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地盟
白勝等四人下山後,先到附近的鎮上買了三匹馬,備了點乾糧,隨即上馬向北方奔去。四人一路策馬狂奔。如此白天趕路,晚上借宿農家,行了將近有八、九日,所幸一路無事,這一日來到了一處市鎮,算來還有半天可到曲州,白勝、何雲秀眼看江燕兒和蕭劍雨連日趕路,面容憔悴,心下過意不去。何雲秀道:「江大嫂,眼下不急著趕路,不如我們找個酒家歇息一會。」
江燕爾撫著蕭劍雨的頭道:「也好。」
四個人一打聽,來到鎮上最大的一家酒樓,將馬交給夥計牽好,四人徑直走進內堂,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點了些雞羊魚肉、精緻小炒,又打了兩斤女兒紅。
不一會,菜已上桌,擺了滿滿一桌子,白勝招呼道:「隨便吃,別客氣,這一路上可苦了你們啦。」
蕭劍雨連續幾天只吃乾糧,如今見到這些飯菜,頓感腹中飢餓,他朝江燕爾看了一下,拿起一隻雞腿便啃了起來。
四人正吃著,忽然外面蹄聲噠噠,一陣喧鬧。不多時,門帘一掀,湧進來十幾個人,一下子把酒樓都坐滿了,有的拍桌大喊上菜上酒,有的朝夥計吹鬍子瞪眼,一時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何雲秀輕輕碰了一下白勝,低聲道:「他們都有武功,小心在意。」
白勝輕點一下頭,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著酒。
這時東首桌子上一個身穿青色布袍的中年大漢輕輕咳嗽了一聲,滿屋子的人突然安靜下來。那大漢站了起來,走到白勝桌前,斜眼看了一下江燕兒和蕭劍雨,向白勝一抱拳道:「幾位要到哪裡去?」
白勝頭也不抬,冷冷的道:「這和尊駕有關係么?」
那人也不生氣,繼續問道:「這位兄台識得這位娘子么?」說著朝江燕兒一指。
白勝朝那大漢看了一眼,沒好氣的答道:「這也和尊駕無關吧?」
那大漢笑道:「和我當然沒關係,但和我們的盟主有大大的關係。」
白勝奇道:「有何關係?」
那大漢嘿嘿冷笑一聲道:「這位娘子是我們盟主師弟的妻子,眼下給你們擒了去,你說有沒有關係。」
白勝「哦」了一聲,問道:「請問貴盟主是哪一位?」
那大漢並不答話,隨手拿起桌上一把筷子,右手一揚,一把筷子激射而出,在牆上排成一個天字。
白勝自咐將筷子嵌進牆裡自己也能做到,但要將一把筷子都嵌進牆裡,而且排的這麼整齊,自己萬萬做不到,凝思片刻,脫口而出道:「天地盟,莫非閣下是天地盟聚義堂堂主,人稱「天外飛鏢」的郭成仁?」
那中年大漢點點頭,笑道:「白大俠夫婦好眼力,正是區區在下。」
白勝、何雲秀心中一驚,均想:「對方既知我們的姓名,那麼肯定有備而來,只不知這江燕兒如何又與天地盟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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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
只聽郭成仁繼續說道:「這位娘子姓江名燕兒,她夫君蕭平,曾拜鐵膽劍俠談明志為師。白大俠,我沒有說錯吧。」
白勝默然,關於蕭平的情況,他夫婦倆確實一無所知。兩人同時朝江燕兒望了一眼。
江燕兒聽蕭平說起過此事,是以點了點頭。
郭成仁見江燕兒點頭承認了,繼續說道:「而鐵膽劍俠談明志就是我們龍盟主的師父,說起來也就是蕭平蕭大俠的師兄了。」
白勝、何雲秀兩人心下一寬,鐵膽劍俠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俠義之名人人皆知。白勝朝郭成仁作了個揖,笑道:「原來都是自己人,請坐,請坐。剛才小弟有所不知,言語之中得罪莫怪。」
郭成仁怪眼一翻,說道:「自己人?白大俠沒聽明白我剛才的話么?你們擒了咱們盟主師弟的妻兒,倒請白大俠給個說法。」
白勝賠笑道:「這肯定是個誤會,江大嫂是和在下夫婦去曲州城辦點事,怎麼能說是被擒了呢。江大嫂,你說是不是?」
郭成仁走到江燕兒和蕭劍雨的身後,問道:「江大嫂,你是不是被他們擒住了。」
江燕兒和蕭劍雨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
郭成仁又問了一遍,江燕兒和蕭劍雨卻只是張了嘴,無法說話。
郭成仁怒道:「枉你們夫婦平時自稱俠義道,卻對不會武功的孤兒寡母下此毒手。」話音剛落,東首桌上又站起來三人,分散在白勝夫婦四周。
掌柜的一看情形不對,忙不迭的過來打著哈哈,說道:「眾位客官不要動怒,小老兒」,話未說完,身子已騰空飛出,跌落在一丈開外,直摔得鼻青臉腫,不住地哼哼。餘下的夥計哪敢再說什麼話,扶著掌柜進了后廚。
白勝心下驚道:「適才定是這姓郭的點了他們啞穴,此人不動聲色之間,便能隔空點穴,手上的功夫著實了得」,臉上卻不動聲色,向周圍各人一抱拳道:「諸位天地盟的朋友,在下和蕭平蕭大俠無冤無仇,又怎會綁了他的妻兒,這裡肯定有誤會,我先解了江大嫂的穴道,讓她和大家說說。」說完便繞到江燕兒身後,舉手便往江燕兒身上點去。
這時旁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突然伸出右手,直往白勝身上拍去,白勝只覺得勁風撲面,喘不過氣來,只得回身雙掌齊出,硬接下了這一掌,隨後「騰騰騰」接連倒退了三步,方始站定。看那白須老者時,卻仍然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
白勝強抑住腹中翻騰的氣息,抱拳道:「這位一定是信義堂堂主,人稱移山掌的洪文烈洪老前輩,怪道掌力如此了得,久仰久仰。」
洪文烈抱拳回了一禮,說道:「老朽對於白大俠的地獄刀法,也是久仰的很。只是白大俠想要殺人滅口,卻須過了老夫這一關。」
白勝正待辯解,身旁一個病夫模樣的中年人突然怪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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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掌齊出,虛虛實實,猶如有十幾隻手上下翻騰一般,白勝但覺眼前都是掌影,暗叫一聲苦,只得舞動長刀,護住了全身。
何雲秀眼見丈夫吃虧,早已拔劍在手,正待上前相助,突覺眼前一花,臉上已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頓覺熱辣辣的疼。何雲秀定睛一看,原來是身旁的一個瘦長個突然發難,但見他兩手籠在袖子里,卻不知他使的是什麼兵刃。何雲秀挺起長劍,向那瘦長個虛刺一劍,瘦長個側身閃過,何雲秀手腕一抖,長劍忽然刺向那病夫,只盼能與白勝刀劍合璧,劍到半途,只聽得「當」的一聲,何雲秀手中長劍被盪了開去,只見那瘦長個右手處青光閃爍,何雲秀凝神一看,原來此人的右手齊腕而斷,卻鑲上了一個鐵鉤。何雲秀頓時想起了一個人,脫口而出道:「鐵鉤鷹王何守義?」那人微笑不語,那自是默認了。何雲秀道:「好,久聞鐵鉤鷹王的鷹爪功乃武林一絕,今天倒要領教領教。」說完,手挺長劍,和何守義斗在了一起。
那邊廂,白勝舞動地獄刀法,將全身罩住,但那病夫的掌上功夫著實了得,出掌迅疾無比,不多時,白勝肩上、胸口接連中掌,雖說都不甚重,但每一掌打在身上,滋味也頗不好受。幾十招下來,白勝不免心浮氣躁,手中刀法已現凌亂之象,那病夫卻依然氣定神閑,邊打邊向那白須老者道:「洪堂主,你快救了那對母子,務必將他們親手交到盟主手裡。」
洪文烈躬身答道:「謹遵左護法號令。」雙手一托,將江燕兒母子從凳子上憑空托起,一推一送,將兩人穩穩的推向門口,旁邊立即有數人將兩人擁上了馬,洪文烈隨即出門上馬,餘人也跟著一涌而出,催打馬匹的呼喝、鞭打聲中,一眾人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那病夫模樣的人便是天地盟的左護法,人稱鬼影神算的廖千機,三十二路鬼影掌法名動江湖,在天地盟中的地位僅次於正副盟主,那洪文烈雖較為年長,但信義堂的地位在左右護法之下,因此廖千機發出號令,洪文烈也須遵照執行。
此時飯店中只剩下了五人,白勝仍在和廖千機苦鬥,始終處於下風,何雲秀想要援手,卻被何守義纏住了,「天外飛鏢」郭成仁在旁側頭斜視,渾沒把眼前的爭鬥放在心上。
又鬥了十幾招,白勝肩頭又中一掌,他腳下一個踉蹌,順勢跌倒在何雲秀身旁,何雲秀刷刷數劍,逼開何守義,白勝乘機翻身站起,使了一招「踏雪尋梅」,何雲秀立即使出一招「梅花傲雪」,護住白勝的后心,兩人刀劍一合璧,立時將對方招式中的破綻一一彌補,威力頓時大增,數招間就分別將廖千機和何守義逼開。
廖千機贊了一聲:「好個刀劍合璧,先前倒是小覷你們了」,說完和何守義對望一眼,兩人復又撲上,只見一片刀光劍影之中,有數不清的手掌和一道道銀光穿插其間,四人倒鬥了個旗鼓相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