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求生欲

獨自在裸露的河床上行走，即使是不慎踩斷一根樹枝，他能感受到自己似乎下一刻就可能跳出心腔的心臟在發出震顫的鼓點，聆聽著不時傳來的各異咆哮斯鳴聲，在這漆黑無光的夜晚，顯得格外詭異而滲人。

剝開系統帶給他的那一層自負的外殼，留給他的只有那個膽小懦弱的牧宇晨，他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深深的無助。

失去了城市的庇護，沒有了系統的加持，歸根結底，他到底都還只是一個羸弱的人類。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更不清楚應該怎樣回到城市。

仔細算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反擊失敗吧？

他也是剛才才知道，系統居然在反擊失敗后還會有冷卻時間！

十二小時，加上多處骨折肌肉撕裂，在這期間自己就是砧板肉，可以被隨意蹂躪的那種！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漫無目的的行走，沖著直覺中那個希望的方向。

……

潘越捂著右側小腹，艱難的在森林中爬山，不過已經可以看到了城市的燈火，不禁迸發出最後一絲力量。她已經看到有執法者向這邊走來了，而且還多少算是熟悉。

那小子還真是恐怖，這種異能絕無僅有，不過恐怕還是凶多吉少。

伴隨著思緒的中斷。她昏迷了過去。

……

「什麼！？潘越回來了，但是牧宇晨不知所蹤？」

朱平不禁被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負責過來通知的那名工作人員也是被嚇的冷汗不自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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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后脊往下流，整個人靜若寒顫不敢有絲毫動作，就這麼保持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保持了近一分鐘相同姿勢，那名工作人員這才如釋重負般的告退而出。那輕佻的聲音彷彿就是天上飄來的福音。

失去了控制的磅礴靈氣微壓剛才有一瞬間幾乎要肆意從他身上碾壓而過，而且要命的是靈力中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殺氣。如果有人跟他說剛才自己進入了鬼門關他都不會做出絲毫懷疑。

朱平不時搖搖頭，就像是在甩去頭上的什麼東西一樣。

可惜他頭上……一毛不拔！

無論他如何做出假設，但怎麼看他都感覺這小子近乎變態的異能根本就不可能了無音訊，即使是死，做最後拚死一搏的時候，鬧出來的動靜也不會小。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對手過於強大，超過了他的異能極限，但這種可能……真的存在嗎？

……

「不要，我不想死！滾開啊，別追我……！」

牧宇晨的聲音明顯有些外強中乾，嘶啞中甚至還有一絲絕望，就和他當初在激活系統之前的情形一模一樣。

現在他身後追殺他的是一個渾身剛毛豎立的黑猩猩。

這玩意他一開始還以為憑藉著自己的武器還能稍微搏一搏，但真正在長劍砍上去之後他才發現，這些剛毛能夠泄去大半的力，而且那虯炸的肌肉讓他砍都砍不動！

刀刃陷入體表半尺，也僅僅是讓對方更加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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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之前他只不過是身體到了極限，用靈力施展身法還可以比對方的速度略勝幾分，不過這靈力也快耗盡了。

如果靈力耗盡，再加上身體已經幾乎被自己榨乾，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只要被追上，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肥羊。

好吧，一直是……

但是他想活下去，還不想死！

死亡那種無力感，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眼見著可以看到有醫生護士擁簇而來，但無論是抬起手臂的力氣，亦或是做最微小的眨眼動作，都無能為力。

最後的八分鐘他已經死了，但他也還活著，他的心臟已經不再律動，但他意識仍然清醒；他是神經還能夠捕捉晶狀體折射而入的光波，他的耳蝸還能夠傳遞電信號，雖然微弱，但廖勝於無！

這也有緣讓他見識到了自己生命彌散的最後時刻，以及死後的自己的狼狽。

醫生護士就彷彿是早已約定好了，演練無數遍一樣一齊圍攏，為他合攏眼皮，托起下顎。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被托起的頭顱，以及添之而下的一絲柔軟。

雖然和現在的情況迥乎不同，他也已經料想到了事情的未來走向。

他已經能夠聽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被這隻大猩猩像啃雞腿一樣撕扯下來。敲碎他的腦殼，挖出鮮紅的腦花，慢慢吮吸，享受著其中的鮮甜。

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能夠聽懂這隻大猩猩在說什麼，那自己是否會聽到它的哼唱「咬一口嘎嘣脆，嘗一嘗雞肉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