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蝶淵 第五章 不期然的頭痛

我熄燈，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閉眼便是畫像中蝶淵那如星茫般燦爛的眼睛和雅子眼中透露出的那股深深的恨意。

夜半，朦朧中似乎聽見有人正在喊我的名字，那種溫柔入骨的聲音將好不容易睡去的我喚醒，胸口的鬱悶一浪高過一浪，最後只覺喉口一股腥味，一股暗銀的液體從我口中迸出。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頭痛，彷彿要將我整個腦袋撕碎般，我痛苦的摔碎房中的花瓶，花瓶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天，他跑來，看到面比紙白的我，嚇了一跳。

「魔！怎麼了？！」他抱過我，為我擦拭到額頭的汗，焦急的問道。

「不……不知道，突然……頭好痛……」劇痛讓我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沒事，好好睡，睡一下就好……」天用安心術為我暫緩疼痛，但施安心術會對施咒之人造成很大的傷害，我想勸他不要這麼做，但我卻沒力氣將它說出口。

「魔，你醒了。睡的好嗎？」天看著我，微笑著。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笑的很淺，但卻溫暖。

「好多了，不過……你沒事嗎？昨天你用安心術幫我定心，這樣做會對你造成很大傷害，你現在怎樣？」

「沒事，放心好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起先我一直睡不著，剛剛可以睡去，便聽到有人在叫我，那個聲音很像雅子，接著我便醒了，只覺得胸口鬱悶難當，隨後頭便開始作痛了。」

「走，去找雅子。」

我們上了樓，卻見雅子並不在屋內。突然間我聽到雅子的叫喚，頭在此刻又不期然的痛起來。

「魔！怎麼了？」

「我……好痛！！頭好痛！」我拚命捂住耳朵，但那聲音卻好似有生命般從我的毛孔中鑽入，混進我的血液中。

「別怕！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現在我們下樓，你好好睡一覺，沒事的！」天的臉龐從清晰到朦朧，我在他的安心術中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的不是特別安穩，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那個忱長的夢中，我又夢見了奶奶，她依然是一臉慈祥的笑，動作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髮，說道：「孩子！辛苦了。我的孩子長大了，呵呵。」奶奶臉上的皺紋隨著她的笑容蕩漾開了，像被刀刻過一般，深深的凹進臉頰里。我想抱抱她，然後在她的懷中撒撒嬌，可總是在即將要抱住她時，她又莫名離我遠了。

「奶奶，我好累！我想要回去，真的好累……」我嬰嬰啜泣，發泄著心中的鬱結。

「孩子，奶奶相信你可以，好孩子，不哭。你會是一個英雄。」奶奶用她那雙粗糙的為我撫去眼淚，她的手掌接觸到我皮膚，讓我覺得好溫暖。

當我想將奶奶擁入懷中時，她卻如空氣般消失了。

「奶奶，奶奶！你不要走，奶奶！」

我哭喊著醒來，喊聲驚醒了睡在一旁的天。

「魔，為什麼哭了？做惡夢了？」

「天……我真的好累……」我趴在天的肩頭哭著。

「對不起，你應該開心的笑的，但是現在卻讓你承受這些。」我們兩人都不再講話了，他輕輕抱著我，我靠在他身上，貪婪的享受著他的溫柔。

「天，雅子找到了嗎？」

「沒有。我找不到她，她……失蹤了！」

雅子失蹤了？那麼我在頭痛前聽到的聲音發自哪裡？

「可是我睡著前有聽到雅子的聲音，很輕柔，是雅子的聲音不會有錯啊！」

「也許是你太累了，所以產生幻聽吧。」

「幻聽？你是說你沒有聽到雅子在叫我？」怎麼會呢？那個聲音好像就是從古堡內發出的一樣，天怎麼會沒有聽到？

「頭還痛嗎？再睡一下好嗎？」

「不想睡，我們要去找雅子。我們用玉珏試試，一定可以的，當初用玉珏找迷殤時，有神秘人出手制止，想來一定是怕玉珏找到迷殤，破壞他們的計劃。所以……」

「沒有用，我現在根本開啟不了玉珏。」天打斷我的話，有點悲涼的說道。

我知道，他是因為施安心術才消耗了過多的魔力。

「以後不要再用安心術幫我定心了，不管我有多痛，都不準用，知道嗎？！」我不要你傷害自己來幫我。如果你出事，我該怎麼辦？

「好。你先睡會兒。」

「不要，我睡不著，而且我怕我再也醒不過來……」兩行淚自我的的臉頰流落，滴到天的手上。

「不會有事的，我會陪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雖然嘴上講著不要睡，但身體的狀況卻不是我能左右的，沒過多久，我還是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