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記憶·輪迴（49）

白茶敏銳地察覺到顧白衣的心情不是太好。

她想了想，她換了個輕鬆愉悅的話題。

「顧白衣，你之前說，等我長大就娶我做你夫人，這句話還算數嗎？」

其實不需要顧白衣回答，白茶也知道答案，對方不會答應的。

他心裡有喜歡的人。

果然，帝玄的表情怔住。

他看著白茶，幾秒后，鄭重點頭。

這一次愣住的換成了白茶。

這兩千年，每次見到顧白衣她都會問對方什麼身後娶自己做他的夫人。

可顧白衣一直都說她還小，要再等等。

白茶不懂有什麼可等的。

直到有一次，顧白衣下山，他在顧白衣的書房翻找出一幅畫卷。

畫里的女子明顯不是自己，卻有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但她站得很規矩，笑的很得體，不像自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說好聽點叫自由隨心，難聽點就是沒教養的野丫頭。

從那天起她就知道，顧白衣對自己這麼特殊都是有原因的，是因為自己長了一張和那個女孩子一模一樣的臉，才會被這樣特殊對待。

所以從那天起，她就看開了。

也是從那天起，她每次問顧白衣會不會娶自己，也就成了一句玩笑話。

顧白衣不放在心上，她同樣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對方忽然點頭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踮腳將手背貼在男人的額頭上。

奇怪，溫度正常沒有發燒啊……

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太陽。

是從東邊升起來的，也沒錯啊……

「你這次出去，沒招惹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

她往後退了半步，狐疑地看著男人。

帝玄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白茶說出這句話的意味完全變了。

那句話從真正的喜歡、仰慕變成了一句掛在嘴邊的玩笑，她再也沒把這件事情當真過。

帝玄抓住白茶的手：「我很認真的在跟你說這件事情。」

白茶又往後退了半步，可自己的手被帝玄拉著，她退無可退。

白茶笑容有些僵硬：「你，你別開玩笑了。」

你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我。

你這樣……

我會當真的。

白茶很想掙脫他的手。

她雖然喜歡顧白衣，也喜歡黏著顧白衣，可她沒想著因為這份喜歡，就去做別人的替身。

她想要的是顧白衣完完全全的喜歡。

但只要她長著這張臉，顧白衣對自己的喜歡就不可能是單純的。

帝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

他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白茶變成這個樣子。

親近自己的同時又不斷疏遠自己，他無比認真地看著白茶：

「我沒有開玩笑。

白茶，我是認真的。」

兩千年，他第一次完整的叫自己的名字。

白茶與男人對視，那雙淡金色的眼睛裡面全是溫柔與深情，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白茶產生了一種對方愛的就是自己的錯覺。

可怎麼可能呢。

她低下頭，不讓自己與那雙眸子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聲開口：

「如果我不願意呢……」

帝玄看著白茶，他最不想面對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想要將白茶的手握得更緊，那隻手卻無聲抽離，她強笑著道：

「顧白衣，其實我們兩個就這樣也挺好的呀~

不用非得在一起的。

而且你知道的。仟韆仦哾

我每次讓你娶我其實都是在開玩笑。」

而且你還那麼忙。

從前你天天在山上陪著我。

可自從我成年後，你哪一年在山上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十天……

就算在一起，也只會讓我越來越難過。

還不如就這樣。

後面的話白茶沒再說出口……

帝玄大步向前。

他高大的身影逼近，帶著不可忽視的壓迫感：「可我想娶你，很想。」

若不是一直在給運氣之子收拾爛攤子。

他早在白茶成年那會兒就和白茶在一起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白茶臉上的笑徹底消失。

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場面。

她不想把事情戳破。

那樣太難堪了。

她活了兩千年，可兩千年，她認識的人，只有一個顧白衣。

他是她生活的全部。

即便常年不在，但至少一年會有那麼幾天值得被期待。

一旦把這一切戳破，她只能抱著這可笑的回憶，獨自離開，她捨不得這裡……

貝齒緊咬著下唇，白茶一聲不吭。

帝玄雙手握住白茶的手臂：

「小白，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白茶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帝玄將人一把抱進懷裡，剛要繼續勸說，他感受到了白茶的推拒。

「我再想想，我明天給你答案好不好？」

她嗓音柔軟，讓帝玄怎無法拒絕。

微微低頭親吻白茶的額頭，他除了答應，別無選擇：「好……」

白茶又推了推對方：「你忙了好久，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吧，我還有符籙沒畫完，先去畫符籙了。」

說完，她不等帝玄開口，已經轉身離開。

白茶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但她清楚，她不能繼續和顧白衣待在一起，那會讓她喪失理智。

坐在書桌前，白茶看著那本自己翻過無數遍的符籙。

她猶豫了。

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了進來，趴在白茶的腳邊：「你明明很喜歡仙尊，為什麼不答應呢？」

白茶彎腰將漂亮優雅的黑貓抱到桌上：「你不懂……」

黑貓沒法反駁，它的確不懂，她就是只剛生出靈智的喵而已，能知道白茶和顧仙尊互相喜歡對它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房間外，帝玄將帶給白茶的禮物放到桌上，自己轉身去了房間。

這一次他傷得同樣不輕。

玄色的長袍一件件落下，帝玄露出那滿是疤痕的軀體。

他右邊腹部破了個大洞，用繃帶隨意纏著，左肩有明顯的傷口，可以見到白色森的骨頭，至於小傷更是不計其數。

帝玄翻出癒合丹，往嘴裡丟了兩顆。

丹藥品級太低，對傷口癒合沒太大作用。

可這已經是他能從六界里找出的最高級的丹藥。

這兩千年，六界的變化太大了。

如果不是確定這就是原本的那個世界。

他險些懷疑自己是穿越進了平行世界……

想到那個頭疼的運氣之子，帝玄忍不住捏緊眉心。

如果不是殺了運氣之子世界會崩潰，他真想直接殺了那個麻煩精……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白茶……

他釋放靈力悄悄窺探在書房抱著貓發獃的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