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女醫生，我答應你
?並沒有想好要說什麼，楊東只是覺得與其一人對一座城，不如多拉幾個幫手要好得多。
不過那也是最壞的打算，十四歲的楊東在擁有了近百年的戰鬥經驗后，更加存了警醒之心，自己加上肩上的累贅，想在絕望的巨城裡活下去，也許有更好的辦法。
寶丫沒有要回自己的肉餅，在出了西城區后，就一直哼哼嘰嘰地哭，埋怨著哥哥。把手指塞到嘴巴里，吮吸著上面殘留的油漬。
楊東扛著她到了大洪城醫療中心，拿出一根金條來，在窗口處兌換了一隻醫療卡，抱著她去看醫生。
醫療卡同樣能夠購物，這是一個一卡通的世界。
醫療中心出現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引人注目。
消化科里，全是大洪城吃得最飽那一類人，胖子更是隨處可見。因為吃得飽，穿得好，氣質也格外高貴，即使消化不良一門放屁，也要文明地微不可察地撅著腚。
臭哄哄地消化醫療室內，一排椅子上，突然多出蓬頭垢面的兩個叫花子來，其情形有些驚人。
楊東旁若無人地哄著寶丫，一面拿著號牌，探頭探腦地觀察著這裡的人們，想從他們身上，找出真正食物的出處。
今天之後，他不想再吃那些合成食品了。既然知道有微毒，至少不能再給寶丫吃了。這是五年來，已經習慣了的思維方式。一切想法都會不自覺地圍繞著寶丫著想。
小姑娘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哥哥的照顧，沒有一點感恩的自覺。
潔白得晃眼的診室候診區，有一面電視牆，楊東能看到電視的機會，倒也不少，有限的對衰落紀的認知，也正是從電視上看來的。
這時電視里正播放著一段現場採訪，有關醫院的。
「……這麼說，傅曉宇教授您也是希望聯盟的一員了，那可是大洪城最接近希望的組織，都是最頂尖的科學家，能透漏一點最新的能帶給我們百姓福音的消息么？」
電視里正採訪著一位美女醫生。
美女醫生放下電腦前的滑鼠，抬起架著一雙金絲眼鏡的頭來，露出一點笑意。
「是的，我們正在尋找著最古老的食物基因，試圖重建大文明時代的馬鈴薯本原基因，讓這個遠離了我們的美味食物，重新回到我們食譜中來。合成食物對我們的危害正一步步加大……」
正說到這裡，主持人咳嗽了聲，打斷了她的話。
「那麼，成果如何呢，據說在炎黃中心巨城，就建有最原始的基因庫，那麼希望聯盟這樣耗費巨大資金人力，來做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大才小用了呢，只要我們打通了前往炎黃中心巨城的通道，不是就能輕易得到這個基因，從而種出真正的馬鈴薯來。」
美女醫生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用望著白痴的目光盯著主持人。
「看來你是軍方的人了，你在質問我們希望聯盟的能力，還是想藉機拉動整個大洪城為你們軍方的通道行動造勢呢，在現在這種局勢下，還夢想著用戰爭取得衰落紀的掘起么，難道造成這場人類大災難的元兇，不正是那些戰爭狂人么……」
主持皺起眉頭。
「傅小宇教授，希望聯盟每年花費幾十億的稅收，有過什麼成效么，沒有軍方的保護，魔獸群早就攻破這座大洪城了。請尊重我們戰鬥在第一線上的英雄們！」
主持人話說得激昂，候診室里響起幾聲掌聲。
「哼，你們軍方連人類最後的一點希望，都要拿走么，將整個大洪城上千萬的生命，綁到軍方的戰車上一齊去死！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智力……」
文質彬彬高雅美麗年青合與一體的傅曉宇教授忽在站起身來，忿怒讓那張漂亮無暇的小臉脹得通紅。
主持人卻已經收起了採訪工具，轉身離開了。
嗵。
診室的門一響，主持人從裡面大步走了出來臉色鐵青。
候診室內一片安靜。
寶丫看看那人，再看一眼電視牆，震驚無比地挒開嘴巴。
「哥哥，他們是同一個人啊……」
「直播呢。」
「那裡面的姐姐，就在那裡面了？」寶丫的小黑手指了指電視牆，再指了指診室門。
「好象是的。寶丫馬上就能看到電視里的人了。」楊東心不在焉地說道。
過了好一陣子，診室內走出位白衣天使，清脆的聲音叫道：「五號高原。請進。」
五號的大胖子微皺眉頭，沒有吱聲。
現在進去有些不是時候。
「五號沒來么……」
「那麼六號在不在……」
護士一連叫了幾個號，無人應答，當叫到楊寶丫時候，寶丫興奮地叫了一聲。
「在這兒呢，我就是楊寶丫。」
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落到寶丫那隻小黑手與小黑臉上。
楊東很沒自尊心地沖著護士笑了下。
他這個哥哥比妹妹還臟。
護士一面細心地撿查了他的醫療卡，一面飛快地掛上一隻大口罩，戴上兩隻白手套。好在最後沒有將防毒面具翻出來。
楊東很文明地撣了下身上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衣服，塵埃飛揚地離開候診室，推開了診室的門。
一股馨香撲鼻而來，這是他五年之間，再沒有嗅過的味道。
很清新，挾著一股希望與生命的氣息，掙扎與生存邊緣的少年走進了診室，抬起頭來，目光與桌后的傅曉宇接到了一起，兩個人一齊神情恍惚起來……
傅曉宇使勁地揉捏了下眉間，晃晃頭，自己竟然出現幻覺了，大洪城最高級的醫療中心，竟然會看到一對乞丐進來，這不是幻覺是什麼……
楊東大大方方地坐到了病人椅上，將寶丫放了下來，抱在懷裡。寶丫盯著傅曉宇看，吮著手指。
兩個人默默看著對面，對面終於手足無措地清醒過來……
傅曉宇終於清醒過來后，習慣性地將醫療卡插到電腦卡槽內，讀取著病人醫療記錄。
很不意外地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名字，楊寶丫，五歲，消化不良。
「那麼說，是你這個小傢伙病了。」傅曉宇輕輕一笑，拉下小寶丫吮著的一隻手。
「肚子疼么？」
小寶丫點點頭，伸出一根吮得很乾凈的手指。
「一點兒。」
「是餓的么？」
「不是，是肉餅吃得太多了，不過我還想吃，哥哥不讓！」小寶丫皺起眉頭，狠狠瞪了楊東一眼。
「哦，那就好辦了，」
傅曉宇看了看寶丫的舌頭，就示意她躺到檢查床上去。寶丫自己爬不上去，她就抱她平躺在潔白的檢床上，拉起寶丫的衣服，露出她的黑肚皮來。
楊東直到此時才有些羞愧了。
潔白的檢床上一個黑印恐怕是永遠洗不掉了，更要命的是傅曉宇胸前因為抱寶丫而留下的大黑印，這件白大褂子，怕是要不得了。更更要命的是，那雙白晰得快要透明的白手，就直接落到了寶丫的鼓起的肚皮上了……
傅曉宇頭一次接觸到臟到如此地步的小病人，小肚皮上看不到本原的膚色，上面一層結實的污泥。面對如此病人，也有些手足無措，又不想在孩子面前流露出不當的神色，在寶丫那雙近乎透明的眸子下，最終倒讓她安定了下來，細心地按壓著寶丫的小黑肚皮。
「這裡痛么……」
「這裡呢……」
一按兩按，壓強下，噗地一聲，壓出個屁來。
「嗯，好臭的屁，是消化不良，小傢伙，你一次吃得太多了，你哥哥做得對，不能再吃肉餅了。那種東西本身就是吃不得的，更何況太油膩了……」
寶丫皺眉鄭重說道：「我情願肚子痛，也要吃肉餅的！」
傅曉宇搖頭說道：「絕對不行，這不光是肚子痛的事，再吃下去，會傷了你的腸胃，病情會加重的。」
「那給我牛奶好了，喝那個能治好我的肚子。」寶丫揉了下自己不爭氣的肚子。
「牛奶……也不適合……」
「醫生姐姐，你很恨我么……」
「怎麼會，姐姐喜歡你！」
為了證明這句謊話，傅曉宇再次拉住了寶丫的小手。
寶丫毫不客氣地抽了回來。
「那麼你為什麼要讓我挨餓呢，我就算肚子痛死，也是要吃東西的。楊東必須買給我，不然我就跟媽媽去，不再照顧他了！」
寶丫**裸地威脅楊東。
傅曉宇回過頭去，看了眼那個不聲不響，瘦弱得可怕的少年。
少年臉有些發白，搖手說道：「哥哥什麼都答應你……」
傅曉宇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因為這少年一句很隨意的顯然經常說的話，而刺痛了下。
她嘆了口氣。
「好象你的身體更差一些，你家大人都不在了么？」
楊東點了點頭，忽然問道。
「馬鈴薯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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