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語間

——明月錦菀

尹落染坐在椅子上，正在審核著文件，「少家主，」一旁的傭人恭敬的說。「二少的電話，您看……」傭人試探的問

「掛了。」尹落染頭也不抬，冷淡的說

「是。」傭人不再多嘴，低頭離開。（傭人：大小姐好可怕！o(╥﹏╥)o）

這時，腕上的表突然亮了起來，尹落染接起了電話，「什麼事？」女孩疏離清冷的聲音宛若一把剔骨的刀子，將尹景謙的心挖的鮮血淋漓，「沒什麼，哥就想問問你，錢夠不夠用，不夠了給你轉。」男人卑微討好的道。

「不勞煩尹二少，沒死就行。」

「染染，別提那件事，求你。」尹景謙的指甲掐進了肉里，血無聲的流著。

「是啊，尹景謙，」尹落染輕輕的笑著，「那對你算得了什麼呢，那根本就不算什麼。尹家，母親、三哥、四哥、六哥，那都只不過是你手裡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女孩的話語宛如惡魔的低語，縈繞在尹景謙的耳邊。久久不息。

「他們的命在你眼裡，都抵不上尹安安的一根頭髮。」女孩子的話，輕輕的、柔和的、好像含著蜜糖，但尹景謙知道，此非蜜糖，而乃砒霜。

尹景謙笑著，又好像哭了。

他曾擁有過親情，但是被他親手弄丟了。如今他想找回來。可破鏡難圓，更何況是親情呢？不過是把破碎的鏡子一片一片粘回去，然後自欺欺人罷了。

「染染，我可以彌補」即便希望如此渺茫，可尹景謙還是在期待，期待那一絲希望。

「彌補？你怎麼彌補？你現在想要彌補，那你當初幹什麼去了？尹落染冷冷的質問尹景謙。

「如果當初你沒做那麼絕，母親就不會死，六哥的手……也就不會傷。一切就有可能不會發生。但你我都知道，也都明白，發生的事不可能挽回，覆水難收。」女孩冷冷的說。

尹景謙忽然不說話了。他們都明白，也知道。當初的事才是最簡單也是最核心的存在，換句話說，要麼尹景謙挽回，要麼從此不再聯繫，當最熟悉的陌生人。

良久，尹景謙才低低的說。「錦書的葯，我會去找。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染染。」

「棋已成定局，君子應不悔。」

「棋子雖成定局，可人在變，以變勝不變。」

「希望你會變。」尹落染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無情又無心。

但是尹景謙知道，她終究是讓步了，因為那十幾年相互扶持、同甘共苦的親情，她割捨不掉的感情。

「染染，謝謝你。」

「不存在謝謝，尹景謙，我沒有幫你任何忙，也沒有幫你做任何事，你這聲謝謝，很多餘。」尹落染靜靜地說，彷彿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尹景謙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我會記得，你是我妹妹。這一點，永生不變。」

「你的話，我不會信。」尹落染說

「不用你信，你知道就行。」尹景謙笑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