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姐姐，我當真了
他還記得去福利院的第一年，好多小朋友圍住他好奇的問這問那。
「你不是還有媽媽嗎？為什麼要來這裡？」
「你媽媽是不要你了嗎？」
「原來你也是被媽媽拋棄的孩子。」
小小年紀的沈延第一次懂得了拋棄的意思。
就是不要了，就跟丟垃圾一樣。
小的時候沈延不明白，後來長大了才明白為什麼他的母親不要他了。
她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以及小孩子，而他只是個沒有人要的小垃圾。
從小到大，他都很嫉妒陸少煊，因為他可以得到母親唯一的偏愛，而他什麼也沒有。
現在他有了許暖，可天生沒有安全感的性格，迫使他不斷尋求安全感。
彷彿只有親耳聽到許暖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心裡才會踏實。
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讓沈延看起來如同一個脆弱的玩偶，一碰就會碎。
他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溫柔會突然消失不見，他迫切的想抓住。
許暖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許暖揉了揉沈延的碎發，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除非我死了。」
沈延眼眸一亮，嘴角是幸福的笑容，「姐姐，我當真了。」
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
沈延順勢躺在許暖的腿上，乖巧的如同一隻小奶貓。
現在許暖覺得，養崽崽好像又不難了。
*
第二天清晨，許暖與沈延跑完步回來，接到了藥店老闆的電話。
老闆的意思是讓許暖給個地址，他帶著孩子登門拜訪。
許暖想著反正也要抓藥就帶著沈延去了藥店。
藥店后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坐在椅子上，見有人進來，小男孩禮貌的站起身來打著招呼。
「哥哥姐姐好。」
聲音很好聽，只是中氣不足，聽著就是個病懨懨的孩子。
許暖先是把了脈，眼前的小孩兒與沈延的病情不同，小男孩是胎裡帶的，不是後天的。
如果按照沈延的方子吃藥，恐怕會命不久矣。
幸好她攔下了，否則枉送一條無辜的生命。
把了脈之後，許暖心中有數，於是開始寫藥方。
方子寫完交給老闆，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又約好了複診的時間。
見老闆欲言又止，許暖問道：「還有事？」
老闆說：「不知道姑娘收多少診費？」
當初外公教她醫術的時候說，「行醫治病救人，是善事，切不可與金錢混作一談。」
外公行醫治病幾十年，從不吝嗇自己的醫術，凡是學習必傾囊相授，凡是治病必不收診費。
只有在外公的藥店抓藥才需要付錢。
小的時候許暖不懂事，還因為這個事生過氣。
有的人看完病之後，拿著方子去別的藥店買便宜葯，到頭來治不好病卻賴外公醫術不精。
許暖知道這個事氣瘋了，當時就要找人理論。
現在長大了，算是能明白外公的格局。
外公去世已經很多年了，他一度想讓許暖繼承自己的藥店，可許暖一心都在當兵上，從來沒想過治病救人的事情。
今天給這個小男孩看診，她覺得冥冥之中她繼承了外公的藥店。
許暖回神，說：「不需要診金。」
老闆愣了一下，說：「那怎麼可以，姑娘醫術高明，不收錢真是可惜了。」
「醫術再好也是治病救人，與賺錢是兩碼事，只求問心不愧。」
老闆再次愣住，當初他學醫的時候，老師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被名利所誘惑，已經忘記了學醫的初衷。
現在從許暖嘴裡聽到這句話，百感交集，覺得自己不僅技不如人，連思想覺悟也不如人。
今天受教了。
受了許暖影響，老闆說：「既然姑娘不收費，那我就把診金當做是善款，救濟治不起病的人。」
許暖微笑，輕聲說：「好。」
*
從藥店出來，二人去超市買了點菜，才一起回去。
吃完晚飯，許暖看了一眼所剩無幾的餘額，再次為錢發愁。
她又要賺錢了。
因為許暖一直沒有活動，所以許暖的工資都是按月發放基本工資，也就是底薪。
距離下一次發工資還有半個月，她需要搞點快錢。
沈延也快開學了，也該準備換房子，交學費了。
許暖捧著筆記本電腦，上了外網，尋跡可尋找到了一個都是技術大拿匯聚的網站。
網站上有簡介，詳細介紹了網站的規則。
許暖一邊看著簡介，一邊接受沈延的投喂行為。
沈延不厭其煩的將一顆顆草莓送進許暖的嘴裡。
許暖看的認真，連無意間咬了沈延的手指都不知道。
沈延微楞，看著被咬過的手指出神。
剛才被咬住的感覺，像是有一股電流流遍全身，痒痒的，讓人留戀。
他注視著許暖，感覺心跳的好快，就跟要蹦出來似得。
他要窒息了。
許暖還在看簡介，沒有留意到沈延的反應。
網站上的規則，許暖已經明白了。
這就是一個大咖彙集地，每天會有人發布任務，有能力的人可以去任務池領取任務。
任務完成獲得獎金，任務失敗，任務釋放，可以由下一個人領取。
任務池有等級劃分，abcde，一共五個等級。
想要領取任務，首先需要從e級任務做起，積累積分升級，只有積分達到a級才可以領取a級任務。
a級的獎金最高，任務池的任務最難，也最有挑戰性。
許暖了解了規則，於是註冊了新號，名為寶寶一號。
她又給沈延也註冊了一個賬號，名為寶寶二號。
她想著可以讓沈延在e級任務池裡練練手，這樣可以將學到的東西學以致用，不至於就飯吃了。
註冊好賬號，許暖開始在e級任務池裡領取任務。
她領取任務不盲目，都是挑有特點不重複的來搞。
她一邊做任務，一邊教沈延。
可教著教著，她發現自己的學生一點也不認真，甚至還在走神。
這許暖怎能放過，小朋友不乖就該受到懲罰。
許暖掐著了沈延的小臉蛋說道：「你三心二意的想什麼呢？注意力能不能集中。」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教學機會，現成的案例分析，可比干講有用多了。
她在這浪費唇舌，可有的人卻神遊在外。
許暖突然間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就像她小時候不聽話，她爸爸無語的樣子。
她不覺加重了力氣，她想讓沈延記住疼痛的感覺，以後乖乖聽話。
可沈延卻跟著了魔一般，他抓住了許暖的手說：「我在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