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途
這次換了載具,陳仒一行也不用太早出發了。
一行人起床用過早飯後,就在主廳堂中等待。
林跡也在主廳中,叮囑著兩個隨行的校尉級護衛。
隨後他走到了林昔姐弟身旁,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最後轉過身向所有人,表示了再見。
一行人在回完禮后,來到了城主府的主樓頂上。
在主樓的頂上,停著一艘小舟一樣的載具。這種載具叫做界行舟,用界核做能源。能飛在空中,且速度很快。
眾人依次藉助梯子坐上了界行舟,陳仒則是最後一個,他小心的懷抱著幽蘭的骨灰盒,坐上了界行舟。
上了界行舟就會發現,說是小舟。其內部空間也和商用的水路船相差無幾。豪華的內飾,從外面根本看不到。眾人都分開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隨著兩個校尉級護衛上船,界行舟也啟動了。這次界行舟直接啟動了隱匿和加速,差不多半天的時間就能趕到霞起城。這樣消耗的界核速度,也是飛快的。不過這也說明了林跡不希望再看到意外了。
一上界行舟,杜今和柯於就架著石曲走到了內部房間。
「石曲,我們想問你個問題?」杜今看了眼柯於,向石曲提問道。
「什麼問題?」石曲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知道,陳仒身體里御魂的身份?」柯於盯著石曲的眼睛問道。
石曲狂咽了幾口口水,隨後慌忙的說:「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柯於有點不耐煩的呵斥石曲:「不知道?不知道你能被嚇的失禁?我們知道你身體里,有個上界雜魚的御魂,你能被嚇成這樣。陳仒身體里的大概率是下界的強者了,我們倆沒御魂,肯定分不出來。而且這事估計家族都不會告訴我們,我們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你明白嗎?」柯於說完給杜今偷偷使了個眼色。
杜今受到眼色后,安撫石曲道:「石曲啊,大家都是同學。也是一個階層的人,之後我們的來往肯定也會很頻繁。你也不想,我們以後溝通起來有根刺吧。況且嗎,陳仒身上的事,我們遲早都會知道的,現在只是早點知道罷了。你和陳仒也沒有衝突和矛盾,大家都是同班同學,被陳仒知道你說了關於他事,肯定也不會怪你的。」杜今說完,石曲明顯有點鬆動了。
見狀杜今又給柯於使眼色。
「石曲啊,你知道錢述怎麼了嗎?錢家和這次刺殺案,還有暮林那邊有關係哦,你和林修速來和錢述關係不錯,林修有林跡和林家保著,你們石家的話。你應該理解吧?」柯於給石曲下了猛葯。
石曲嚇的直接站了起來,顫抖的說:「錢述,錢家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和他只是酒肉朋友。」
柯於和杜今互視點了點頭,笑了出來。
杜今趁著這勁,投出了橄欖枝:「都是同學,我們都清楚。家族那邊呢,我和柯於都會幫石家說話的。但是呢,我和柯於的小問題呢?」
石曲聽懂了話外之音,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是暴虐,魔神暴虐。」
「你確定?」杜今和柯於收起了調笑的表情,嚴肅的質問起了石曲。
石曲有點被嚇壞了,又咽了口口水說:「千真萬確,我腦袋裡的那個御魂,就是被你們看到的那一招秒的,我在車上的時候。他跟瘋了一樣在我腦袋裡吼,我一聽是暴虐,心想完蛋了,就失禁了。」說到這裡石曲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兩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後面說的話。
兩人又互視一眼,凝重的對石曲說:「這事你家裡人最好也別告訴了,不要傳給第四個人了。明白嗎?」
石曲看著兩人的眼睛說:「我只是蠢,但我不想死。」
兩人聽到石曲回答后,又向他保證不會讓他的家族,被牽連后就離開了這個房間,進入了另一邊的房間。
「暴虐啊,那可是暴虐啊。破滅時代的主角,暴虐啊。柯於,你敢信嗎?」
「這不是白問嗎?我也只能信啊,也求證不了。你敢去問陳仒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父親會告訴我們。」
「也是,我們姑且當真。那這是不是意味著,第四帝國真的要來了?」杜今開心的說。
「第四帝國?你開玩笑吧。第一帝國都是輕輕鬆鬆吧。」柯於笑的更開心了。
「以後得多照顧點陳仒了,極東王國能不能變成極東帝國就靠他了。」杜今思索后說。
「咱們得好好保守好這個秘密,等陳仒成長到足夠強大為止。」柯於凝重的說。
兩人互視點了點頭,不再交流。
在他們旁邊的房間里,丁欣迷茫的看著窗外。這樣的狀態,從馬車被炸就一直持續著了。對於前天發生的事,到現在她都沒有實感,覺得就像在做一個噩夢。
她有御魂,卻無法溝通,但也是慧耳人。感知比普通人強很多,她在馬車上感受到了車外的打鬥和陳仒強大的力量。如果她的御魂也可以溝通,也許她也會被嚇到失禁。
在下車后,血腥殘酷的現場,以及老師橫死的模樣,讓她夜不能寐。她也明白母親,慶幸她是個女兒身,且擁有無法溝通御魂時的安心。
因為這樣,她可以憑藉家族和自身兩種原因,而不用直面前線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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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過慘烈現實的她,已經回不到無憂無慮大小姐的日子了。所以她才迷茫,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林昔和林修坐在一起。
「姐,那天你在外面,害怕嗎?」林修看著天,彷彿漫不經心的問著。
「怕啊。」林昔若有所思的回復。
「以前我很討厭自己閉目人的身份,現在我有點喜歡了。」林修笑著看向了林昔。
「為什麼?」
林修調侃道:「姐姐比我強那麼多,不也一樣害怕嗎?那我不就更有理由,去害怕和逃避了嗎?」
林昔笑了出來,抓住了林修的手說:「你啊,就知道拿姐姐尋開心。」
兩人笑著看向了遠方。
陳仒抱著骨灰盒,站在界行舟船艙上面,看著越來越小的通潮城,思緒萬千。
這時,江臨走了上來,向陳仒打了一聲招呼。拿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陳仒。隨後說:「這把匕首,是之前刺入你身體的。」
陳仒放下了骨灰盒,接過了匕首。對於這個匕首,陳仒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疑惑的問江臨:「那天學姐中刀以後的事,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你能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你真的什麼印象都沒有了嗎?」
「是的。」
江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天學姐幫你擋刀,然後刺客又扔了一把匕首到你的心臟」說著江臨把手按到了陳仒心臟上面。
隨後感受到陳仒心臟跳動的江臨,害羞的把手縮了回來。
手縮回來后,江臨繼續講:「你就直直的倒了下去,看你倒下去后,刺客捏碎了一個水晶,消失不見了。另一個刺客沖了過來,連著捏碎了兩個水晶也不見了。」說到這裡江臨疑惑的停了下來。她不理解那兩個刺客是在幹什麼,好像是一夥的,但又好像不是。
她回過神又看到陳仒在等她繼續說,又向陳仒道歉自己出神。隨後繼續講:「剩下的6個刺客,在殺了最後一個侍衛后,朝我們沖了過來。如果不是葉老師拚死保護。我們估計還會有死傷。」江臨神色悲傷。「在老師倒下去前,你突然站了起來,眼睛很可怕,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一個握手張開,六個刺客就爆炸了。刺客爆炸后的血液,全進到了你的傷口,你的傷口好了,刀就掉了出來。後面你的一隻眼睛恢復了正常,還流了血淚,在手指指向一個方向後,就暈倒了。後面的事,你應該從別人那裡知道了。」
陳仒聽得滿臉霧水,因為她說的這一段,他是一點點印象都沒有。陳仒脫下了上衣,看向了剛才江臨指的地方。那裡就是普通的皮膚,連一點印子都沒有。
江臨看陳仒脫上衣,害羞的轉了過去,但又忍不住偷偷瞄兩眼,心想:好像沒外表看的那麼瘦弱。你在想什麼啊,江臨。江臨捂住了臉。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陳仒你在學姐骨灰盒旁,也太不尊重了吧。」林昔看著眼前的一幕,大腦有點宕機。
雖然她肯定誤會了什麼,但從她視角來看,確實很離譜。
陳仒光著上身,不停地揉捏著心臟處的肌肉。兩眼獃滯的盯著江臨,江臨則是捂著臉,偷看著陳仒。配著地上的骨灰盒,怎麼看怎麼離譜。
陳仒很快穿回了衣服,江臨也慌忙向林昔解釋。
林昔無可奈何的看著陳仒說:「是我說話過分了,我也理解你這麼做的原因。但是呢,我們回去以後再去調查好嗎?先把學姐,安穩的送到她哥哥身旁。」
陳仒點了點頭,表示是自己剛才莽撞了。隨後他把江臨給的匕首收了起來,抱起了幽蘭的骨灰盒。
三人也靜靜的等候著,界行舟的抵達。
在界行舟行駛的時候,修竹從下水道里出來了。
他潛入了通潮城中,一座有點破舊的民房內。在房間內,放下並激活了幾個魔法道具。隨後靜靜的等著,彷彿在等人回來。
沒過多久,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抱著一碗粥和幾個麵包回來了。小女孩開心的進了房間,之後就朝裡面房間高興的說:「今天教堂那邊因為有大人物要來,派發的東西更多了。甘牧師還多給我了一個麵包。」
等小女孩說完話,才發現修竹看著她。她被嚇的尖叫了出來,不過外面的人好像聽不到她的尖叫。
「別叫了,外面聽不到的。你哥哥沒事,我沒殺他。」修竹不緊不慢的的對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發現修竹並沒有惡意后,怯怯的問:「你在我們家裡,要做什麼。我們家裡什麼都沒有,唯一值錢的……」小女孩看向了自己。
修竹咽了口口水,趕緊打斷了小女孩的聯想,說道:「我對你,以及你的家。沒有任何要的東西,明白了嗎?我需要的是你,幫我去買點東西。隨後我就會離開,同時我會給你和你哥哥,留下一筆可觀的金錢。」
小女孩滿臉質疑的看著他,隨後說:「我雖然小,但我不笨。你這種鬼鬼祟祟的讓我做事,做完以後肯定不會留著我們兩個。我們兩個在這裡,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你肯定就是因為這,挑我幫你做事的。」
沒想到小女孩這麼聰明,其實修竹在下水道里用感知,觀察了一天。發現這家人只有一個病人,和一個小女孩后。才決定進入這家裡,威脅小女孩幫他。正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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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說的,如果就這樣幫助完他,他會把他們倆滅口。
在修竹想著,怎麼忽悠小女孩的時候。
小女孩看著修竹的眼睛說:「不管你會不會殺我們,我都會幫你的。如果沒有錢,我哥哥也撐不了多久了。哥哥死了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也許被你直接殺掉,可能會更好一些。」小女孩兩眼汪汪的看著修竹說道。
修竹語塞了,他在進來前也想過被拆穿,但他沒想過這個小女孩在拆穿他以後,還會幫他。而且理由是那麼的現實。
修竹愣了一會,拿起了小女孩手中的麵包。在小女孩惡狠狠的眼神中吃了下去。
用麵包墊了墊以後,修竹說道:「我保證我之前說的一切是真的,且不殺你們。」
小女孩在看到修竹吃了她辛苦排隊,拿回來的麵包后,瘋狂詛咒著他。在聽到修竹說的保證后,小女孩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開心的說:「不許騙人,約定好的。」
修竹聽到這話,把幽蘭小時候的樣子和小女孩重疊在了一起。他記得他每次出行,幽蘭都會跟他說一樣的話。他每次都會回復不騙人,約定好的
他伸出手摸向「幽蘭」的臉,溫柔的說出了,之前說過多次的。
「不騙人,約定好的。」
小女孩沒有注意到修竹的異常,很開心,心想哥哥有救了。
在手快觸碰到小女孩時,修竹的夢醒了。他急忙轉過身,收拾起了表情。
隨後開始向小女孩說要買的東西的,小女孩聽到許多,沒聽過的東西時,直接愣住了。
修竹看著愣住的小女孩,又想起以前教幽蘭時也是這樣。一遇到不懂的東西,就會愣住。他只能無奈的說:「把你哥哥的衣服借我一套吧,我帶你一起出去買吧。」
「好吧。」小女孩委屈的說。
小女孩哥哥的衣服,穿在修竹身上剛剛好。或許這就是緣分吧,修竹心裡默默地想著。
修竹蒙住了臉,拉著小女孩離開了房子。
其實他可以不用帶小女孩,自己來買的。但他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把小女孩帶了出來。
今天的通潮城內十分熱鬧,根據小女孩所說。因為教堂那邊有紅衣主教從聖法王國過來,所以通潮城的紫衣主教主持了更大的布施。而且還有很多信眾自發的出來,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紅衣主教。
隨後修竹拉著小女孩購買起了所需的東西。期間他還幫小女孩和他哥哥購置了一套新衣。
在購置完一切東西后,修竹拉著小女孩準備回到他們屋子。
小女孩這時穿著一身可愛的新衣,手上大包小包。看樣子裡面裝的都是零食,嘴裡不停的嚼著什麼。看來冷冰冰的修竹,在帶小女孩的經驗上十分豐富。
一路上小女孩偷偷看修竹,覺得這個人肯定沒少誘拐小女孩。給她挑東西的時候,是這麼老道,她有點害怕,修竹後面會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修竹如果知道小女孩的想法,肯定會想打死這個小女孩,然後看看她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在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他看到了一個熟人,這個熟人就是林跡。他慌忙的躲到了一旁,等林跡走遠后他才出來。
看向林跡遠去的背影,修竹也是思緒繁多。畢竟這人也是昔日的好友,現在兩人算是站在了對立面。
看到碼頭印著教會徽記的奢華大船,修竹也明白了。應該是之前說的紅衣主教到了,畢竟這種身份的人出訪。即使不是宗教國家,地方的官員還是要去迎接一下的。
小女孩倒是不在乎,修竹的鬼鬼祟祟。在她心裡,這個人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做什麼都不稀奇。
兩人擠過擁擠的主道,繞過幾條小路,回到了小女孩的家。
一進到房間后,修竹就把一包東西給了小女孩說:「裡面有治你哥哥病的葯,還有那個小袋子里有一些銀幣,記得每次用拿一點就好了,不要拿太多,容易被人盯上。旁邊還有兩個金幣,等實在不行的時候,就拿出去應急。記得藏好了,最好也別讓你哥哥知道。」
修竹對著小女孩不停的囑託道。雖然只接觸了這麼一會,但他開始有點放心不下這個小傢伙了,大概率是這個小傢伙和他的幽蘭太像了。
小女孩從修竹的叮囑中,感受到了他的關心。在父母死後,除了哥哥以外沒有人這麼關心她。她拉住了修竹準備要走的衣角。
看著這個穿著他哥哥的衣服,對她關心也像一個哥哥的人說道:「我叫白秋晨,我們還會再見嗎?」
修竹聽到這話,楞了一下。隨後摘了脖子上的項鏈,掛在了小女孩脖子上。隨後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說道:「我叫華修竹,這次一別應該不會再見面了。這個項鏈,你收好了別給任何人看見了。在用得到的時候它自己會激活。」
隨後修竹關閉並拿走了先前的道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房子。
他知道自己這次回霞起城,證實自己的猜想,無論真假,都凶多吉少。多一個少一個保命道具,也沒什麼區別。現在他的依託幽蘭死了,他更希望這個小女孩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
「華修竹。」小女孩捏著修竹送給她的項鏈。不停地重複著,看來她想把修竹記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