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但笑不語
「還有一樣東西。」江淮宴攤開手掌。
喬苒晃著手電筒照過去，是一枚小巧的黑色凸起，在燈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又黑又亮。
喬苒歪了歪頭，這是……「攝像頭？」
江淮宴點頭：「免布線攝像頭，充一次電大概能堅持一周左右。」
也就是說，陸遠川最近一次出現在這裡是七天之內。
江淮宴把攝像頭遞給何關：「吸附的，隨處都可能放置，告訴其他人注意一下別的地方有沒有攝像頭，以陸遠川的周全不會只有這一個。」
「是。」何關接過攝像頭仔細看了兩眼，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喬苒留在原地，將陸虹的照片舉在自己的臉旁，看著江淮宴問道：「你覺得像么？」
江淮宴專註看了兩眼，答：「不像。」
「怎麼會？」喬苒不敢相信的轉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照片，是陸虹沒有錯：「你再仔細看看，我自己都覺得乍一看上去很像。」
「確實不像。」江淮宴走上前將照片放進物證袋：「陸虹的眼睛木訥又無神，整體感官上來講，完全不一樣。」
「你說不像就不像吧。」不像最好，喬苒巴不得與陸虹和陸遠川扯不上半點兒關係，於是也沒跟他抬杠，徑自走出屋查看其他的房間。
這棟自建樓的範圍很大，從一樓到五樓搜查一遍既耗費體力又耗費精力，因此刑警和技術員進進出出逗留了很久，最後陸陸續續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周圍籠罩著一層隱約的霧氣，潮濕又陰冷。
一一
晚上十點，刑偵隊眾人聚集在會議室，結合目前的調查情況及警方掌握到的線索，江淮宴召開了這起案件案發以來的第一次碰頭會。
何關彙報了整體的偵查情況過後，江淮宴開門見山的總結道：「雙管齊下，如果陸遠川留下的訊息屬實，那麼當年與林建中有關的舊案就是一起大案，偵破是我們的職責，另一方面時刻注意陸遠川的動向，一經發現立刻帶回警局。」
韓慕升問：「頭兒，那追查陸遠川的行蹤有什麼方向嗎，自從上次出事過後，陸遠川就像憑空消失一樣，也沒有任何消費記錄。」
韓慕升所說的「出事」是在確認林建中的身份后，江淮宴派出了兩名警員暗中跟蹤監視陸遠川，第一天的時候還一切正常，但到了第二天晚上，兩名警員送達的外賣中就被人下入了安眠藥，兩人一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當時看見陸遠川的車就在不遠處停著，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樣，所以也沒太在意，一直盯到了晚上，一天沒見到陸遠川身影的兩人才猛然察覺到不對勁，只是這個時候再上報給江淮宴，為時已晚。
「陸遠川的關係網不大，他的父母已經過世，相對比較親近的人就是他的女朋友。」說到這裡，江淮宴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喬苒的方向：「同時重點盯住岳芝芝的情況，他不出面總要有人替他出面。」
聽到這句話，何關跟祝子堯幾個知道喬苒和岳芝芝關係的人也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喬苒的方向。
喬苒倒是沒什麼反應，隨意的「唔」了一聲算是給了點兒回應，然後繼續埋頭做會議記錄。
於是江淮宴繼續安排接下來的工作：「林建中的案子都是舊案，目前我們掌握到的信息所示他最後一次犯案是在五年前，陸虹在十四年前失蹤，中間的跨度有將近十年時間，由於我們暫時還不能判斷出林建中初次犯案的時間，姑且就暫時把陸虹案當做第一起，重點先放在這十年之間失蹤時年齡相仿的年輕女性，主要篩查有過併案情況的案件，從我們了解到的林建中的個人情況來看，他並不屬於高智商犯罪群體，如果犯案頻繁，警方不會一點兒都察覺不到。另外，他曾經做過管道工和水電工，這兩種工作都是室內作業，環境相對封閉，具備作案條件，篩查的時候留意一下這個情況。」
一一
會議結束后，大伙兒拿著筆記本陸陸續續離開，喬苒還留在位置上檢查會議記錄，垂落在耳邊的髮絲隨著吹進來的夜風輕輕揚起。
江淮宴看著她低著頭安靜認真的模樣，心裡頓感一陣柔軟，他緩步走過去站到她身後，才一站定，喬苒就若有所覺的回頭看向他：「怎麼了？」
江淮宴盯著她白皙沉靜的臉龐，略一沉吟，開口問道：「剛才會議上我提到岳芝芝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喬苒抿了抿唇：「從私人感情上來說，我當然希望芝芝是清白的，並且憑我對芝芝的了解，她是個有大是大非觀念的人，但是你的猜測也不無道理。」
江淮宴看著她越發深沉凝重的表情，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喬苒略一停頓，淺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芝芝主觀上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擔心的是芝芝會被陸遠川欺騙利用，無意之中做出這樣的違法行為。」
江淮宴站在她身後，垂著眼帘看著喬苒發頂乖巧的發旋兒，嗓音溫和又沉靜：「我只看證據，希望她不會讓你失望。」
喬苒淡淡笑了笑：「不會的，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好的很。」
江淮宴的大手從背後環住她，輕聲道：「是，你的眼光的確不錯。」
喬苒剛要點頭，又琢磨著這話有點兒不對味，仰首問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誇自己？」
江淮宴輕輕拍了拍她，但笑不語。
會議室里光線柔和明亮，兩個人一站一座緊緊相貼的身影映在窗戶上，伴著夜風沙沙的輕響，平靜又溫馨。
一一
兩個人回到辦公室時，大家都各自坐在自己桌前忙碌，何關見到江淮宴進門，支了一聲：「對了老大，你之前讓我找的林建中前妻的資料我也找到了，放你桌子上了。」
江淮宴頷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喬苒也一起跟了過去。
林建中第一任老婆是他同村的姑娘，叫王照蘭，兩人一到法定年齡就辦了結婚證，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到兩年又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