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你討厭我嗎？
上午，許暖陪著沈延去租住的地下室退房外加收拾行李，之後再去飯店辭職。
許暖不受公司重視，沒有配車，兩個人只能打車。
沈延的出租屋裡，燈光昏暗，窄小的房間里只能放下一張床，連個走路的地方都沒有。
屋子裡霉味很重，還夾帶著很重的濕氣。
衛生間是公用的，洗澡只能去澡堂子。
不得不說一句，這個作者太狠了，將反派打壓的太慘。
如果不是家庭變故，沈延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天之驕子，享受別人羨慕的目光。
可現在呢，父親去世，親人一個不理，連母親都棄他而去。
成長的過程中，沒享受過愛，經歷的都是世界上最醜陋的惡。
經歷了生活的磨難，他努力上進，不向命運低頭，可命運沒給他一點公平。
給他的只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人性，這也是沈延黑化的原因。
沈延坐在床邊收拾東西，他只是拿一些重要的東西，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一個小盒子，他很珍視。
拿完東西出來，房東阿姨將剩下的押金退給沈延，而後酸不溜丟的說了一句，「還是小白臉好呀，到哪都不缺飯吃。」
這明顯是說沈延吃軟飯找人包養，學別人走捷徑。
許暖沒有說話，而沈延更是沒有說話，他已經習慣了別人的嘲諷。
從地下室里出來，許暖說道：「不生氣嘛？」
沈延低垂著眼眸，聲音很淡，「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房東阿姨又沒說錯。」
他與許暖並沒有關係，也不是親姐弟，可不就是包養嗎？
況且這些年，沈延已經習慣了冷嘲熱諷，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靠臉吃飯的人，沒什麼大出息。
許暖將沈延拉到一旁，說道：「小朋友今天姐姐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什麼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話音一落，許暖打通了一個電話，「您好，我舉報群租房。」
十分鐘后，警察局來人端了群租房。
兩個人就在一旁看著，看著房東阿姨被帶上警車。
沈延目光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解氣嗎？很解氣，只是心疼與自己一樣無家可歸的人。
住在地下室里的人，都是負擔不起高額房租的人，那裡面的人都很淳樸善良。
「房東阿姨確實很討厭，動不動就扣房租，沒事還亂收費，說話也不好聽，很刻薄，可你不該讓其他人無家可歸。」
沈延替其他人打抱不平，他是出於真心的。
只有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才能明白那種心酸。
許暖將沈延的反應看在眼裡，暗道忍氣吞聲的小朋友終於發出不同意見了。
許暖問：「你覺得我做錯了？」
沈延很堅定，「是。」
許暖笑了，牽著沈延的手邊走邊說：「你覺得我的手熱嗎？」
沈延不知道許暖是什麼意思，被她牽著的手感覺到了是源源不斷的暖意，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暖彷彿流進心裡，連帶著心裡都是暖的。
沈延低聲道：「熱。」
得到了答案，許暖放開沈延的手，沈延竟然有些失落，還想再牽一會兒。
「小朋友，我跟你說，那裡住的人的手都是涼冰冰的，因為濕氣太重，身體都不好了。」
「他們以為省下的是錢，其實是自己後半輩子的健康。」
沈延若有所思，安靜聽著。
「還有，群租房是國家明令禁止的，因為群租房存在重大安全隱患。」
「如果發生火災之類的重大災害，我敢說那裡的人一個也跑不出來。」
「與其在充滿危險的地方住著，不如去個遠點的地方租個差不多的房子。」
「小朋友，你記住了，有命賺錢才有命花錢，不要本末倒置。」
許暖就像是再給沈延上課一般，給沈延講著道理。
沈延沒有反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許暖的說法。
許暖說的不是兒戲，這是她親身經歷的事情。
多年前，她跟著部隊出任務，就經歷過地下室著火事件。
本來大家還是有救的，但因為通風不暢，裡面的人活活被煙熏死了。
這也是許暖討厭地下室的原因。
*
沈延租住的地下室距離打工的商場不遠，大概十分鐘的路程。
許暖陪著沈延進去辭職，飯店的老闆很喜歡沈延，有些捨不得，結算了工資便讓沈延走了。
唯一捨不得沈延的是老闆的女兒小冉。
小冉追了出來，「沈延？」
小姑娘明顯是有話要說，許暖也是個識趣的人，該給人家個說悄悄話的機會。
許暖轉身就走，「你們聊，我去外面的等著。」
然而許暖轉身的瞬間，卻被沈延大力的拉住，「沒什麼不方便的，不需要背著人。」
小朋友的語氣堅定，不容人質疑。
沈延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始終牽著許暖。
許暖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開，轉念一想，明白了，小朋友這是要拿她當擋箭牌。
見沈延與旁邊的漂亮姐姐一直手牽著手，小冉心裡很不是滋味，就跟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一樣。
小冉咬著唇，看了好一會兒許暖。
許暖很漂亮，身材高挑，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有肉，就像動漫里的人物一樣，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小冉是第一次見這麼好看的人，她與沈延很配，像一對金童玉女。
可她還是不甘心呀！
「沈延，你要跟她走嗎？」小冉說道：「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雖說許暖自稱是沈延的姐姐，可沒有一個人會信。
沈延身邊的人都知道沈延是個孤兒，沒有親人，哪裡來的漂亮姐姐。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沈延自甘墮落被包養了。
小冉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想挽留沈延，沈延想要的，她也可以給！
沈延抓著許暖的手不斷收緊，他在隱忍著。
「我要的你給不了！」
小冉急了，「你要什麼，你說呀？」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給不了。」
沈延抬眸，眼裡帶著疏離，一字一頓道：「我要的是尊重！」
沈延沒在理會小冉，拉著許暖走了。
出了商場，沈延才將許暖的手放開。
許暖見沈延心情似乎是不好，於是調侃道：「怎麼生氣啦，需不需要姐姐幫你出氣！」
「不用了，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沈延說。
「我只是很討厭對我有骯髒想法的人！」
許暖微頓，而後道：「那你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