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故地重遊
這酒他們白天喝了一天,在洞中睡了一夜之後,因為眾人都吃了神珠,酒醒的極快。到了第二日清晨,個個醒來后,又感覺精神抖擻。
張道陵感嘆道:「這酒果然不錯。想不到世上真正的美酒,竟然不是人做的。金蟬兄弟,你是不喝酒,不知其中味啊!不過也是,這酒雖好,但絕不能多喝。酒雖然舒筋活血,振奮精神,但一喝多,就易迷失本性,這世上因酒生的壞事,當真是數不勝數啊!」
金蟬道:「張大哥,我雖不喝酒,但是也知道酒喝多了是醉人的。不過,張大哥,我想這世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有它的用途和好處。只是看人們怎麼用它了。酒也是一樣的,對吧!」
「不錯。此言大有禪意。酒能傷人,也能救人,就看你怎麼用了。不過聽你這麼一說,走的時候,還得和猴王再討些酒帶著,這酒勁綿長,用來做藥引子,是極好的。」
他們二人正說間,龍兒已敲門走了進來,一邊笑著道:「怎麼,張大哥酒也醒了?」
張道陵和金蟬見了,忙起身相迎。龍兒回頭叫道:「玉蘭,進來吧!他們都穿著衣服呢。」玉蘭聽了,這才紅著臉,抱著仍在呼呼大睡的小黑走了進來。
張道陵見了,奇道:「玉蘭,你也喝了不少酒,怎麼這麼早,酒都醒了。」
玉蘭笑道:「我酒勁在半夜就沒了,我和龍兒還說呢,要在平時,我這點酒量,喝這麼多,得睡個七八天的。沒想到今日一覺醒來,酒也醒了。我們倆分析著,必是吃了神龜給的那神珠管用了。你看,就小黑沒吃到神珠,結果她睡了一夜,到現在還在睡呢。往常是的,就她在夜間精神。今我看她還不得睡到天黑才醒。」
張道陵聽了,微一沉吟,說道:「你們先在這裡待會,我去看望老猴王他們,他們昨天喝的也不少,要是沒事的話,那咱們今天就告辭。」
眾人聽了稱是,當下由張道陵前去探望。在外面陪著的猴王妻子和小灰猴見張道陵來了,忙將他讓進猴王住的洞中。
張道陵走近一看,父子倆個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鼾聲震天。他依次為它們把了脈,見脈象穩定,當下笑著問猴王妻子道:「大嫂,洞中可有葛根菊花嗎?」
猴王妻子聽了,對小灰猴比劃著,小灰猴已明白了,轉身出去,不一會便取回兩大捧,一個葛根,一是菊花。
張道陵笑道:「用不了這麼多。」說著分出兩小把,對猴王妻子說道,「這麼多就行。這爺倆昨天的酒喝得太多了,估計得晚上才能醒。他們一醒過來,必會口渴要水喝,你先將葛根取一小把,煎好湯后晾溫,給它們喝就是了。要是醒過來有嘔吐的,還要再取一小把菊花,也煎湯后就熱讓它們喝了就行。」
「是,是。」猴王妻子知道張道陵的水平,對他奉如神明,當下忙不迭地點頭,吱吱叫著,如人應是那樣。
張道陵又道:「大嫂,我們還有別的事,就不在這裡久待了,等老猴王和猴王大哥醒來了,你告訴它們一聲吧!」
猴王妻子聽了,連連搖頭,意思是請他們多住上幾天,張道陵笑著解釋了一番,執意要走。
猴王妻子無奈,上前用力地推了仍在呼呼大睡的猴王幾下,但猴王如灘爛泥,一動不動。張道陵笑著制止了猴王妻子,出了洞。招呼了眾人,便要離去。
猴王妻子只得與小灰猴一起,送他們出洞,臨行前猴王妻子背出一大葫蘆果酒,送給張道陵。
張道陵笑著接了過來,與眾猴舉手告別。小灰猴甚是依戀,淚汪汪地跟在他們後面,一直送到白玉蘭樹前,才與眾人告別,自己一個猴,站在玉蘭樹上,望著轉過山頭不見的眾人,一動不動。
別過小灰猴,眾人繼續前行,想起上次來時,只過了短短几日,但他們幾個,卻經歷了生死離別,心中都是不勝感慨。
與小灰猴告別時,玉蘭望著小灰猴身下的玉蘭樹,已長的鬱鬱蔥蔥,曾經滿樹瓊花,現在都已鋪滿地上,化為春泥,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玉蘭樹卻換了一頭的翠綠,無所謂地在秋風中輕輕地搖擺著嫩綠的枝條,在群山綠樹中顯現著獨一無二的優雅風姿。
「張大哥,咱們是直接出海嗎?」龍兒抱著睡得正香的小黑,問張道陵。
張道陵望了望天,說道:「天色還早,我看咱們還等天黑,再走吧,免得被人看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咱們難得來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就乘著天亮,再走走轉轉吧!」
「好啊!」龍兒聽了,高興地拍著手,又問道,「那咱們先去哪裡呢?」
「那人少去那。」張道陵說完,又想起一事,於是又道,「對了,先到那玉女峰再去瞧瞧。」
一聽此話,龍兒想起玉女峰上設局陷害張道陵的那些道人,當下應道:「好。要是能碰到那幾個壞道人,瞧我不收拾他們著。」
張道陵聽了,笑著搖搖頭,說道:「若不是他們,咱們又怎能遇到聖姑,說來還得謝謝他們呢。龍兒,你心中不要太意氣用事。有些事,退一步看,會海闊天空的。咱們此行,是在走之前,好好地轉轉這裡,那些小事,不足掛齒。」
龍兒聽了,氣乎乎地道:「哼,你掉泥坑的仇可以不報,但是我娘給的小手爐,得找回來吧!」
聽龍兒這樣一說,張道陵也臉色鄭重起來,點點頭道:「這倒是,事不宜遲,那咱們這就走,順著山踏空而行。」
龍兒忙從百寶囊中取出筐和扁擔,這幾樣東西都是由張道陵設計製作的。除了結實外,還能摺疊後放進百寶囊中。
龍兒這百寶囊說來也怪,只要東西放從口子中放進去,就仍放在裡面。下次放別的東西,依然如空的一般。
等張道陵將筐支放好,金蟬和玉蘭坐進去后,眾人再一次回望了這山谷一眼,隨著張道陵一聲「坐好,走了」,幾個人便又騰空而起,順著山路,半走半飛地向玉女峰而去。
他們出來時,天色剛亮,艷陽高照,白雲如雪,可只轉了半個時辰,天氣就換了張臉,滿天的烏雲堆滿的天空,只留下幾處縫隙。陽光頑強地從縫隙中射了下來,猶如鋒利的劍,直入大海之中。暗灰色的海面上,處處翻滾著白色的浪花,像是在與烏雲爭吵。
張道陵見了,咦了一聲,與眾人道:「看來咱們出來的不巧,天像是要下雨。」
龍兒用鼻子嗅了嗅空氣,笑著道:「這雨一時三刻還來不了。不過就算來了,也沒事的,我保證你們滴雨不沾就是了。」
張道陵聽了,一想有龍兒在,還怕什麼風雨之阻。當下加快腳步,不一會,便來到了玉女峰上。
上了峰頂,便望見那半塊殘石,依舊孤單單地落在山頂上。那條軟梯依舊在風中擺動,殘石上綠苔,已慢慢地將檯面侵佔。
龍兒打量下四周,恨恨地道:「算他們命好,跑得早。哼,等我找到他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張道陵不置可否,只是小心地讓玉蘭和金蟬出了筐,在仙石上站好。玉蘭打量著仙石四周,心生感慨。
張道陵見了,對玉蘭道:「玉蘭,你曾與我說過,你上次來此仙石上時,聽那道人說,這仙石原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歷二十四氣。如此合蓋天地之數,當真是開天闢地以來的仙物。那道人能看出此點,看來也有相當高的修行。」
玉蘭聽了,點頭道:「張大哥,我感覺那個道長,雖然目的不純,但是當時他說道,此殘石,每日受日月照,海風吹,日精月華,感之既久,有靈通之意。他正是藉此石之力,由仙石發出的一聲如水滴之聲,才撫琴為曲,曲中有流水之義。當我聽出此意后,他才指出琴弦當中,有宮商角徽羽五音,羽調與五行當中的水相符。最後讓我到東海的羽山尋親。我們到羽山,雖被他們用計,將小手爐搶走,但是也在無意中,深入羽山洞中,遇到神龜和聖姑,並得到了神龜之甲,可以用它來求出我的親人所在。張大哥,卻此來看,那道人的指點,若不是恰好巧合的話,那也說明,這道人所言也有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按你們這麼說,這道人還指點有功了。」龍兒不服氣,轉頭向金蟬問道,「金蟬大哥,你說那道人是好是壞?」
金蟬想了想道:「咱們想他是壞,但他卻認為他做的對。好壞之分,因人而異。依我看,相由心定,那道人好壞,與我們無關。」
龍兒聽了,更是頭痛,長嘆一聲道:「算了,我是秀才遇到僧,有理說不清了。小黑,你給我醒醒。」她無計可施,只得抱起仍在她懷中睡覺的小黑來。
張道陵等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只是放眼四望。張道陵見海上波濤越來越大,心想,神龜說,為了完成鯀聖的遺願,大禹在治好黃河水災之後,通過龍兒父母,取來積石山上尚有息壤之形,並和息壤之陽合而為一,化為巨石,安放到他之前已測好的蒼梧山山頂,也就是腳下這塊仙石。就是想借大海日夜翻騰的水汽來中和息壤之陽的陽氣,還將那測水神針針尖向下,放入東海,用來防海嘯侵地之災和固定黃河河道。可是眼下看來,此舉並未成功,其中必是發生了不少變故,會不會是黑虎之流,又在暗中偷走了測水針呢?看來這又是一個難解之謎。
張道陵正沉思著,龍兒又在一邊叫道:「張大哥,張大哥,你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張道陵想起現在大家都身在外面,說話可得注意。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反問道:「怎麼啦!有事嗎?」
「哦,小黑醒了,這裡沒什麼意思,要不咱們到海上轉轉玩會去唄!」
「這個?」張道陵見天色不好,海上波浪又急,不禁有些猶豫。這時在龍兒懷中還睡眼惺忪的小黑,一聽要玩,立馬來了精神,拍了下正打呵欠的小口,叫道:「好,好,張大哥,你帶我們玩會去吧!」
張道陵道:「海上風大浪急,金蟬和玉蘭他們兩個,去那還是有些危險的。」
龍兒惱道:「你放心,有我在,保證他們一根毫毛都少不了。」
張道陵聽了,微哼了一聲,目光望向金蟬和玉蘭。卻見金蟬一臉平靜,而玉蘭卻笑道:「張大哥,我們難得來一趟,就讓龍兒帶著我們轉轉吧!再說了,我剛學聖姑教的避水決,也正想到下面去試試。」
聽玉蘭這樣一說,張道陵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頭道:「好吧。那咱們就走一走。不過,還是由我挑著你們兩個,小黑,你到我懷中來,龍兒,你得圍著我們轉,一有危險,咱們就上岸。」
「是。」眾人一向以他首為瞻,聽他這樣說,全都應是,尤其是龍兒,答應的最為響亮。
張道陵當下挑起金蟬和玉蘭,叮囑好小黑待好后,又與金蟬和玉蘭說了運用避水訣的注意事項,一切叮囑完畢,這才踏空而去,來到了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