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臉紅
「五哥！五哥！」
只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的清脆的男聲，那聲音清澈響亮像是不然一絲凡塵，十分入耳動聽。
此時已日落黃昏，晚霞被黑夜漸漸吞噬漸變變成了黑黑厚厚的雲層，此時的天色也灰濛濛的，有些黑了。
顧離塵用木杆撐起了窗戶，往窗外望了一眼，遠遠的看見一個身著藍灰色素紗衣襟的翩翩少年，遠遠的望過去，那衣裳倒是給人一種冷靜自持，高雅柔和的感覺，只是這人嘛，看上去未免活潑了些，當時像幾歲的黃口小兒，春日撲蝶般，顯得有些肆意。
顧衍身旁還有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手中帶把大刀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強壯有力，像是個習武之人。
此時的顧衍早已經沖入了房門，而那男子也沒好氣的牽著馬，一步步的跟在他的身後，看上去一股江湖氣臉上還帶著一些不耐煩。
「五哥，你怎麼樣了。我見你一人單槍匹馬就往城外跑，可擔心死我了。」
顧衍說著這話也不忘仔細打量著顧離塵，生怕弄丟什麼一樣。他的小手也不安分地抓住了顧離塵的衣袖，擺弄著他的手臂。
「五哥，你衣服都破了，你受傷了？」
顧衍看著顧離塵衣襟上的裂口，忍不住湊近去看，像是要掀開衣服看傷疤一樣。
顧離塵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不自然地滾動著喉結，示意顧衍還有外人在。
「哦。好吧。」
顧衍有些失落地抬頭看了一眼顧離塵，顧離塵比顧衍要高出半個頭，顧衍此時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淚眼汪汪的小狗。
「你為何要跟過來，這裡不是好玩的地方，很危險。」
顧離塵沉著一張臉沒好氣地說道，就像在教育自家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還有，那個人不像是宮裡的人，你們怎麼認識的？」
顧離塵很清楚就算他不在宮裡多年，但是柳貴妃一直都很仔細顧衍身邊伺候的人的身份。即便不是什麼不算是出生豪門，這絕對是有好的教養，就算有人不服顧衍，也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才出一張臭臉。陛下最煩的就是宮裡人惹上江湖人，因此柳貴妃在他身邊時就特別仔細著。
門外那個不修邊幅在一旁熟練栓馬的粗漢顯然是半路出來的，和顧衍的氣質不符。一個是傲嬌小皇子，一個是江湖氣的糙漢子，想來二人也不會有什麼聯繫。
「你是說聞野？他是個好人，昨天晚上還請我吃魚來著。」
顧衍撇頭望了一眼聞野，眼中閃著星星，顧離塵也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外面那個糙漢子粗布麻衣，臉上還有鬍渣，頭髮亂蓬蓬的，像是許久沒有洗過澡，不過可以清楚的是他年紀應該不大。
聞野嘴裡嚼著一根草根，把馬拴好后他歪頭對上了顧離塵的目光，見對方在打量自己，他倒是沒好氣地輕笑了一聲。
「半路上認識的？他跟著你？」
顧離塵雙手合抱，一副的謹慎模樣，這人來路不明，背上還背著一把大刀，要不是打著其他主意，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跟著顧衍呢？顧離塵心裡想著。
「他呀，是對妖獸好奇。他請我吃魚，我就送他玉佩，他覺得我送的東西太貴了，就好心幫我引路，然後就送到這兒了。」
顧衍不以為意的說著嘴裡的話，腳步卻沒有停下，似是想往屋裡打探。
「對了，五哥你怎麼不往屋裡坐呀？一直站在門口，外面風大。」
顧衍剛想推開裡屋的門，就被顧離塵一把劍給攔住了。
「幹嘛不讓進，是裡面有東西？」
說著這話顧衍更好奇了，這一路奔波，要不是聞野識路超近道，怕是翌日才能到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喝水歇腳的地兒，顧離塵卻像門神一樣守在門口，一動不動，實在奇怪。
此時只聽到嘎吱一聲，門開了。推門而出的是個妙齡少女，她風姿綽約，一身紅衣縹緲嫵媚，再加上她的身段極好，顧衍在宮中倒是見了不少美人，可像她這樣身段極好的卻是極少的。
那身血色的紅衣襯得她雪白的肌膚更加透亮，把女人的嫵媚展現的淋漓盡致，少女一頭青絲散漫，黑髮長而柔順與這雪白的肌膚和血紅的裙擺交響輝映，就像一幅畫一樣。畫中之人明眸皓齒，那紅唇就像綻放的玫瑰妖艷欲滴，豐潤柔軟。
尤其是那雙狐狸眼，簡直是錦上添花，更添了十足的妖媚。她的鼻子精緻小巧挺立，眉目間除了小女人的嫵媚，柔情似水，那兩彎眉毛敢給她添上了一絲英氣。真真是「苒苒如綿飄羽袂。」
少女推門而出時，微風吹動著她的髮絲，還有裙擺顯出絲絲靈動。
「這裙子還算合身，只是這腰身大了些，不過無妨。」
紀孟姝整了整腰間的裙擺，抬頭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
「蘭…蘭即。」
「姝兒！」
紀孟姝看見顧衍就像老鼠看見貓一樣，相反，顧衍雖然眼中也有詫異，但更多的是驚喜。
還記得他瞞著柳遇知偷偷出宮好不容易出了宮門，結果聽說紀孟姝不在府中找不見人，這會兒居然在這裡見到了。
紀孟姝眼中的尷尬是掩飾不住的，真真是避無可避啊。
「你們認識？」顧離塵看了一眼顧衍，轉而又對紀孟姝說道：「你口中的蘭即是他？」
「佳人比香草，君子即芳蘭。我兒時讀到過這句話，說的不就是他嗎？」
說了這句話，紀孟姝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蘭即這個名算是送給的顧衍吧，他是皇子，她是國公府的小姐。紀孟姝叫他六皇子總覺得彆扭，他讓紀孟姝叫他阿衍，紀孟姝又覺得太過親切。乾脆就自己給他取了個名字，叫他蘭即。
顧衍本人也非常喜歡這個名字，只是這樣叫總是讓某人有些錯意了。
紀孟姝不知道的是她一襲紅衣推門而出時，驚艷到的不是顧衍而是顧離塵。顧衍見過她女裝的模樣，粉黛佳人，她府中隨便拿出一套衣裳，都比現在這條看上去有些有些簡陋的紅裙要好看的多。
這是顧衍第一次見紀孟姝穿紅裙，在顧衍的印象中，紀孟姝的衣服都是偏冷色系的，任何與紅色相關的，不管是緋色還是橘色或是胭脂色，一概與紅色相關的，都不曾出現在紀孟姝身上過。
反觀顧離塵，那樣一個媚骨天成的美人，站在顧離塵面前，僅僅只是一眼，顧離塵就已屏住了呼吸。還是那雙熟悉的眼睛，只是這人比之前清麗了不少。
臉上漸漸浮起的紅暈連顧離塵都不曾察覺，只是覺得有些熱。
「我和蘭即算是兒時好友。」
看來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不簡單了，不僅跟宮中的關係密切，說不定身份也非富即貴，背後說不定還有個大家族。
只是如今，顧離塵不願去懷疑什麼，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是跟他經歷過生死的江湖好友阿丑罷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姝兒穿紅衣呢，真好看。」
顧衍剛想靠近紀孟姝便被她一個拂袖略過了，「我自小就不喜歡紅色，小時候看見紅色就哭，所以我院中大到房屋擺設，小到下人們的衣著打扮都不許見紅色。不過現在看著這紅色，雖然心頭有些難受，但是想著是為了救人也無妨。」
門外那個粗糙的大漢倒是吸引了紀孟姝的注意，雖然那個人神態衣著像是換了一個人，不過那張臉紀孟姝倒是記得很清楚，是濟江蘇家劍冢的第十二代傳人蘇佑卿。去年見時還是個白面書生的模樣，長的還算清秀俊美，可如今，這模樣實在讓人認不得。
濟江蘇家怕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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