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瘋九與秦朗
叮咚的雨水從屋檐邊跌落下來，這個酒家邊上有一汪小小的水池。池邊有魚，有茱萸，有紫薇，有丁香，有黃楊。清晨起來這裡倒是一個理想的去處，只是楊一這個時候並沒有心情觀賞這些景色。
瘋九不見了，就算是楊一知道瘋九會走他的心中還是很焦急。
「茜姐，我爺不見了，我得去找他。」楊一說道。
「你去吧，我在觀瀾城內城空主城等你。我聽人說昨天是天空之主的壽宴，今天是秦家宗族聚會，你爺爺應該回到那個地方去。」宋茜說道，「還有，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了茜姐。如果我找不到我爺，趕到正午之前我也會去空主閣。」楊一說道。
從小就和爺爺相依為命，楊一不僅僅能夠從神態上輕易辨別瘋九，更是和瘋九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心靈聯繫所以楊一還是想找到瘋九，哪怕再勸勸再緩一天半天的都好，因為楊一隻有這一個親人。
辰時宋茜已經來到了空主城的山門前，然而這裡從山腳下到山頂上都有士兵把守宋茜根本沒有上山的機會。
楊一散開神念在觀瀾城內城當中找了兩個時辰，依然沒能找到瘋九的蹤跡。楊一知道，瘋九已經使用了什麼手段，把自己的行蹤隱藏起來了。沒有辦法楊一隻能坐著影貓來到了空主城所在的山腳下。
正午楊一聽到空主城中發出了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這個聲音很沉重像是鼓錘敲擊在破布上的聲音一般。空主城所在的山峰震顫了一下紅色的陣法光亮升起，楊一知道自己的爺爺瘋九就在空主城當中。
現在爭做山峰都被籠罩在陣法釋放出的紅色光柱當中，楊一望著天空中的一切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
沒過多時，楊一隻看到天空上白雲捲動匯聚在了天空，然後紅色的陣法光亮就開始慢慢散開。
一個披頭散髮的修士正浮空戰力在空主城的上空，這裡是秦室家族的聚集地。他們的老祖叫做秦朗，被世人稱之為天空之主，是站在人類頂端的角色。
在今天，有一個批頭散發的人正浮在空主府的上空呼喊著秦室宗族老祖的名字「秦朗，出來」。瘋九的聲音振破雲霄。
這一聲喊叫內城的所有人都望了過來原本平靜的城內，無數可以飛行的修士懸浮在了空中。浮雲輕籠，仙羽飄飄。天空之上無數飛行的鳥獸懸浮在空中，遠遠的望著天空之主的城府。那片山頭是天空之主秦朗偶爾才會居住的地區，秦朗常年居住在各個空島之上只有宗族有事的時候才會回到這裡來。
而這兩天，正是秦家宗族為秦朗舉辦壽宴舉辦宗族聚會的時候。
「有人挑戰秦家老祖，挑戰秦家，有好戲看了。」一個帶著紅色面具的人影說道。
「是啊，秦家可是這裡的霸主啊。在這座城，就算是修士聯盟也沒有秦家好使。」帶著青色面具的人附和道。
「看來是失心瘋了。」帶著黃色面具的人影說道。
他們三人都是五色門的門人，那是一個只存在於空島的宗門如今在這裡出現，也是為了給秦家老爺子拜壽。
「秦朗！你殺我妻子，滅我肉身。害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與你，不共戴天。快快出來受死！」瘋九仰頭喝下一口酒說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死酒鬼……死酒鬼……酒鬼……鬼……」
聲音如洪鐘一般，白鬢黑髮，頭戴長冠，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瘋九的面前。
「瘋九，你一個老光棍，跟我說什麼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有二十年不曾聽到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已經死在了別處。」來人朗聲說道。
「秦……朗……你竟然真的敢來，嘿嘿，看來你已經是活夠了。」瘋九笑著說道。
「你還以為是百年之前么？瘋九，現在的你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傳奇。只不過是個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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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子而已。」晴朗同樣嗤笑一聲說道。
「說那麼多廢話，我都有些困了。但願你的虛名，能幫你躲過這一劫。」瘋九手中酒葫蘆一閃消失在空中，雙眼冷冷看向秦朗。
身影一閃，瘋九消失在原地一點紫色的雷光綻放在秦朗的面前，秦朗手中鐵扇輕輕點在面前雷光之上。輕響過一聲金屬相互撞擊的聲音，瘋九的劍和秦朗的鐵扇撞擊在一起。
瘋九的劍像是一條雷光，影影閃閃，時不時在秦朗的鐵扇上撞出幾朵火花。
秦朗的鐵扇像是一道流光，淡藍清雅面對著瘋九的雷劍讓人有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這樣的攻擊，怎麼可能有用呢？瘋九，我看你真的是老糊塗了。」秦朗哈哈笑了笑說道。
「是么，我是老的不能動了，但是取你狗命確實綽綽有餘。」瘋九將酒葫蘆向身後一甩哈哈笑著說道。
「空塵如刀」晴朗扇面傾斜，靈力鼓動飛向瘋九。
山下眾人眼睛還沒有看到只能看到四周的空氣似乎晃動了一下，然而瘋九卻如臨大敵一般劍尖輕挑能量鼓動，四周的山峰轟隆隆倒塌了四座。
「你還是老樣子，虛偽，浮誇，自大。」瘋九正色說道。
「你也還是老樣子，感覺快要老死了。」秦朗扇如流水劃過瘋九的面前，扇骨微微嗡鳴散出一片能量波紋。
瘋九身影如電，在空中化成一道紫色的電絲躲開秦朗的攻擊。虛無的波紋在天空爆裂如同驚雷，就連天空的雲彩也倒卷著散開了無數。
「紫雷秘法，落到你這個宗門敗類手中真是可惜。」秦朗喝到。
「哼哼，一個宗門都破滅的爛人也敢跟我叫板。合體戰碎虛這裡施展不開，請你到更高處一趟如何？」瘋九眯了眯眼對秦朗說道。
「好，我倒要看你老酒鬼有什麼手段。」秦朗喝到。
楊一望著天空之上的戰鬥，雖然楊一已經無限接近金丹期，但他還未曾跨越金丹的門檻所以並不能飛行。
山腳之下，楊一看著天空上兩道流光飛入雲層一道紫色一道閃藍。再往後，天空中雲層炸開，像是專門為觀看的人們打開一片天空一樣緩緩散成一片圓環。
感受著鐵扇上傳來的力度，秦朗並沒有想表面那般看起來輕鬆。瘋九，那是百年前紫電宗天才的名號。在瘋九的面前，修為的等級從來不是評判戰力的唯一標準。當年的傳聞，宗門被滅的情形一點點在秦朗的腦海當中浮現。
「空……滅……」秦朗鐵扇一揮，四周的空間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遠在山腳之下的楊一都能看到空間被平白的扭曲了起來形成一個透明的球體映射著四方天地。
「束！」鐵扇又立，空間如同坍縮了一般，透明的球體從四面八方壓向瘋九化成一個光點在四面八方閃耀炸開。這片光點似乎讓天空碎開一塊，光暈過後天空中留下一片黑色的殘痕，宛如一輪圓月懸挂當空。
「哈哈……哈哈……如果空間之法，對我的雷法有用的話，當年凌鳳閣也就不會覆滅了。」虛空當中一道紫電落在黑色月亮的一邊瘋九的身影逐漸顯露了出來。
「再說一遍。紫雷秘法，落在你這個敗類手裡真是可惜。」秦朗喝到。
「我也再講一遍，當年沒有殺了你也真是可惜。」瘋九回答說道。
「空爆！」扇面展開，天空之上瞬間閃亮起十幾輪黑色的圓月秦朗腳下的雲彩似乎也跟著扭動了一下。
「悲空鳴！」瘋九如同飲酒喝醉了一般，劍光在天空之上劃出一道波浪如同畫出一朵浪花，天空轟鳴四周的雲彩聚集在一起如同嗚咽。
秦朗和瘋九身邊浮動的雲彩一點點流動散開，在兩人身邊重新凝聚一朵濃重的烏雲。
空宇悲澀，聲浪滾滾。看著天空中浩大的聲勢沒有一個修士敢上前觀望，都只是遠遠的眺望著天空。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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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總嘆孤寂。」瘋九長吟一聲的身影飄忽，手中的長劍幻成一道藍色的閃電向著秦朗飛射而去，空氣爆裂如同一聲鳥啼。
「戲水音，游魚常樂相行。」藍色的電光分散成數十道狹長的閃電，一時間瘋九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天空之上只能看到十二輪黑色的圓月和數十條藍色的閃電碰撞在一起，天空嗚咽響起陣陣雷鳴，一時間如同要下起瓢潑大雨一般。
這套雷法正是瘋九自創的暴雨落雷之法，長劍舞動之時天空失色烏雲滾滾藍色的閃電佔據了半壁天空。
「暴雨流，沉風喝起無數。」雷雲再漲，無數的藍色雷絲從天空落下編織成一片片雷網從天空下望去像是無數的細風吹動著雷絲一般。天空隨著瘋九的長劍舞動布滿了無數黑色的雷雲，原本還是正午晴朗的天氣，現在已經變成灰暗的雷雨天了。
藍色的雷光穿透秦朗的身軀，一片片落雷將秦朗籠罩在其中。
「死瘋子，這就是你那個用透支生命為代價編織的雷法么？我看也不怎麼樣！」秦朗身前一道黑色的屏障擋住了雷光的攻擊。
「知道我是瘋子，卻來害我。我已經想殺你很久了，秦朗老賊！」瘋九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天空，遠遠望去像是一顆孤獨的藍色流星。
「不許傷害我秦朗老祖！他是我人族的驕傲！」一個紅杉女子向著雷網飛了過去。
「秦韻，不要過來！」秦朗喝到。
然而紅衣女子並沒有聽從秦朗的話，依舊徑直向著雷光飛了過去。
藍色的雷網看似纖細，但每一份都蘊含著巨大的能量。紅衣女子敢要靠近身體上就燃燒器熊熊的火焰，好在一片藍色的波紋護住了紅衣女子的身體，火焰逐漸熄滅了下來。一名秦氏的老者救下了紅衣女子。
「你家的小娃娃倒是忠心。」瘋九冷喝一聲說道。
「我秦氏族人豈是你這種敗類可比！」秦朗喝到。
「噹！」秦朗扇面敲擊掌心，秦朗和瘋九不知道又飛了有多高。兩個人戰立在天空之上就像是兩顆小小的芝麻一樣大小。
上午還是晴朗的天空，在戰鬥開始不到一刻鐘已經下起了雷雨。
「這就是合體期的實力么？變換風雲，翻山蹈海？」在楊一身旁以為身著青杉的修士喃喃說道。
就聽到天空中響起木板碎裂一樣的聲音，秦朗手中扔出一塊銅鏡。銅鏡緩緩轉動，咔咔作響，一個碩大的黑色法陣從銅鏡當中展開足有數里來長。
藍色的雷光當中，這片法陣散發著一陣陣壓迫之力就連山下的眾人都能夠隱隱感受。就在眾人準備散開的時候，天空之上秦朗扔出的銅鏡再一次旋轉一層紅色的法陣被釋放出來緊接著是藍色的法陣。
黑紅藍三層法陣環環相扣散發著陣陣天威，這是秦朗的成名戰陣名為血浮空。五色門的門人已經做好了看戲的準備，他們每個人釋放出了一個圓盤端坐在空中觀望著天空中的情形。
天空之上，雷影重重，疊霧陣陣猶如世界末日一般。
陣法旋轉，瘋九和秦朗的身影交匯在一起金鐵交織，彩光齊聚天空之上如同有千軍萬馬，爆裂之聲不絕於耳。
瘋九手中，藍色的閃電似有千絲萬縷。而戰陣當中秦朗有如同銅鐘磐石，不動如山。
山下修為低下的修士已經慢慢退到了戰場的四周，天空主城邊緣只有零零散散的秦氏族人還在那裡注視著天空之上的戰鬥。當然楊一也沒有走遠，他要看著自己的爺爺，看著他完成最後的心愿。
「楊一，你且看好了。這是爺爺最後交給你的東西，這套劍法和你之前學到的心法一般都是爺爺畢生的心血。你且看好，我今天如何取這個狗賊的性命……」
楊一望著天空之上，腦海中響起了瘋九的傳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