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隻黃大仙

吳醫生手指顫抖著，拿起桌子上一盒煙，抽出一支遞了過去。

「來！……孫大哥……你抽支煙先？冷靜，冷靜？」

孫大愣依舊瞪著兩牛鈴般的眼睛，歪著斗大的腦袋，愣愣地看著他！

吳醫生手指抖的愈加厲害～

白熾的節能燈忽閃忽閃的～

那支煙半途中～

「叭」的掉在了地板磚上。

「喵！～」一聲貓叫聲突兀地傳來。

狹窄的辦公室內，寂靜無聲。

「撲噔……撲噔……撲噔…撲噔…撲.噔.噔…」

驟跳加速的心臟跳動聲～～

由慢至快，不受控制地心跳，仿若從這個實習醫生胸膛跳到了嗓子眼，整個五臟六腑因為驚悚而翻滾著，連呼吸都不能自己。

吳醫生手指顫抖著，再次抽出一支煙。

這一次，他深吸一口氣，拚命平復心中的恐懼。

分做三個節拍，才將那支煙，遞到孫大愣的面前。

半晌之後，孫大愣緩緩開口：

「我不抽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說了，你也不信？甚至你還有可能，把我關進重症病號里去！」

fuck！我要有這個特權，現在就把你關進那鐵屋裡頭了！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在說:

「nonono~不要把我想的如此狹隘？

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這只是朋友之間尋常的聊天，不可能，有那種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的……」

吳醫生點燃嘴上的香煙，深深吸了一口，噴出一個大大的煙圈，笑著說道:

「朋友之間，有什麼不信任的呢？就算你說你是孫大聖轉世，我也會信的呀。」

孫大愣歪著腦袋，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小時候，我很淘氣。」

「嗯，然後呢？」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傍晚，我看見……」

「你看到了什麼？神仙下凡嗎？」吳醫生故作輕鬆幽默的笑著道。

孫大愣緩緩閉上眼睛，垂下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然而，他接下所說的話，卻直接讓吳醫生驚恐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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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吼叫聲中，孫大愣雙手垂著，伸長著脖子，蹭地站起身來，直勾勾地盯著吳醫生。

吳醫生彎腰去撿，剛剛掉在地上的香煙，不敢與之對視。

孫大愣雙手顫抖著，在身前比劃了一下。

「一個這麼長的……黃大仙……！」

「哐當」一聲。

椅子差點被吳醫生給坐翻。

吳醫生拚命挪著身子，將那支被他捏得變了型的煙，撿起來放在唇上抽了兩大口。

平復一下，砰砰直跳的心臟，故作淡定的道:

「哦……哦！原來是一隻黃鼠狼呀。」

嘭！……

地一聲。

一隻青筋凸起的左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你閉嘴！……那是一個黃大仙！……黃大仙……」

「……」

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吳醫生髮現他的後背已濕了一大片，這大夏天的，居然是冒冷汗冒的。

片刻之後，吳醫生緩過神來，點頭道:

「嗯，嗯，是黃大仙。」

「對！」

「他怎麼了？」

「他從牆洞中走了出來……我……我……」

吳醫生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的道：

「孫大愣，你知道我國有多少現有人口嗎？」

孫大愣平靜地道:「我國總人口已達到14.1億人，約佔全球總人口的18％，仍然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國。」

「呃！不是14億嗎？」吳醫生還停留在幾年前的數據上。

旋即眼眸中充滿疑惑的，望著孫大愣道:「14億人口，那黃大仙為何會唯獨找你呢？」

孫大愣腦袋歪的更低了，抽泣著道:

「嗚嗚……我……我抄起一根木棍……順著牆角追上他……把他……給打死了……嗚嗚……」

吳醫生滿臉錯愕道:「那……後來呢？」

孫大愣慢慢抬起頭來，原本布滿血絲的白眼球變成了灰白色，神情獃滯的望著吳醫生道:

「可能是我玩的太過了，把他打死我心中也很後悔！就在後院挖個坑，把他給埋了……可是……」

孫大愣深吸一口氣，認認真真地講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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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身經歷的故事:

記得有一次，我下晚自習回家的時候，下著霧毛雨，天色漆黑，好像霧蒙蒙的。

大家應該都在睡覺，而且路上只有我一個人，我總是感覺背後，有斷斷續續沉悶的呼吸聲。

可當我回頭看的時候，卻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會有人給我吹冷氣了。

可如果沒有人，那我脖子上的陣陣涼氣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咬著牙往前走，很想再回頭看一眼，卻又想到老一輩對說過的話，晚上走夜路不能回頭，因為你一回頭，就有可能把肩膀上壯膽的火焰吹滅了，那樣很容易招鬼！

說實話，那時我雖然只是一名初中學生，但我以前膽子很大，從來不相信這些的，但在遇到黃大仙這件事之後，我開始對我之前的世界觀產生了懷疑。

因此，即便是莫須有，我也只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不肯回頭！

堅決不能回頭！

至到我渾身汗毛倒豎，回到家、打開燈、關上門、脫掉衣服，躺在床上以後——

「喵～嗚～」

隨著一聲似貓似狐的叫聲響起。

室內的電燈泡忽閃忽閃了幾下。

我屏住了呼吸，聽見了，很緩慢的——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

我屏住呼吸，想聽見任何可疑的聲音，卻沒有了任何動靜。

我繃緊了所有神經，想睜開眼睛，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已不聽自己使喚。

我感身體越來越重，好像有個有個人影壓在我身上，在啃著我的胳膊……

他說的很誠懇，誠懇到吳醫生都覺得這個故事是真的！

畢竟吳廣進是個專治精神病的醫生，形形色色的精神病人他也見過不少，他在自己的人生觀中總結出了一個規律——

越是一本正經胡扯，而且讓人聽起來還很逼真的，往往越是病的不輕……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真如孫大愣所說，他晚上經常被壓？被什麼東西啃他胳膊？不然怎麼解釋他的胳膊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被吳醫生直接否定。

卧槽！差點被精神病人給帶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