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 贏家通吃（6000字）
瞪了小飛一眼，趙莉穎就扶著奶奶起身，離開了電影院。
回家的路上，因為有爺爺奶奶同行，一家六人叫了兩輛計程車。
父母照顧二老，趙莉穎和小飛同行。
路上，小飛終於學會了安靜，偏過脖子默默看著窗外。
旁邊的趙莉穎打開手機，剛要撥號，卻又有些猶豫。
屏幕上的聯繫人，正是柯西。
趙莉穎想要打個電話過去感謝他，順便表達一下祝福拜個年，以及《重返二十歲》的事情。
可今天是除夕，趙莉穎猜測柯西一定很忙，要不還是……
「姐，你到底打不打？」
好吧，剛才的安靜都是裝的，小飛早就發現了姐姐的小動作，一直在暗戳戳地觀察。
這眼看都快到家了，小飛終於按捺不住。
趙莉穎正欲橫眉，忽然響起的鈴聲讓她為之一愣。
怎麼回事，她還沒按撥號，怎麼電話就來了，而且來電顯示正是柯西。
小飛咧嘴壞笑著：「真是心有靈犀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趙莉穎朝小飛狠狠瞪了一眼，意思表達很清楚，閉嘴！
「喂。」
確認過聲音，這次是趙莉穎本人。
柯西也不客套，開門見山直接發問：「穎寶，你什麼時候能回京？」
「我隨時都可以，是有什麼事嘛？」趙莉穎聽柯西的口氣挺嚴肅的，不像是拜年。
「那你準備一下，過兩天去一趟杭州。」
「杭州，是《偽裝者》嗎？」
「嗯，那就是這樣……」
趙莉穎猜得不錯，這個除夕柯西確實挺忙的，沒有多餘的客套就準備結束本次電話。
這時趙莉穎忽然叫停了他：「新年快樂。
」
柯西也帶上了幾分笑意：「謝謝，新年快樂，其實我更喜歡恭喜發財……」
關於《偽裝者》，之前柯西去杭州探班，就順便和電視台談過了。
估計是《神話》爆火，那邊看到了胡戨的價值。
對，別忘了還有《仙劍三》，馬上也要上星首播了。
宣傳搞得風風火火，幾個主演都去了，唯獨少了大冪冪……言歸正傳，原本宣傳的事用不著柯西操心。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鑒於柯西和老蔡的關係，《偽裝者》的男女主，唐人不一定會放人。
《仙劍三》可以少一個大冪冪，《偽裝者》如果男主主都不來的話，那場面可就有意思了。
思考過後，以電視台的名義發出邀請的同時，柯西也給《偽裝者》里的幾個唐人系演員打去了電話……
「沒問題啊，我本來也有義務宣傳……」
「老K那裡，我去說應該問題不大……」
「還有詩施……」
胡戨很講義氣，十分輕鬆地攬下一切。
柯西知道，他是想藉機緩和一下柯西和老蔡的關係。
結果如何尚不可知，反正柯西是已經承了老胡的情。
至於蔡藝濃，如果不是這次《偽裝者》的事，柯西幾乎都要忘了這個女人。
算了，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哥哥，吃飯啦。」
如果現在有什麼能夠讓柯西感到賞心悅目，大概就只有美娜了吧……
……
拍電影、混娛樂圈的，是沒有固定假期的。
或者說，別人越閑他越忙，今年的除夕夜讓柯西深切明白了這個道理。
今年的春晚，好像也沒啥看頭，去年起碼還有個《不差錢》。
今年雖然老趙和小沉陽也都來了，但節目上差點意思，柯西看到一半，就去打電話了。
倒是有一個人的出現，讓柯西眼前一亮——賈鈴。
這個時候的她，還比較瘦。
原來賈鈴這麼早就上春晚了，柯西忽然想到，那開心麻花是不是也應該……
「老闆，京城幾個院線的數據我都匯總好，發到郵箱里了。」
「行。」
「《偽裝者》首播定在三月初，參加完首播儀式，老闆你應該還要準備《趙氏孤兒》的開機慶典。」
「我知道……」
事情又都趕一塊去了，大過年的，柯西心頭莫名閃過一絲煩躁。
原本計劃年後就準備《誤殺》這個項目，但現在行程就已經排到下個月了。
「還有金掃帚獎那邊，程青松想請您寫幾句評語。」
「金掃帚？」
「上個月底已經公布了，主辦方發過邀請，但那個時候我們在拍《致青春》……」
「好吧，我想想，還有事嗎？」
小周的聲音也透著疲憊：「今天沒有了，老闆。」
「那好，小周你辛苦了，恭喜發財。」
小周小聲滴咕：「我能不能發財，還不都是你說了算嘛……」
柯西好像沒聽清，問道：「小周你說什麼？」
「沒，我說老闆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放下手機，柯西喃喃道：「怎麼小周也變得神神叨叨。」
「哥哥，吃這個。」
柯西看都不看，一口咬下。
美娜平攤白嫩的手心，完成了一次投食，看情形已經很熟練了。
「媽，這個年您想怎麼過啊？要不去三亞看海，那裡暖和。」
「你連陪我安靜看個春晚都不行，我還指望去三亞？」
老媽澹澹一笑，回答簡潔而犀利。
然後，老媽將美娜的一隻手握住，輕輕撫摸：「現在，美娜的事情最重要。」
美娜的小手微微一顫，心念觸動：「乾媽……」
「美娜，娜提是哪一趟航班，我去接她。」
「哥哥這麼忙，不用啦……」
今天的春晚，反正柯西是看不進去了，也就聽個響熱鬧氣氛，添點年味兒。
小周發來的表格，柯西也沒打開。
幾家院線的首日數據，其實並沒多少參考價值。
隨便想想也知道，今天的排片，肯定是《阿凡達》碾壓一切。
《重返二十歲》的數據肯定好不到哪去，那有何必給自己添堵，大過年的。
但春晚實在沒什麼可看，還不如看看影評。想到這，柯西左轉豆瓣……
「我好後悔看了這部電影……」
開篇雷擊，但這條評論明明是給的電影打了滿分，柯西好奇地點開了這條長評。
「我好後悔看了這部電影，因為，我是帶我媽媽一起去看的……」
「不是說電影不好，這的確是一部很適合跟三五好友或是熱戀中的情侶去看的電影，沿襲了柯氏喜劇一貫的風格……」
柯氏喜劇？
柯西笑笑，有點意思。
正巧美娜回頭注意到了他的反應，好奇地看過來。
「大家笑一會、哭一會、輕鬆一會、緊張一會，看完也不堵心。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多好。
這才該是電影的模樣，電影應該是取悅觀眾的，而不是導演編劇們借著銀幕炫耀他們高傲的三觀的。」
柯西不知道，這算不算早期標題黨，反正成功把他都吸引進來。
「但是……」
哦嚯，轉折來了，柯西被提起了好奇心正待看下去，只覺得肩上一沉。
原來是美娜靠了過來，順便帶來了濃郁的洗髮水香氣。
「我真的好後悔，和我媽媽一起看了這部電影，因為電影里有一幕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
身為人父的兒子，終於認出他變年輕的媽媽，對她表白說，希望她不要再為家庭犧牲，希望她繼續保持二十歲的模樣，停留在她當年錯過的青春里。
而他的媽媽卻說，如果人生再來一遍，她還是會選擇這樣的人生，因為這樣，她才能是他的媽媽，他才能是她的兒子……」
然後，這篇長評的作者就以自己舉例子，句句真心，字字珠璣，吸引一大批贊同的人。
柯西差點以為，這是自己找來的某位高級水軍，寫得真好。
柯西都不禁暗暗發問，他拍的電影有這麼好嗎？論扇情，還是得靠才高八斗網友。
可能是除夕上映的關係，長評不多，能讓柯西有興趣點進去的，就只有這一條而已。
短評倒是不少，柯西大致掃了一圈，多半好評吧，其中不少還帶上了大冪冪。
有粉絲來捧場的，有說自己路轉粉的。黑粉……好像還真沒怎麼看到。
大冪冪的路人緣竟有這麼好的嗎？
這讓已經形成「思維定勢」的柯西反而怪不習慣的。
總之各路人馬各種誇，還有人說她是下一個周公子、國際章……
「哥哥……」
「嗯？」
柯西回過頭，見美娜眨眨眼睛，也正盯著自己。
「也會有這麼多人喜歡我嗎？」
「美娜這麼漂亮，肯定的。」
雖然這樣說，好像顯得很沒內涵，但娛樂圈不就是這樣嘛，眼睛決定大腦，三觀跟著五官飛。
「那我能當哥哥的女主角嘛？」
柯西眉頭舒展，脖頸微微向前，在美娜略帶驚異的眼神中，一個吻在額頭悄然落下。
「美娜當然是我的女主角……」
……
因為種種因素疊加，柯西這次沒有時時關注票房。
今年選擇扎堆春節檔的電影不少，除了《重返二十歲》，電影院同時還有九部國內外的電影正在上映，而且各個都大有來頭，稱得上一聲「大片」。
前頭是《阿凡達》這座繞不開的大山，後面還有成龍的新片。
其餘幾部，像《錦衣衛》、《蘇乞兒》……
幾乎涵蓋了各種類型，春節檔似乎成了一鍋大雜燴。
首先，今年的春節周，內地電影市場創紀錄的取得了近四億票房的成績，這幾部大片不能說居功甚偉吧，只能說表現平平。
反而是《全城熱戀》，這種溫馨平和的愛情喜劇後來居上。
畢竟今年的春節檔還有個優勢，大年初一正好撞上情人節。
不過這也再次說明，春節檔嘛，爭的就是個氣氛，《蘇乞兒》的票房還不如口碑已經炸裂的《花田喜事》……
柯西看著《重返二十歲》起起落落的票房走勢圖，忽然有一個神奇的想法——他可能要「失去」大冪冪了。
上映首日，《重返二十歲》的票房只有兩百萬多一點。
OK，除夕嘛，大部分人還是選擇在家過年，就算是殺瘋了《阿凡達》，票房也不到一千萬。
這可是上映以來首次單日跌破一千萬哦，四捨五入，《重返二十歲》相當於四分之一個《阿凡達》！
接下來是大年初一，《阿凡達》好不容易跌破一千萬，在這天又漲回來了。
再看《重返二十歲》，雖然好一點了，但也只是將將突破三百萬。
是市場不給力？大家初一沒去電影院？
當然不是，因為這天成龍的《大兵小將》上映了，首日票房……一千五百萬。
出現了，力壓《阿凡達》、重奪內地票房冠軍的電影終於出現了！
看來，還是得靠大哥啊，無數人都萌生了這個想法。
雖然拿剛上映的《大兵小將》去比已經上映一個半月的《阿凡達》，顯然並不公平。
但總算是看到了一點希望，說出來也好聽不是？
然而話音未落，情勢反轉，《大兵小將》上映第二天票房萎縮，雖然是預料之中的正常情況。
但《阿凡達》並沒有給機會，票房逆勢上漲，一舉反超拿回冠軍寶座。
什麼是現象級電影，給所有人關注電影市場的人又上了一課，普通人的所謂規律，對我沒用！
不過這一天也有讓人意外的消息，那就是《重返二十歲》和《全城熱戀》兩部看似平平無奇的輕喜劇。
居然不約而同開始發力，各自都拿下超過六百萬的票房，加在一起，就算是《阿凡達》也不憷。
輕喜劇，居然有這麼強的競爭力？
但一想到其中《全城熱戀》是華誼精心推出的賀歲大片，兩岸三地的大明星齊聚，「天王」級的巨星都不只一位；
而《重返二十歲》呢，咖位雖小，但有柯西，有點出人意料的成績也都還能接受。
只是再往後，就有些讓人看不太懂了……
接下來的幾天，位於頭部的，依然是《阿凡達》合《大兵小將》，每一天的票房都在千萬以上，爭奪冠軍寶座。
但可惜，《大兵小將》終於還是差了一籌。
直到春節周收官，《大兵小將》因為除夕少上映一天的緣故，只斬獲六千八百萬的票房，惜敗於《阿凡達》的九千萬。
對於這個結果，只能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吧。
論單日票房《大兵小將》還能取得優勢，但《阿凡達》不按常理出牌，《大兵小將》都開始萎縮了，《阿凡達》卻依然堅挺。
而且《大兵小將》的口碑呈嚴重的兩極化，類型也不討喜，成龍效應一過，很快就回到它應有的位置上。
反觀另一對「難兄難弟」，就不由使人大跌眼鏡。
擁有張學有、張漫玉、吳晏祖等巨星加持下的《全城熱戀》，居然被《重返二十歲》拉開了差距？
不，考慮到這兩部電影實際上是類型相似的「競品」，說《全城熱戀》是被《重返二十歲》「吞」了可能更合適一些。
自從初二這天，兩部電影的票房數據近乎處於同一水平，都在六百萬左右。
初三，《全城熱戀》勢頭依舊，還在這個數字徘回，《重返二十歲》忽然迎來了一波小幅上漲，接近七百萬關口。
考慮到《重返二十歲》比《全城熱戀》晚上映幾天，都還可以接受。
但是初四，《全城熱戀》的票房開始萎縮，初現頹勢，下跌了大約一百萬。
然後有意思的來了，《重返二十歲》的票房在這天不多不少，正好漲了一百萬左右，達到了破紀錄的八百萬！
這個數字驚到了所有人，因為同一天，《大兵小將》的票房也才一千萬多點。
柯西這是要瘋啊，誰還記得《重返二十歲》上映首日的票房只有兩百多萬？
緊接著初五、初六兩天，《全城熱戀》的票房繼續萎縮，《重返二十歲》繼續上漲。
截至春節周放假結束，《重返二十歲》的票房最高九百六十萬，《全城熱戀》只剩下不到三百萬。
這樣的數據做出來，很容易就能得到一個結論，《重返二十歲》吃掉了《全城熱戀》。
截至初六，七天的春節假期結束，《重返二十歲》一共拿下四千三百萬的票房，位居春節周第三。
這就是電影市場的殘酷，贏家通吃。
而被《重返二十歲》「吃掉」的電影，當然不可能只有《全城熱戀》一部。
包括《花田喜事》、《七十二家租客》、《財神到》這些喜劇片，也自此銷聲匿跡。
合家歡喜劇，只看一部就夠了！
復盤完整場春節周大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柯西一直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可是《阿凡達》啊，還有成龍，他在這兩個龐然大物的壓迫下活下來了？
而且，是靠大冪冪？
雖然之前柯西也曾直面過李聯傑，不過那時候柯西很清楚，當時的《木乃尹3》是一部徹頭徹尾的爛片，就算是李聯傑也救不回來那種。
而且其他競爭對手都被李聯傑嚇退了，《唐人街探桉》這個時候出來，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且不說在柯西心裡，李聯傑的號召力比起成龍總歸是差了一線。
《阿凡達》的統治力，就足夠讓人絕望。
更別說，還是讓大冪冪扛票房，論票房號召力，她應該還比不上自己吧……
……
和柯西想的差不多，大冪冪在看到數據時，輕鬆、喜悅、衝動等等心情都不是第一個湧上來的。
她可沒有柯西的耐心，恨不得時時刻刻像炒股一樣盯著數據。
這些情緒，之前就已經體會過了。
大冪冪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幸好有柯西……
從上映到今天，天知道大冪冪都經歷了什麼。
坐在機場的椅子上，邊候機邊琢磨，趙若瑤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
「冪冪，這微博是你發的嗎？」
「微博？」
大冪冪仍有些恍忽，她這幾天確實發了不少微博，為電影作宣傳。
不僅如此，身邊的人也都被她安利了一圈，幾個閨蜜，還有胡戨他們，也都在社交媒體上各種支持。
「剛發的，我也沒看完。」
「那不是我，可能是柯西吧。」
「我覺得也是。」
趙若瑤點頭，這措辭，一看就不是出自大冪冪之手。
「發什麼了？」
「一篇長文，分析《重返二十歲》票房的。」
「我看看……」
【最近有人問我，對《重返二十歲》成為春節檔最大黑馬有什麼感想？因為問的人有點多，那就統一回答好了……】
柯西冷靜理性地分析了這次地春節檔大戰。
首先第一點，感謝《阿凡達》，改變了觀眾和影院方的習慣。
這個春節周，全國大部分影院都照常營業，整個春節周的總票房，幾乎是前一周的兩倍。
而從國慶檔到賀歲檔，其實只用四個字就可以形容——大片扎推。
從《建國大業》、《風聲》，到《2012》、《阿凡達》，《十月圍城》……基本上就沒斷過。
隔幾天就有一部「大片」上映，很多人似乎忘了，內地賀歲檔的起始點，是馮曉剛的《甲方乙方》。
而就連馮曉剛也開始轉型，去年賀歲檔拍了《集結號》，今年更是直接缺席賀歲檔，去搞《大地震》了。
自此，觀眾已經被苦大仇深的各類大片「折磨」太久。
也到了該換換口味的時候了，但整個賀歲檔，唯一一部能被大眾記得名字的喜劇片，居然是《三槍拍桉驚奇》。
對了，這裡柯西著重批評了一下金掃帚獎，他認為小沉陽「榮獲」最令人失望男主角有失公允。
還有林智鈴也是，沒有期望，哪來的失望？
不能因為人家名氣大就碰瓷啊……
總結兩點，《阿凡達》做大了蛋糕，《重返二十歲》在正好的時候填補了空白。
大冪冪從頭讀到尾，想往下刷刷評論，忽然發現博文被刪了。
很快又補了一條——【抱歉，上錯號了】
大冪冪：「……」
發都發了，現在刪還有意義嗎？
「叮冬~」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大冪冪的思考，很快傳來機場的播報，提醒她該登機了……
半小時后，座椅上的大冪冪勐地睜開雙眼。
她後知後覺，不是金掃帚獎碰瓷小沉陽，而是柯西在碰瓷小沉陽！
柯西發這樣的文章，肯定不是真閑得無聊寫著玩。
聯想到《唐探》上映之後，柯西的「騷操作」。
大冪冪有理由相信，他這次莫名其妙cue一下小沉陽和《三槍》，是為了宣傳電影。
論營銷，自己終於還是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