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初遇

與聖尊辭別後，阿牛便獨自一人下了山，在山上待久了，自然不知道外面世界有著怎樣的變化，亦不清楚帝都在何處，更不知道聖尊所說的「武術大會」是什麼。阿牛隱約記得當年來尋聖山的路很長，在西方盡頭便是玲瓏城，而阿牛的交通工具就是靠身上的兩條腿，阿牛在路上遇見了許多有趣的東西，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好在阿牛還保存著當年老伯伯給的地圖，地圖標識了帝都在大陸東南部沿海的位置。當阿牛向東遠行抵達第一座城市，已是三年之後的事，這三年來雖然沒有認真修鍊靈氣，但阿牛的體術已達到爐火純青之境。當阿牛看到一幢幢高樓大廈直插天際，還有人們身上奇怪的裝束，一串串金光閃閃的項鏈掛在脖頸兒，手指上也戴著各式各樣的戒環，阿牛起初還以為他們是煉器師，後來找人打聽了才知道他們和阿牛一樣是普通人，身上的只是一些普通的裝飾物品，反而是他們對阿牛這個外來人避而遠之。不止如此，在阿牛周邊飛來飛去的一些怪東西，它們前面長著四隻比阿牛手掌還要大許多的白色眼珠子，它們不僅會發出「嘟嘟」的聲音，前頭兩隻類似耳朵的東西還會發出淡黃色的光芒。

阿牛行走在街道上，想找一個人問路，那人見阿牛裝束怪異，以為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得知阿牛的來意后舒了一口氣，耐心地回答阿牛說：「我還以為你是跟哪個劇組拍古裝戲走丟了的呢！武術大會在西都（帝都所在地）舉行，這裡是北都，那兒離北都還有兩千公里的路程。你該不會是直接步行去那裡的吧？」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阿牛沒法融入這奇怪的城鎮，便疾步離開北都，往西都方向狂奔。途中碰到一大片森林，又因肚子餓，只好走進森林找一些食物充饑。阿牛在聖山訓練可不是白混的，所以對捕獵這種事早已熟能生巧，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充饑的食物，飽餐一頓后便在一棵大樹上打了個盹。

忽然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阿牛勉強睜開眼往下瞄了一下，差點把阿牛從樹榦上嚇得掉下去，只見下面有一隻奇怪的金屬傢伙繞著樹叢來回行走，它突然停下了，從它的肚子里走出來一個著裝奇怪的人，那人環顧四周，口中不知嘟囔些什麼。阿牛越發感到好奇，剛要準備下去找那個人問個明白，只見那人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圓形不明物，用手輕輕地按了一下按鈕，那東西發出令阿牛吃驚的聲音，只見那個怪東西顯示紅色的繩子結成的網似的圖案，還有幾個會移動的白色光點。

「有一顆就在這裡，我得仔細找一找！」那人自語道。

至於那人為何跑到深山野林，阿牛不清楚對方的目的，難道也是和阿牛一樣去參加武術大會的？從對方的體形來看可不像習武之人，況且這人身上攜帶了好多稀罕物，正當阿牛疑惑不解的時候，發現後面一棵樹上有條巨蟒早就盯上了那個人。

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撲向那個人，說時遲那時快，阿牛發動瞬移術並揮劍將巨蟒砍成兩截，大量白色的液體撒落大地，這血腥噁心的場面把那人嚇得不知所措，阿牛一臉淡定地轉過身來，對那個人說：「別怕，我已經把蟒蛇殺了。」

那個人驚訝極了：「是你救的我？」

正因為那個人的衣著打扮比較中性，又留著藍色齊肩短髮，阿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便低聲說：「你是男人？」

「我是個女孩，

才不是什麼男人！」她狠狠地瞪了阿牛一眼，彷彿要把他吃了一樣，她還是頭一回被人當作男孩對待。

阿牛聽了就更加迷惑，指著她身後的那隻白色大傢伙，問道：「女的？不知道，女的是什麼鬼？那傢伙是什麼妖怪？是不是歺龍派來的魔兵？」

「還以為遇到個正常人，原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竟然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也不知道是剛從哪個山旮旯里出來的大笨蛋。」她心裡說道。

「你在辱罵我？」阿牛聽到她心裡在說些奇怪的話，幸好最後那兩個字阿牛聽得出來是什麼意思。

「你從哪裡來的？北都？還是南都？」

「我從聖山下來的。」阿牛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聖山？」她一聽這名字就興奮不已，連忙跑到阿牛的面前：「你說你是從聖山下來的，聖山是不是有個叫『聖尊』的人？」

阿牛連忙提高警惕，退後一步，厲聲呵斥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師父的名字？」

「別緊張！小哥哥，我對你師傅沒有惡意，但是我要找九顆赤珠。」

「你要找蜘蛛做什麼？」

「我不是要找什麼蜘蛛，它的名字叫赤珠。」她皺了皺眉頭，朝阿牛大聲喊道。

「那你剛才在找什麼東西？」

經過阿牛這麼一問，她才想起要找一顆掩藏在附近樹底下的赤珠，連忙回頭去找。阿牛好奇地盯著她，只見她從一棵樹底下摸索了好一會兒，在樹洞里掏出一顆拳頭大小般的、會發出淡藍光的琉璃珠子，她高興得手舞足蹈，還對阿牛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赤珠？」

阿牛聽后愣了一下：「找蜘蛛一點都不好玩。如果把它烤熟了再吃掉，味道肯定不錯。」

沒等阿牛把話說完，她就重重地敲了一下阿牛的後腦勺，一臉嫌棄地說：「都說過多少遍了，不是蜘蛛，再說了，那東西很臟，不能吃的？」

「你知道怎麼去西都嗎？」兩年前阿牛在森林裡修鍊體術遇到一隻非常厲害的凶獸，雖然逃過一劫，但身上的地圖和行李都丟了，所以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撞，至今還沒有找到去西都的路。

「西都？你一個人去那裡幹嘛？」她發愣了。

阿牛認真地跟她說：「我要參加帝都的武術大會。」

她仔細打量阿牛，不由地發出笑聲。

阿牛看她在自笑，疑惑不解地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西都怎麼走？」

「當然知道了，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武術大會剛在兩個月前就結束了，大會每隔三年舉行一次，你不如先和我一起去找珠子，這樣既可以修鍊你的武功，又能幫我找赤珠，何樂而不為？三年之後我親自帶你去參加帝都的武術大會。」女孩說。

阿牛一臉疑惑不解，女孩有點不高興，說：「若是三年後我沒有兌現承諾，那麼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倒不用！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我不會寄人籬下的！」

「好吧，那就開始我們的探險旅程！趕緊上車！」女孩邊說邊啟動發動機，調好駕駛模式準備啟程。

阿牛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不知道往哪裡坐，便爬到汽車前面，正想伸個懶腰好好睡一會，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嚇得阿牛急忙跳下來，以為又有奇怪的生物靠近。

「你愛坐哪都行，但是不要擋住老娘的視野！」女孩頭一回見人坐在汽車發動機上面的，立刻伸出腦袋朝阿牛吼道。

阿牛始終堅信眼前的汽車是女孩用某種法術變幻出來的，萬一坐進去被生吞了咋辦？阿牛站在原地遲疑了好久。她耐不住性子又按了按喇叭，提醒阿牛趕緊上車：「怕什麼？一個大老爺們兒還不敢和女生一起坐？怕老娘吃了你么？」

阿牛和女孩一同踏上探險旅程，夜幕降臨，她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頭對阿牛柔聲細語道：「很晚了，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行打算！」

阿牛下車一看，前方竟是荒無人煙之境，對此表示納悶，在野外休憩起碼要找一個能掩蓋自己行蹤的地方，為什麼她卻非得找塊空地？只見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白色盒子，又打開蓋子，從中挑了一隻標有未知符文的白色瓶子，接著把那隻瓶子扔在遠處，發出一聲爆炸聲，揚起一陣煙塵，等煙霧消散后，一座白色的大房子出現在阿牛們眼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到底是誰？竟然還會使妖法！」阿牛眉頭緊皺，生氣地吼道。

她朝阿牛翻了翻白眼，丟下一句話便進去了：「愛進不進，晚上外面有很多野獸的喲！」

過了一會兒，阿牛提心弔膽的走進這個奇怪的房子。

「忘記問你叫什麼名字了？」阿牛小心地問道。

「真不好意思！瞧我這記性，都忘了跟你說了，我叫梨雪。」

「犁？血？那麼奇葩的名字！」阿牛聽了哈哈大笑。

「有一種水果叫雪梨，把它的名字倒過來念。」女孩都不知道阿牛為何笑得那麼開心，「你呢？」

其實從小到大阿牛都沒有正式的名字，因為玲瓏崗村裡的人們都說阿牛是從外面撿來的棄嬰，不配擁有姓氏，養父母給阿牛取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說是取這名比較好養活，後來阿牛不敢在別人面前說自己名字，生怕別人嘲諷，當梨雪問阿牛名字的時候，阿牛都裝作聽不懂。

梨雪看到阿牛用手去摸地毯，急忙跑過去制止，又叫阿牛坐到沙發上。

「坐哪？」阿牛聽著蒙圈了。

「你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以後怎麼和你一起住啊？」梨雪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說著說著從桌子上端起水壺倒了杯水遞到阿牛的面前，「既然如此，就不和你計較那麼多。但有一天你要是出意外了，我也不好和你的家人交代。」

「大家都叫我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