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媽媽們的風采
alisa的手舉著攝像機，面前的maren嫵媚溫柔、大氣可人。她大大的眼睛沖著攝像機不停的閃爍著，溫柔的聲線像魅惑的鈴鐺在alisa的心頭動蕩，「您好，請您仔細閱讀我們的產品手冊，警惕高額回報的產品——」
「嘖嘖，電力十足，電的我的心臟小鹿亂撞啊！」alisa脫口而出。
「誒呀，alisa，你討厭啊，你一發聲，這條又過不去了！」maren佯裝生氣的撅起了嘴，但很顯然，alisa的話讓她很開心，她一邊說著alisa的不是，臉上的笑容卻止不住地開成了花。
alisa忙說：「不好意思啊，下次一定注意！」
「嗯，你注意點，我們再來。」
他們身邊圍著一群，準備入戲的「演員」。alisa假裝專註的看著攝像機鏡頭，心飄進了耳機里。
耳機里。
「大家好，請問各個區的區長都在嗎？我們的會議馬上開始了。」
這個聲音像是annie的秘書，這聲音很年輕。annie曾經在上海「難為」過alisa，alisa對annie的聲音記憶非常深刻。
「南區在——」
「西區在——」
「中區在——」
......
隨著陸續的發出的報道聲，alisa聽出了elton總的聲音，她的心安穩了一些，手也漸漸穩了起來。攝像機中，maren的眼神再次開始放電，「大家好——」
「annie總，各個區的區長都已經在線了，bruce總也已經登陸了。」annie的秘書說。
「hibruce，你在香港還好嗎？」annie的聲音愉快地響起，聽起來她的心情不錯。
「還好，一切順利annie。」
隨著bruce的聲音響起，alisa剛剛舉穩的手又不經意的抖了一下，笑容不自覺的爬上了她的臉龐。這是我的男朋友——她在心裡默默地開心著。
「我記得你之前說，今天你那邊也有會議，未必能參加。」
「是啊，本來是這樣的。但是——太想念你們了，我特意申請改變了那邊會議的開會時間，專心來參加您的會議。我知道這次您有很多新任務要指派，我不能缺席啊。你看，小本本都準備好了，準備開始記錄了。」
「哈哈——」
耳機中，傳來了現場的鬨笑聲。
alisa在想象，他們那邊一定是視頻連線。bruce可能在鏡頭中調皮地搖晃這筆記本和鋼筆，再配上他佯裝認真的申請，才引得現場集體發笑。
氣氛真好——
她的笑容更大了，內心的溫暖和自豪感肆無忌憚地在溢出，把她自己團團圍住，她開始想念bruce，想念這個守護在她身旁的男人。
「alisa，我表現有那麼好嗎？你怎麼一直看著攝像機笑啊？呀！是不是我妝花了，臉上蹭上東西了啊？」maren被alisa笑毛了，忙去包里拿粉餅補妝。
alisa沒理她，把攝像機放下來，乾脆集中注意力在左耳的耳機中。
「感謝bruce總這麼支持！那我們馬上開始，不辜負bruce總的小本本，請問大家今天是不是沒有缺席的同事？各個分行都有人出席在，對吧？」annie問道。
「應該是吧。我來看一看登陸的會議的人名——」秘書忙回答道。
「annie總，我是elton，很抱歉，我管理不善，我們區有一個分行沒有一個人參加今天的會議。」
elton發聲了——
alisa的心裡一抖，她下意識手攥了攥，她開始激動，手心的汗在慢慢滲出。
好戲要開始了嗎？
「哦？楊總啊，您好，怎麼用上管理不善這麼嚴重的用詞啊，請問是哪個分行啊？是有什麼緊急的業務啊需要處理啊？」annie客氣地問道。
elton要比annie年長，儘管annie的職位比elton要，但是聽口氣，感覺得到，她對他十分的尊敬。
「annie總，是新成分行。業務呢，也確實有點緊急，但也不全是這個原因。副行長kevin打車去客戶那取今天的提款文件了，現在應該正在路上。客戶經理嘛——」
elton的話停住了，他感覺有點猶豫，有點為難。
「新成分行？我想想，啊！那不是今年alisa一個人守成3個月的分行嗎？我今天其實還特意想讓她發言一下，給大家講講這段時間她的新的呢。她怎麼了？」annie問道。
「她——」elton停頓了一下，「她現在應該舉著攝像機，在幫助後台人員拍攝宣傳片。人形立牌，非常關鍵。」
「啊——」
這個聲音不是annie總發出來的，是現場大家一起發出來的。
群眾的疑問，alisa低頭淺笑了起來。
elton總，這個人形立牌的比喻，十分精妙。
既表達了她現在做的行為，是一種擺拍。更表達了，她現在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一種擺拍。
這個「媽媽」——犀利，alisa在心裡默默想著。
現場一度安靜了幾秒，alisa一直在等annie的聲音。
「請問，elton總，alisa去之前，和您請假了嗎？」bruce在發問。
「她沒有，kevin和我請示了。」elton回答道。
bruce嚴肅的聲音響起：「elton總，麻煩您找一下alisa，條線開季度大會是大事，他們分行一個人不參加不合適。請叫她一下，想必分行，能找出另一雙手來撐住攝像機。」
「啊——kevin請假的時候說，分行騰不出任何一雙手，在這個時候撐住攝像機。只能是——alisa。」
噗——
alisa在這邊直接噴了。
這用詞？！太精妙了！
再也騰不出一隻手，這勁爆的力度直接像一碗鍋的辣椒，絲啦一下，直接澆到了所有人的肺管子，嗆的在場的人都血脈上頭！
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口氣？這是什麼態度？！
你們哪來的這自信啊？
alisa在想，儘管她不在現場，但一定現場所有的人都和她的感覺是一樣的。一屋子專註於做業務的人，聽見這種安排，一定覺得匪夷所思，兼顧奇恥大辱。
這要是辛苦加班做業務，那什麼都是應該的。
這舉著攝像機算哪門子的事？
就是搞宣傳，也不能放著正事不做，就一定要此時此地拍攝啊？
下班不行嗎？周六周末不行嗎？一定就那麼急嗎？
明眼人一下子就明白了alisa的處境，之前新成分行出了全國第一個後台上來的行長，剛剛引起熱議。這可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先燒到業務部門了。
大家在心裡都哼了一聲，對這個上來就不務正業的新行長，全無好感。
alisa專註凝神地聽著耳機，耳機里很安靜，她的喉嚨緊了一下。
幾秒后，annie的聲音再度響起，「elton總，麻煩你讓手下人聯繫一下新成分行，和新成分行的人說，全中國的業務條線，等著alisa分享她前一段一個人苦撐分行完成業務指標的事迹，請她快點。
今天在我心中的日程安排里，她是個角兒，我們向分行要個人。」
哇——
眾人的感嘆聲，從耳機中傳來。
alisa的心開始綻放，她慢慢地放下攝像機，對面maren已經補好妝站在她面前了。
「來啊，alisa，我們再來。」maren擺好了姿勢，準備入鏡。
alisa輕輕的把耳機從耳朵中取出，伴隨著耳機中她聽見最後那段elton和annie的對白
「好的，annie總，我馬上讓人聯繫新成行長。」
「請火速。」
她知道，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用手輕輕挽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頭髮掖在耳後。之前她一直垂著頭髮，擋住左耳，為了不讓任何人看見左耳中的耳機。
這一刻，她覺得務必輕鬆。
她看向jane的辦公室，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手機果然響起。
「對不起，先讓別人拍吧。我去接個電話。」她微笑著回著maren，留下一屋子人錯愕地看著她，她轉身向後台走去。
「怎麼就這麼走了？」行內的人群在發問。
她聽見jane的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她感到jane在人群中尋找她，然後，她找到了她。她看著她背影，她的步伐，她那麼堅決，好像她知道，jane此刻就會在此時穿越所有人群，在看著她。
jane的手握成了拳頭，「真有你的，真有你們的！」她咬著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