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 蹤跡

在十年前，我有一雙眼睛。

透過這一隻眼，裡面所見的，儘是那年的傷感。

那年，辭過夕日，未感悲傷，但我卻流下了淚滴。因為皎月升起至空，便是離別的預兆。當他躺下，我不知何時能夠再見，如是無謂的問題一次次刺激著我的內心。那別後，當我每次回憶起，那麼他是否會想起我。翻湧的黑色霧霾蓋過，一片朝霞唯留虛無。若我能夠回到那一刻，能否改變這一切，當我不斷的反思自省，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失去，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嗎。

透過另一隻眼，不見任何事物，裡面閃過的光輝看不清一切。

那天，月辭去了，晨曦將到來，或許時間唯獨如此罷，日月更替。朝日升起，是他歸來的標誌，但卻不見他的蹤跡。我尋覓著，憶著過去，未曾理解歸去的意義，何為「歸去」？那一刻，他不屬於我，也未曾屬於我，屬於我的，只是他留下的蹤跡。但我那一刻沒能悟解，唯等風雨過，他的蹤跡早已埋沒在雨水之中，被一點點的洗去。我重新打理好那被時間摧殘而老朽的通路，希望他的又一次出現，哪怕僅僅是他的一瞥。一切卻都成了徒勞，我將這怪卻給了時間。

之後，我一再珍惜那褪色的光輝。原來默默等待的並不只有我。

我臨訪了更多的如此之地，他們都是悲傷者，卻看不出一絲的哀寂。或許這份哀寂獨屬於我，哪怕我周圍站滿了人。又或者我失去了這雙眼睛，看不清他們的悲。在這不祥之地，每日的樂趣無非是帶有規律地留下我的蹤跡，我不需有所顧慮。但即使我有如此之多的防備，還是出現了那使我又一次悲傷的別事。「他和她都是快樂的人，看不到生命可悲」原來大家都是逃避者，唯我獨自承受這痛苦。些時的嘗試，唯是我尋找那永恆的歸宿，即使我不斷的更換著落足之地，那黑色霧霾依舊席捲著一切。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彼此的故人，生活在這以故事為載體的世界。

於是我回到了原本那屬於我的一片天地，它早已被黑色霧霾所侵蝕腐朽。沒有人為我留下書信，我也不再為此而自責，但卻一直諷著那時的我。當我重新打理這一切，他回憶起的這一刻，時間帶來永恆的那一刻——

——只剩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