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實我曾，喜歡過你

清晨，窗外清脆的鳥鳴傳入耳中。姜顏掀開被子，眯著眼，慢悠悠地起了床，疊好被子，拉開窗帘，穿好校服，便進了浴室。

洗好臉后，冷水已讓她徹底清醒。將臉上的水滴擦乾，她才注意到倚在門邊的江黎，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將洗漱用品放好的，姜顏把位置讓給了江黎。

可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一直看著她。

「你……不洗臉？」姜顏問道。

「以後別在熬夜了，對身體不好。」他答非所問。

昨夜凌晨，江黎去了趟廁所，路過客廳時，習慣性地往姜顏的房間看了一眼。一縷縷光線穿過門縫，投在客廳的地板上。

這人，怎如此不愛護自己！

姜顏不明所以、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

「吃飯。」

江黎轉身，走向餐桌。

姜顏跟上，看著桌上的兩份早餐，道：「也做了我的？」

他倆雖說做了三年的同窗，甚至還有過一些小摩擦，但實際上連朋友都算不上，初一過後並無多少交集，只是時常會在別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他看她，「難不成讓你看著我吃？」

「我可以出去……」

「下周的菜錢你付！」他打斷她，果斷地說道。

姜顏心裡有點好受了，如今這般境地總讓她隱約覺得會欠他很多，如果自己也付出了，那就扯平了，至少讓她能過的心安。

後來，她才知道，她欠他的，無論她付出多少，都是無法扯平的。

「啪！」

江黎從書包里掏出幾本數學資料，扔在姜顏的課桌上。

姜顏看向他，江黎懶散地倚著椅子，道：「我爸買的，沒心情做，送你了。」

她翻了幾頁，知識點歸納得很細，例題全是往年高考題，如果她不要，就算這書發霉了江黎也不會翻開看一眼，且她又剛好需要刷題，不要白不要。

將資料收下，江黎突然挨近她，輕聲道：「我就當你收下了我的定情信物了呦。」

姜顏瞥了他一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

姜顏辯駁能力差，移了移椅子，與他保持距離，以示不想搭理。

江黎苦笑，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喜歡上他的。

「同學，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嗎？」

姜顏抬頭，許樂面帶微笑、眼露懇求地看著她。

「我可以跟你換個位置嗎？」

才剛開學，座位不定，班主任規定了，可任意調換位置。

姜顏看了一旁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江黎，點了點頭。

換了座位后，許樂原來的同桌問她：「你知道許樂為什麼要和你換位置嗎？」

姜顏搖頭，她並不敢興趣。

曾可敏指了指江黎，「懂了吧？」

姜顏明了，沒有回答，拿出英語書記單詞，眼看著書，心念著詞，執筆的手卻一直在畫著圈圈。

曾可敏又問：「你覺得許樂怎麼樣？」

姜顏：「挺好的。」

人美歌甜。這是她對許樂的第一印象。

軍訓時，她和許樂是一個連的。一次休息時，教官讓學生們表演才藝。許樂是第一個站出來表演的，她自信而活潑，一首《loveyou》唱化了不少人的心。也因此，姜顏才對她有點印象。

上課鈴響了，江黎起身，眯著朦朧的眼睛，看向身旁，頓時清醒，皺眉：姜顏呢？

許樂轉頭，對他笑了一下。卻見他四處張望著。

找到姜顏，江黎想也不想就走了過去。

「你坐到這來幹什麼？」

姜顏莫名其妙的心虛，道：「她想和你坐……」

老師走了進來，看著唯一一個站著且沒坐在座位上的江黎，有些慍怒：「不知道上課了！」

江黎回頭看了一眼姜顏，回了座位。姜顏明顯感覺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危險氣息，垂頭，她真地不想去猜江黎在想什麼，因為你所誤以為的喜歡只不過是你的自作多情罷了。

那段時間，誤會解除后，身邊的人總在她耳邊念叨著江黎這個名字。心，真是一個奇怪的器官，總會引導她情不自禁地去觀察江黎。她發現，每次她向後看去時，江黎都在看著她，目光相接后，立刻移開。

她不敢相信，在心理作怪之下竟對江黎產生了好感。

深思熟慮后，姜顏想問明一件事，他是不是正如他們所說是真地喜歡她。

肖垚來找她說父親讓她周末回家吃頓飯，她回頭，對上了江黎的目光，就一瞬，他便別過頭看向窗外。

「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黎一怔，隨即嬉皮笑臉道：「這還用說？不過你也別太當真，我就習慣這樣開玩笑，逗起來有趣。」

姜顏不敢在往下問了，她從來都不確定江黎眼中之人是不是她，既然話已如此，又何必問下去自欺欺人了呢？

其實曾有一瞬，姜顏是有因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喜歡過江黎的，只是如果沒有肯定的回答，她是不會為一件不確定的事而堅持的。

下課後，許樂見江黎在收拾書本，問道：「你在找什麼？」

話音剛落，江黎便單肩背起書包，走向姜顏，領起她的后領，把她拖到第三排的空位，又把她的課本搬到第三排，收拾好后，他坐到她旁邊，道：「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

打完菜后，姜顏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江黎緊跟其後，坐在她的對面。

氣氛極為安靜。

「學長，可以做個朋友嗎？」

一個高馬尾清純小學妹羞答答地對江黎說道。

江黎看著她假裝考慮，見姜顏一臉淡然模樣，勾起嘴角，道：「抱歉，我有『異性』朋友的。」

姜顏抬眸，目光掃過他的臉，又繼續吃著午飯。

她的不語讓小學妹以為她是生氣了，慌忙小跑離去。

江黎的心情大好，正欲開始用餐，卻注意到了姜顏飯盒中的清湯寡水，笑容僵住。

奪過姜顏的飯菜，把自己的飯菜推給她。

姜顏：「……」

姜顏在江黎的注視下做了幾道題，最終放下筆，道：「你沒有事做嗎？」

「有啊，就是看你。」

「……」

揉了揉太陽穴，姜顏捂著額頭，有些頭痛。

下一刻，江黎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出教室，她則疑惑地看著他。

伸手擋了擋陽光，姜顏有些想回教室。羽毛球在空中來迴轉著，劃過一個好看的弧度。

以前，姜顏認為江黎只有籃球打得好，卻不曾想，他羽毛球打得也像個專業運動員似的。已經一連打敗了好幾個同學。

最終，輪到姜顏接后。她的力氣極輕，打不了遠也接不到遠。本想會被秒殺，可江黎卻很配合她，發球極輕，使她剛好能接到。

等待接后的人有些不耐煩了，道：「你們這樣打要打多久啊？」

「一輩子。」

聽到這個回答，姜顏有些恍惚，險些錯失接球的良機。只不過力氣太小，沒能完全將球打過去，想在補一拍，姜顏向中線跑去，江黎要阻止她，也跑向中線。

二人互撞了個滿懷，姜顏腳崴了下，江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隨即放開。

全程一氣呵成，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