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篇桃夭 才不是女朋友
宋辭月今天開始正式扮演謬流楓的女朋友。
首先他們逛了一路,同吃一個冰激凌,牽手,情侶裝…宋辭月可以說是佔盡了謬流楓便宜,以至於她都差點忘記了任務——一開始的目的,直到那個糾纏者站在面前堵住了去路…
「你為了她拒絕我?」那個女人輕蔑地指著宋辭月質問道,「謬醫生的眼光何時這麼差了?」
見他不為所動,女人頓覺怒火中燒直接伸手去抓宋辭月。還好謬流楓眼疾手快地把女孩護在身後。
謬流楓眼中一片冰冷,可是看向宋辭月瞬時化為層層溫柔:「沒事吧?」
宋辭月搖頭:「沒事。」
被帥哥滿懷關心地護在身後,這種感覺誰能懂啊啊啊!
「你先回去,乖。」
宋辭月:「啊?這就回去了?」她根本沒用武之地嘛。說好的刁蠻任性呢?說好的「魅惑朝綱」呢?
不過宋辭月看著謬流楓安心的眼神,還是乖乖答好。
見宋辭月被哄著離開,女人挑著眉挑釁謬流楓,「怎麼,覺得那個女人比不上我,把她支走了?」
謬流楓冷靜道:「如果你不貶低他人,或許我對你還能保留最後一絲基本的好感,貶低她只能把我們越推越遠,可你似乎不懂這個道理。」
「我哪點比她差?」
謬流楓:「在我眼裡,她哪點都好,更重要的是我愛她,無關其他,只因為是她。」
「是嗎,」女人倒退一步,「我知道了。」
「如果我現在改,謬醫生你可以不恨我嗎?」
謬流楓眼裡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可以。」
女人心裡掙扎了一會,下定決心,「可以抱一下嗎,也當做是給我這麼多年的暗戀畫個句號。」
謬流楓禮貌地抱了抱女人,「謝謝你的喜歡。」
女人眼裡流出一滴淚,緊緊抱了抱謬流楓。
旁邊看戲的謝勻表示:要是宋辭月聽到了謬流楓前面表白那番話估計會樂死,感嘆人生值得吧。
後來,蘇挽鳶和傅承在一起了。
那天回家,蘇挽鳶手心裡全是汗,她決定再說服一下,讓父母同意他們。
可是父母似乎早已料到他們會這樣。聽著父母調侃,她反而安心了,原來爸爸媽媽是想推他們一把,才採取下下之策,不得不讓她相親。沒想到真的激到他們,讓傅承表白了。
看來傅承的父母也很支持他們在一起。
另外一邊宋辭月和謬流楓也確定了關係。就連謝勻也談戀愛了,兩個人在甜品店認識的,遇到打架鬧事,那個女孩勇敢挺身而出,謝勻於是一見鍾情,追了半個月才追到。
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蘇挽鳶為傅承仔細地系好了領帶。
他們已經同居半年多了。短短几年很快就過去了,他們兩個人像老夫老妻一樣,過得非常甜蜜。
傅承:「今天心情很好?」
女孩給他整理領帶時眼睛都笑彎了,像兩個小月亮。
蘇挽鳶:「嗯……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蘇挽鳶最近感覺老是想吐,好事這個月也遲遲沒來,她感覺身體有異樣,或許是……有了。
不過這得今天去醫院后檢查出來才能確定。
臨出門前,她親昵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在傅承嘴上親了一下:「今天早點回來。」
「小貓咪看來今天心情不錯……」
「嗯,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哦。」
「是嗎,鳶兒現在還會學藏秘密了。」傅承看著笑得像只偷腥的小貓一樣的女孩,心裡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mua~等我回來哦……」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老婆大人。」傅承眼裡全是寵溺。
……
兩周后,醫院通知結果出來了。
蘇挽鳶站在醫院走廊上,手裡捏著一張化驗單,薄得透明卻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化驗單。
醫生的話和這張單子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揉捏著她的心臟,喘不過氣來。
「宮……癌?」她苦笑,念這兩個字彷彿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
女生的身影在此刻是如此單薄:「癌症……」
蘇挽鳶的眼睛失去了光輝,像是被打入了地獄。
怎麼會……
上天,你怎麼忍心剝奪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也許遇見傅承已經花光了她全部的運氣吧。
可是還是好不甘心。
蘇挽鳶靠在牆上,身體慢慢滑落在地上。
滴答……
一滴淚緩緩從眼睛流出,滑過女孩的臉龐。
蘇挽鳶哭著哭著突然笑了,淚水混著悲傷遺憾和快樂。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和傅承見面的樣子,還記得幼兒園時她因為頭髮短被人嘲笑像男孩子,只有傅承站出來幫她。
還記得高中,她把他認成學生,撩人家,沒想到幾乎每一句話都把人家得罪了遍。
還記得他被人打在地,仍然護著她。
她記得……她記得……
啊啊啊啊啊啊……
蘇挽鳶哭得像個淚人。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她多想給傅承生個孩子,然後陪他一點點變老。
她想告訴他,她很愛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只是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棉花的布娃娃一樣。
她努力隱藏自己的情緒,可是還是被傅承看出來端倪。
她甚至計劃著,假裝出軌,亦或是直接跟傅承分手,瀟洒的說出「分手吧,我愛上別人了」可以嗎?
可是……她不可以……她無法對著傅承說出我不愛你這種話。
但是她更沒有辦法,在傅承面前死去,讓他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蘇挽鳶哭完后,把自己情緒整理好回了家。
只是以後就不再會是她的家了。
她不打算告訴傅承,她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生活。直到有一天,傅承發現了她藏在衣服里的化驗單…
她闖進卧室……
傅承在裡面換衣服一直沒出來。
果不其然,她看見傅承手裡拿著一張紙,抓紙的手都在抖:「這是什麼?」
蘇挽鳶慌忙要搶過來,傅承卻死死捏著紙,拽不出來。
傅承:「我問你這是什麼!」
自從他們在一起后,傅承總是溫言細語,哄著她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火。
蘇挽鳶嘆了口氣:「你不是都已經看見了嗎。」
傅承冷冷地笑了一聲:「癌症?所以你一直瞞著我是嗎?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蘇挽鳶:「是。」
傅承感覺生氣又無力,為什麼她能這麼淡定?她有可能死啊…
她就這麼不在乎自己?
呵……既然她都不想活了,他在這難過個什麼勁兒?
傅承與蘇挽鳶擦肩而過,離開,不再管她。
留下蘇挽鳶站在原地落下淚水。
「傅承……」
蘇挽鳶哭出聲,她原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後不能陪著傅承了就好難受。
以後她再也不能抱著傅承撒嬌,再也不能聽傅承像哄孩子一樣哄她,再也不能看著傅承笑…
她慢慢蹲下身子,抱著腿哭。
自從查出癌症她似乎更愛哭了,總是一個人躲起來哭。趁著傅承不在家哭。
她怕傅承察覺到,又想讓傅承察覺到…
她也想有人安慰。她已經受夠了一個人哭的感覺。
可是她怎麼能讓傅承知道,他的愛人即將離去的消息。
「起來。」
蘇挽鳶抽泣著抬頭,淚水朦朧中傅承朝她伸出手。
傅承一字一句,格外認真,「你給我聽著,你死了,我絕不會獨活,所以,活下去,為了我。」
「傅承…」
蘇挽鳶直接撲到傅承懷裡。
「傅承……傅承……」
聽著自己的女孩哭著叫自己名字是什麼感覺?
傅承暗嘆自己的小姑娘怎麼能哭得這麼讓人心疼。
他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好啦,別難受了…」
傅承緊緊抱著蘇挽鳶,安慰道:「不怕,我們一起面對。」
幾天後,蘇挽鳶去了一個小城養病。
那裡的氣息很安靜。
傅承隨後也會來,在這之前他會把工作交接好。
宋辭月這姑娘聽了這事臭罵她一頓飛快掛掉電話說再也不管她,下一秒卻主動打了過來說也要跟過來。要不是蘇挽鳶及時勸住了她,關於宋辭月能立刻打包好行李拽著謬流楓來到她面前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
等過幾天收拾好手頭的事情,宋辭月和謬流楓也會來這陪她。
她想,閨蜜就是這樣吧,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擔心的不行,卻總裝作不在意。
還好有謬流楓,要不然有一天她走了,照宋辭月這衝動的性子,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都說「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和傅承見不著面的這幾日,蘇挽鳶每天都會寫一封信給傅承,附贈一張她拍的景色圖片,算是他們之間的小樂趣。
宋辭月有次打電話來酸溜溜地抱怨蘇挽鳶重色輕友,都沒給她寫信。
聽著那邊宋辭月哭唧唧,蘇挽鳶在電話這邊笑得沒心沒肺:「那你讓謬流楓給你寫嘛。」
蘇挽鳶聽著他們討論,抓住了關鍵詞,「s市?」那不是他們原來的城市嗎?傅承和宋辭月、謬流楓還在s市!
他們不知道怎麼樣。
蘇挽鳶立刻打開手機撥打電話。
昨晚手機關機充了一晚上電,她也沒關注新聞。
傅承沒接。
沒關係,再打一遍。
依舊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播了四五遍還是一樣。
蘇挽鳶安慰自己傅承或許是在工作呢。
打宋辭月,這個點她在家追劇,一定在線!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引用的「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出自《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