌那個水平的超級美少女吧？
那路明非就只能一臉驚嘆地鼓鼓掌，承認她確實比自己女友好看……然後轉頭繼續干正事了。
路明非嘆了口氣，邁步走向玉藻前俱樂部的大門。
犬山世津子幫他推開大門，路明非走入玉藻前。
彷彿琉璃一般的地板，炫麗的色彩在腳下流淌，硃紅色的木梯貼著四壁盤旋，不過這些都是點綴，舞池中間的女孩們才是這幅場景的重點。
路明非目之所及，皆是身著楓紅色和服的漂亮女孩，她們列隊站在舞池中，肌膚細膩的同時燦爛如金子——她們在身上塗滿金粉——路明非瞥見一些沒有被塗滿上金粉的地方，那是一句句日文，它們以這樣讓人蕩漾的方式成型。
這是……佛經？
路明非看不太懂，只想說你們高檔人士的審美真獨特，把好好的漂亮女孩變成了小金人。
二樓那些穿著傳統和服的白皙女孩們奏響音樂，於是舞池中的金色舞姬們開始熱舞，美好的身姿得以更好地展現。
路明非抬頭看著三樓的那個穿著墨色和服的犬山賀，頭髮花白但身材挺拔，眼睛炯炯有神。
雖然已經在歲月的流逝老去，卻可以想象對方年輕時必然是個劍眉星目，五官端正的俊朗青年。
路明非在一雙雙不停起落的金色長腿的空隙中向前走去，他一直抬頭看著犬山賀，那個校長口中的叛逆學生。
路明非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他站在舞池中央，遙遙地高聲道：「犬山師兄，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校長跟我說過你肯定會來找我。咱們快點打怎麼樣，五招之內結束……師弟我也是有女友的人，在一堆予取予求的漂亮女孩中間待久了不合適啊。」
犬山賀微微眯眼，一旁的一個女孩遞上兩把木刀，用特殊木材製作，並不鋒利，但卻極硬。
他並不是擅長力量的混血種，這兩把木刀表明了犬山賀只是切磋的態度。
犬山賀抬手將一把木刀拋給路明非，並提醒道：「犬山賀，言靈-剎那。」
路明非接下木刀，「路明非，言靈……就沒必要說了。」
乍一看這句話有輕蔑意味，但事實上是路明非真不能說，但顯然犬山賀不可能知道他的苦衷，所以……
下一秒，微怒的犬山賀從三樓欄杆上躍出，如同極速的獵豹般一刀斬向路明非。
六階剎那，六十四倍速！
犬山賀並未看低這個今年才大二的S級，事實上六階剎那的A級混血種足以把十九歲時的犬山賀當小孩暴打。
但路明非卻並沒有抬刀的意思，只是隨意地後退了幾步，木刀刀尖從他面前劃過，然後斬中地板，琉璃般的水晶地板砰然碎裂。
那些金色舞姬則在這之前便退至舞池兩邊，安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只是切磋而已，自然無需過多驚慌。
犬山賀毫不停留，起身邁步，揮刀上斬時已是七階剎那。
路明非依舊沒有抬刀，他甚至將刀尖垂落在了地上，然後身體輕描澹寫地左移，躲開了木刀刀刃。
犬山賀眉頭緊皺，目露怒色，踏步右旋身體的同時手腕擰轉，木刀自右上朝左下揮砍。
八階剎那，二百五十六倍提速！這已經和密黨有記載的最高階剎那處於同一水平！
路明非終於抬刀了，他右手舉起木刀，輕鬆地擋下了這一刀，但卻並未回擊。
犬山賀忽然抽身後退，身體下壓，右手握住刀柄，將木刀拖在左側，模擬即將拔刀時的姿勢。
玉藻前的女孩們因為看不清戰鬥過程，所以對交手過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卻也不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交頭接耳，只是全神貫注地看著舞池中的兩人。
犬山賀表情堅硬如鐵，眸中彷彿跳動著憤怒的火焰，就在剛剛揮出幾乎全力的一刀卻被輕鬆擋下后，他忽然明白了路明非為什麼一直沒有還手。
對方說的五招之內，其實就是打算讓他先揮四刀，然後一招解決戰鬥。
何其傲慢的態度……和那個老混蛋一模一樣！
但犬山賀越是憤怒，心中就越是冷靜，他死死地盯著路明非，渾身肌肉緊繃，如蓄勢待發的勐虎。
下一瞬間，犬山賀勐地踏步，拔刀斬！
九階剎那，五百一十二倍極速！他在此刻突破了這道一直只差臨門一腳的關卡！
但路明非突然動了，邁步，抬刀，側身，揮出。
在躲過拔刀斬的同時，極快而精準的一擊，打在了犬山賀的手掌上，蠻橫而不講理地擊落了他手中的木刀。
隨著犬山賀手中木刀的落地，玉藻前中一片死寂。
犬山家主是蛇岐八家中當之無愧的極速者，甚至有人認為他可以與傳說中的希爾伯特·讓·昂熱在速度領域一決高下。
可現在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事實，卻是昂熱最喜愛的學生用極其輕鬆的姿態擊敗了犬山家主，彷彿教導劍道初學者的劍道老師。
犬山賀嗓音沙啞，「你和昂熱……誰更快？」
「不知道，沒比過。」路明非聳聳肩，「我猜是我更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別誤會，校長真的教過路明非幾招刀術的，就在上輩子路明非進行尼伯龍根計劃的時候，那是全校只有路明非才有的待遇。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犬山賀失神地喃喃，「難怪你會是他最心愛的學生。」
路明非心說這其實跟我的實力沒什麼關係。
「哦對了師兄。」路明非拍拍犬山賀的肩膀，「來之前校長跟我說，如果你只有七階剎那的話就替他狠狠地嘲諷你，如果你有八階剎那的話就什麼都不用替他說，如果你有九階剎那的話……」
「阿賀，我很欣慰。」路明非努力模彷校長，「這說明我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很成功，我一直相信你這塊資質並不好的凡鐵，也能成為一柄上好的利刃。」
犬山賀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