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大宅院里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剛下過一場大雨,雨後天晴,露珠從蕉葉上緩緩而下,滴進了泥土裡,空氣中還隱約散發著泥土的清香。
桌子上放的有香爐,香爐里點的是蘇合,問起來沁人心脾。
屋中一層層紫色的紗簾掛在房頂上。正中是一張香木桌,旁邊還有四隻雕刻精細的木椅。屋裡還豎著放滿了瓷瓶,雕飾的古董架子。旁邊是書桌,整齊地放著筆墨紙硯。軟榻上掛著透明的紗簾,兩個丫環小心的照顧著床上的人。
「小姐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大夫說今早若是醒不來便是凶多吉少,可如今到現在都沒醒來,這可如何是好。」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丫環焦慮的說。
「半夏,要不我們在去請個大夫來瞧瞧吧。」另一位穿淡藍色衣服的丫環道。
沈瑾耳邊傳來兩道聲音,沈瑾突然驚醒,迷亂的意識也漸漸回籠。
盯著這熟悉的帳頂,沈瑾終於意識到什麼。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那位穿淡藍色的衣服的人驚喜的說。
「半…半夏,鹿竹。」沈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你有什麼吩咐嗎?」身穿淡藍色衣服的人問道。
沈瑾收回了剛才的驚訝,淡淡的說了一句:「半夏,幫我倒杯水吧。」隨即,半夏便遞給了沈瑾一杯水。
沈瑾喝了一點水,就將杯子遞到了半夏手上,就下了床。沈瑾看著眼前那個熟悉的房間,看著眼前熟悉的人,有些困惑。
她是有兩個貼身丫鬟的,半夏和鹿竹。半夏聰慧機敏,鹿竹心靈手巧,可惜到了最後她們都沈家不在了。
可是她們如今都毫髮無傷的站在我面前,簡直是令我難以置信。
「快幫我拿一面鏡子來。」沈瑾道。
半夏和鹿竹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去拿了一面鏡子給沈瑾。
鏡子裡面,那女子面若銀盤,柳葉眉,丹鳳眼,難以形容那一汪盈盈的眼波,唇不點而紅,膚如凝脂,面若桃花,說她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在好不過了。那可是一張被世人所傾倒的臉。
「啪」只見沈瑾手中的鏡子掉落在地上。鏡子摔落在地的聲音,掀起了駭浪驚濤。
她狠狠的握緊了拳頭,手掌隱約可見到一絲血跡,她臉上的淚珠滾滾而下。
蒼天不負有心人,上蒼聽到了她的聲音,讓她回來了。
鹿竹和半夏嚇了一跳,緊張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兩人邊說著邊撿起了地上掉落的鏡子。沈瑾聽到鹿竹和半夏的說話聲,才回過神,把握緊的拳頭鬆開,將眼淚擦拭乾凈「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沈瑾準備伸手去拉半夏和鹿竹的手,半夏驚訝的說:「小姐,你的手…怎麼流血了。」半夏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將沈瑾的手包紮好。
沈瑾忽然想起來,一把抓住半夏的手問:「半夏,現在是那一年?」
「小姐不記得了?」沈瑾搖了搖頭「景年七十二年。」
沈瑾喃喃自語道:「景年七十二年,景年七十二年…」沈瑾回憶著這一年發生的事。突然,沈瑾瞪大眼睛,景年七十二年,是她成為三皇妃的那一年。真是天助我也!
沈瑾沉醉其中,耳邊傳來鹿竹的聲音:「小姐,小姐,這是怎麼了?」
沈瑾在上一世一直因為傅辰逸在朝廷和後宮之中周旋,在沈家也是過的平平無奇,但是她嫁給傅辰逸這件事情她卻歷歷在目啊!不光是這件事,只要是與傅辰逸有關的她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她這次的昏迷是沈婉告訴她三皇子會在郊外出現,還幫她偷偷逃出府,在郊外遇到傅辰逸后就一直跟著他結果一直跟到郊外的一個山頂上去,一不小心失足落下懸崖,最後被傅辰逸救了回來。等我再醒來之後,這件事情又轟動了整個京城,又給那些人增添了「樂趣」。
可她醒來之後,知道了整件事情后,知道肯定是沈婉陷害她,就去找她理論,可是其他人都不相信沈瑾。本就無人相信沈瑾,沈婉又在老祖宗身邊哭訴,老祖宗耳根子軟,但是老祖宗平時都是慣著沈瑾的就只讓沈瑾罰跪了祠堂。許舒雲看到老祖宗要懲罰沈瑾還為此事求情讓老祖宗饒恕她。可她卻不領情說「惺惺作態」,讓許舒雲很是傷心。而且平時也沒給過許舒雲好臉色,還連著沈婉和沈清一起作弄沈玥。
沈瑾閉了閉眼,覺得當時自己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三嬸和四妹啊!最後還連累了三嬸。沈瑾想到這裡臉頰處掉落了幾滴淚珠。
沈家有三房,大房是沈奕仁,也就是沈瑾的父親,二房是沈瀟,是沈婉和沈清的父親,三房是沈尉卿,是沈玥的父親。沈家這三房從未分家過,其實老祖宗也曾說過要分家,可因為沈奕仁和林惜棠常年在關外,只有到了年關才回來,把沈瑾一人留在府里無人照顧,分家之事也就沒有提上日程。
老將軍死後,沈家執掌中饋的人就是老祖宗,可前些年老祖宗身子不大好,就不理家中事務了,這中饋之責就落到了周玉蘭身上了。
沈將軍長年在邊關駐守,林惜棠也跟隨沈奕仁在邊關,而卻將沈瑾一人留在沈府,開始沈瑾是由老祖宗和許舒雲教導的,也算是端靜嫻淑,溫潤儒雅的,後來l老祖宗身子骨不大好,而周玉蘭又執掌中饋,這教導沈瑾的「責任」就被周玉蘭攬了去。教導來教導去,就成了如今這副惡名昭著,紈絝不堪的樣子了。
上一世,她覺得周玉蘭不像三嬸和老祖宗那樣,每天逼著自己學著學那的,她認為周玉蘭待她是極好的,如今看來,只不過是虛情假意,惺惺作態。
欺負她年紀小不懂事,父母兄長又不在身邊,就當面一套背地裡給人下絆子。只是為了給京城眾人展現一個惡名昭著,紈絝不堪的將軍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