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人

對於新時代每一個商店營業員來說，血雨是要他們命的。因為他們賺的錢是和該天營業額直接掛鉤的，如果當天賣的多，他們也會有很少量的分紅，如果停業他們將一分沒有。就連工資也開始和運氣掛鉤了，畢竟這又何實力有什麼關係呢？趙奇就是13號城c區的商店營業員之一，是整個城統一管理，聽從上面安排和分佈店面的營業員的。但是趙奇從小在c區長大，自然而然的，他就該在這裡。而在c區每天都會有大量的人來購買東西，雖然比不了b區的有固定房區有抵禦血雨的車，但至少都是手上有餘錢，吃穿不愁的。可能所謂的區就是這麼劃分的把，這是趙奇現在的認知。

持續了一個星期的血雨終於在今晚停了，趙奇知道一定會有很多被憋壞的人出來的，人是群居生物，如果一直被封閉在一個所謂的房間里，在一個空間裡面一直呆著，就像有一部電影里的台詞，只工作不玩耍，早晚也會變傻瓜。再加上上一次血雨之後也是井噴般的公民出門，這一次一定也會這樣。今晚的業績肯定會讓他滿意。他在想第一個邁進他店面的人會是什麼樣子呢？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他是不是要上去聊幾句，一起吐槽下血雨，一起暢想一下生活，顧客是會開心的和他閑聊，還是會不屑一顧買完東西就走，還是會沖他發脾氣，因為自己打擾到了他，或許會有一位寂寞的美女？又或許，可不管怎麼樣，來一個人把，只要來一個人，只要是活的，哪怕不是人，是一隻可愛的狗狗，趙奇都覺得自己會欣喜若狂，因為他也憋壞了。就在他大開腦洞思索的時候，門口的歡迎光臨已經響起。

一個敞亮的光頭反射著燈光，一身黑色的風衣將他消瘦的身子襯托的更加瘦長，趙奇順著這個男人往後看，一個巨大的身影幾乎要將自動門擋住，目測得有二米二，那誇張的塊頭就像是一隻肌肉野獸，下巴的位置有一個醒目的疤痕，從下巴延申到喉結的位置，因為整個猛男太高太巨大，趙奇有些揣揣不安，隨後是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還低著頭，立起來的風衣衣領將這個男人完全遮掩住，但是在趙奇看向他時，那個男人的眼睛隨著鴨舌帽的抬起而出現在趙奇的視野里，平平無奇，這是趙奇對於這個男人的評價。趙奇心想完全不是電影裡面那種最後出場的感覺，很一般嘛。「巨人」退回了門口，沒有進來，光頭走了進去開始拿東西，唯有這個普通男人向趙奇走了過來。

「老闆要點什麼？」趙奇率先說話，邊說邊把雙手放在了收銀台上。鴨舌帽男人指了指趙奇身後的櫃檯，「老闆，要哪種？」身後的櫃檯上放的都是香煙，這個時代的香煙除了本來就有的原料，那種尼古丁的香煙，還有新式的，含有特殊材料帶有更強烈刺激性的煙，這種煙是聯邦設計生產的，趙奇也試過但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但是價位卻是普通香煙的數倍，所以c區的每個商店一般不會有很多的存貨。

「新煙，全都要，所有的。」鴨舌帽男人的聲音也很普通，趙奇甚至覺得和自己的也沒有什麼區別。「為什麼我這麼在乎他呢？」趙奇突然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取向是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一直在關注這個鴨舌帽男人，就好像他有一種奇特的吸引力，就像是一種精神上的漩渦，趙奇突然想到了什麼，勇敢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你們是守護者嗎。」趙奇十分篤定，就和名字一樣，因為這是明面上的城市安全守護者，在他小的時候他就見過，

那一次的事情讓他直到現在都會時常做噩夢，而所謂的守護者，是聯邦為了每一個城市的安全而設立的特殊的組織和機構。趙奇只知道裡面的人都很特殊，非常強大，其他的就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了。鴨舌帽的男人看著趙奇，沒有說話，光頭把買的東西遞給了趙奇，伸出手把整整一小袋子的煙拿走，支付完之後他們就向外走去。「血雨剛結束，最近這幾天最好先不要開門。」鴨舌帽男人的聲音隨著他的出去而消失，只留了謝謝惠顧的語音合成聲音。

趙奇恨不得馬上拿出手機合影留念，但考慮到自身安全和生命的重要性，還是選擇了記在心裡就好。畢竟他就從沒有在網上見過所謂的守護者的樣子，都是口口相傳，在各自的鍵盤上面認識這一特殊的群體。但是就賣相來說，另外那兩個人絕對可以是重量級，趙奇想如果目標是自己，他一定會直接做一個叫做弗蘭吃的一個國家的軍禮，傳說中在面對強敵時，這個國家的軍禮會有帶來幸運。對於他這個小人物來說，幸運遠大於幸福。趙奇坐在那裡思考著這個聯邦，城市，還有這個幸福的c區。這一個一個的層級，但是仔細一想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可以想的事情。

「砰」一聲有力的敲門聲，砸的自動門瑟瑟發抖，原來是「巨人」在外面好像很著急進來，看見趙奇看了過來，「巨人」指著立式冰箱，做出一個手抓瓶子喝水的樣子，然後大大的胡出口氣，又打了一個嗝。趙奇秒懂，拿了一瓶甩了出去，「請你喝的，大個子。」在知道他們的身份之後，趙奇沒了那種拘束和害怕，又跑回櫃檯，半趴著耷拉在柜子上，想看看「巨人」是怎麼喝快樂水的。那個巨人和他做出的示範動作一般無二，在打了一個嗝后，轉頭看向門外他同伴的方向，對著趙奇揮了揮手，就追了上去。

趙奇望著地上空了的快樂水瓶，又想到剛才那個「巨人」臉上憨厚的笑，有一種篤定的安全感沒來源的湧上他的心裡，或許這就是這個城市可以讓人感到幸福和快樂的守護者把，「真是最可愛的人，」趙奇打開身邊的顯示器，選了一部電影準備打發時間。「那個光頭應該也是個好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