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好戲開場

31號晚，陽曆新年跨年之夜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各位來到萬象世界！今晚我們將在一起，共同迎接新年的到來。做為萬象市一處具有多年歷史的老地方，今天將以一幅全新的樣貌為大家帶來精彩絕倫的演出，請大家，敬請期待吧！！」

「這開場白都不帶換一下的，我記著上次我來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

「上次？上次演出怎麼也要好幾年前，這你都能記住？」

「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讓人失望。」

「就是來看個樂子，也沒那麼新奇了。」

……

偌大的演出會場，依稀可見空餘的位置。面對這樣的情景，人們沒有任何的活躍氣氛，反倒顯得有些沉悶，而坐在後排位置的高震三人組，卻正在進行著另一項計劃。

「震哥，你確定他們會來嗎？」

「不確定，我也是在賭。畢竟，這是目前我們能見到他們的唯一機會。」

三人手中各拿一個望遠鏡，靜等目標的出現。在得知今晚的演出中將會有他們的對手出現后，高震便猜測，身為隊員的他們很有可能會來觀看，再加上當時他一直強調自己在演出中將會給他們一個結果，高震決定來碰碰運氣。

「這麼大型的演出人都沒有坐滿，這買賣指定虧本。」掃視了一圈那些空餘的位置，高震直搖頭。

「沒辦法，他們的做法早已失了民心，即使再怎麼補救也是無濟於事。」劉焱放下望遠鏡朝高震說到，「話說，你真打算那樣干？你的脾氣太招人嫌了，要不讓我去試試？」

「我的脾氣確實容易激怒他，但不往壞處做的話，他應該也不會說實話。那可是一個能向隊友射出利箭的傢伙，和平的方式估計行不通。」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就一句，別硬撐。」

「好~~」高震不情願的應付了一句，拿出自己的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離演出正式開始還有多長時間？」

「十五分鐘。」

「這幫傢伙，還真沉得住氣。」

「震哥，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嚴坤成就指著入口朝高震大喊，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兩高一矮走了進來，在前排找了個不錯的位置坐下，其中一個高個還警惕的觀察的一番，但也沒有注意到坐在後排的三人組。

「那個把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樣的矮個一定就是楮傑，那個奇瘦無比的高個，就是他們的副隊長洪雙嵐。」

「這麼瘦還當副隊長，震哥，他很厲害嗎？我怎麼覺著他連我一拳都接不住。」通過望遠鏡的觀察，嚴坤成並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團隊的二把手，但高震輕輕一笑。

「人不可貌相，當他拿起雙刀的時候，你就知道他的實力如何了。」

「那第三個人是誰？」劉焱問到，「他給我的感覺，和另外兩個完全不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就是他們的隊長。」

「看他的樣子，和那兩人相比，好不到哪去。」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傢伙都是狠角。」

三人組只顧觀察楮傑一行人，根本沒注意到在楮傑他們後面，精心打扮的宋圭帶著兩人了進來，只不過他們徑直朝對面走去，而且有意避開楮傑一行人。

當~~噹噹~~噹噹噹噹~~

隨著一陣音樂響起，表演正式開始。各種各樣的雜技和動物演出層出不窮，但這些在觀眾眼中卻是稀鬆平常，毫無創意可言。連高震也開始了吐槽。

「這和我之前看過的大同小異呀。」

「很久之前，表演的東西可比這好看多了。」劉焱打著哈欠說到，「當時可不止是內部專業的表演人員，還有很多身懷絕技的普通人自發報名來演出。那時候，真的是一票難求呀。」

三人組在聊著，而坐在下面的吳千煜三人也沒閑著，不過他們可沒有高震三人那樣的和睦。

「喂，臭蛤蟆，等那小子上場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先睡一覺。」

「好的嵐哥，你先休息吧。」

「真是的，這小子到底怎麼想的，竟然會參加這麼無聊的演出。」剛說完，洪雙嵐就坐在位置上打起了盹。

「楮傑，以你的感覺，你認為那個鄭錢有多強的實力。」

「隊長，我這實力，看不出來什麼的。」面對吳千煜的問話，楮傑萬全不敢多說，只是進行迴避。可吳千煜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沒事，你儘管說就好。」

「我認為……」

「他不就是一個認錢不認人，只會遠程攻擊的吝嗇小子嗎。」沒等楮傑回答，正在打盹的洪雙嵐插嘴說到。

「睡覺也閉不上你那張嘴，我現在可沒問你。」

「我想說就說，用你管嗎？」說完，又安靜了下來。

「楮傑，你繼續。」

「嗯……隊長，嵐哥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呀，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能自信一點，膽大一點，就算真的成長了。」

「好了各位，接下來的節目，將是我們為各位準備的特別年度大餐。你們見過真正的百發百中嗎？你們見過在快速移動下可以精準射中目標的人嗎？你們見過從高空落下還能精準避開障礙物射中目標嗎？今晚，來的各位都是見證者，見證一位神射手的誕生！下面，請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主角，鄭錢！」

瞬間，三支隊伍全都打起了精神，緊盯登場的入口處，伴隨著一聲馬鳴，一個高個男生騎著一匹烈馬登台亮相。身背一把長弓箭袋，好不精神。

「來了來了，這小子終於來了。」

洪雙嵐坐直了身子，緊盯著場上的鄭錢。而鄭錢也並不緊張，兩腿一夾馬腹，便圍著場地跑圈，正當眾人不知他要幹什麼時，鄭錢縱身一躍跳上馬鞍，隨即緩緩起身站立，深呼吸一下，一個原地後空翻，穩穩噹噹的站立在馬鞍上。觀眾們也都來了興緻。

「呦呵，這個節目有意思啊。」

「小小年紀，功夫了得。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人呀。」

「估計又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只要看著精彩就好。」

沒等眾人緩過勁來，幾名助手搬出三根橫木架在場地中，鄭錢站在馬上，那高度剛好到他的胸膛。這當然也是他節目的一項，他猛擊馬屁股，飛快的沖向橫木，眼見的就要撞上，鄭錢猛的向前一躍，竟騰空飛躍了三根橫木，平穩落在從下方飛馳過來的馬背上。

「好！！」

這下，全場的氣氛被帶到了高潮，人們紛紛鼓掌喝彩。而他的表現對於三支隊伍來說也是有喜有憂。

「高震，你感覺他怎樣？」

「身體輕盈穩當，平衡性極佳，最重要的，他會騎馬。」

「你不是說他還會射箭嗎？可這都兩個節目了，和射箭一點關係都沒有呀。」

「這不過是餐前小冷盤，主菜還沒上呢。」

「還真有點輕視這小子了。」看了鄭錢的表現，前排的洪雙嵐不免有些吃驚。

「身子很穩，這樣的平衡性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證。」

「隊長可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他也就那麼點本事，更何況，他的弓箭都還沒展示呢。」楮傑在一旁奉承到。

和這兩撥人相比，宋圭三人就顯得格外安靜，沒有討論一句。也就在這時，變故發生了。

「什麼東西呀！騙人騙到家了是嗎！」

「拿著弓箭是擺設嗎？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隨即，幾個礦泉水瓶被扔出看台朝鄭錢砸去，他本能的閃躲了一下，可這也被對方抓住了把柄。

「我就說嗎，這小子壓根不會射箭，純粹就是在裝！」

「萬象世界又騙人了！大家不要相信呀！」

「騙子！退錢！退錢！！」

……

一通起鬨下來，有的觀眾也被帶偏了方向，跟著他們喊話。更多的垃圾朝鄭錢扔來，可鄭錢依然只是躲避，沒有半點射箭的意思。

「震哥，他不會真的是裝的吧？」當前的情況，嚴坤成也有些動搖，他也有些覺得鄭錢是在欺騙。

「你可曾聽說過，暴風雨前的寧靜。」

也就說話的功夫，鄭錢突然就有了反應。仔細觀察后，再次催馬飛馳，弓箭也赫然拿在手中，瞄準還在空中的幾個水瓶一箭射出，可他看也沒看，轉而又朝另一個方向射出一箭，在連續射出六七隻箭后，終於有觀眾發現了不對勁。

「別扔了！都別扔了！他在射我們扔出去的東西！」

面對觀眾們的無理要求，鄭錢自然是堅決反擊。起初沒有動手，是因為他在尋找最合適的時機。射中不難，關鍵是射服他們。

「這箭法，絕了呀。」嚴坤成驚訝的說到，「震哥，這要是比賽遇上他，根本沒法近身呀。」

「准只是一方面，仔細看看那些箭。」

嚴坤成趕忙查看，只見射出的箭全部釘在了搭建場地的柱子上，每支箭上都插著至少三個大小不一的瓶子，這些瓶子無一例外都是首尾相連，從瓶口穿入，瓶底穿出，確為一奇事。

「好傢夥，這傢伙無敵呀。」一個沒拿穩，嚴坤成手中的望遠鏡掉在了地上，「這……這這這……，震哥，這還怎麼比呀，一個人的實力都這樣了，那些人都還沒露手，咱們……」

「放心，辦法總比麻煩多，你信不信，不出五分鐘，這傢伙就會被轟下台。」

「這麼精彩的表演還要哄他？怕不是有病吧。」嚴坤成也是半信半疑，可接著發生的一切，再次印證了高震的說法。

「好啊，演員竟敢報復咱們，對著咱們射箭。各位，這是對咱們有意見呀。」

「就是就是，拿著弓箭對著觀眾席射，擺明是在威脅我們呀！這樣的人還來演出？我們只不過就是說了幾句，這要是再多說兩句，這箭還不是要射你的心窩呀！！」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本來被鄭錢帶起來的氣氛不僅跌至低谷，更是被戴上了一個「威脅」的帽子，自己也是啞巴吃黃蓮，心裡憋屈的狠，手裡的弓越攥越緊。同樣難受的還有馬戲團的老闆，當他看到鄭錢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不可控制了，趕忙拿著話筒衝上場地。

「各位觀眾，請稍安勿躁，剛剛是我們的特技演員專門為大家展示的節目，可能在準備上，我們沒有考慮的很全面，但這也是為了給大家呈現一個絕對完美的效果。」說著，不斷朝鄭錢使眼色讓他下去，可鄭錢卻裝作沒看見，心中憋著一股怒火。

「你信的過他我們可信不過！」

「他要是傷了人，你準備出多少錢賠償。」

「連安全都不能保證的節目的演員，還做什麼演出！讓他下去！下去！！」

「下去！下去！下去……」

觀眾的喊聲回蕩在場地中，每一個聲音如同鄭錢剛剛射出的利劍一般返還給了自己，深深扎在了自己心裡。最終還是牽著馬回了後台，而老闆還在台上極力安撫著觀眾。

「這不就是欺負人嗎？他做錯什麼了！」嚴坤成不理解，明明一個儘力演出的人卻偏偏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顧客就是上帝，雖然在咱們眼中，他是一個絕對強勁的對手，但在這些人眼中，他就是一隻不聽話還咬人的狗。」看著那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鄭錢，高震也替他感到惋惜。但此刻，也是他想要的一種最佳情況。

「高震，現在是不是到時候了。」

「雖然我很可憐他，但是從大局來說，現在這時候剛剛合適。」隨即起身，道：「我先離開一下，一切按計劃進行，如果真的發生變故就去我們事先說好的地點等我。他們的動向，交給你們了。」

「放心震哥，絕對沒有問題。」

借著人群的騷亂，高震小心翼翼的離開觀眾席，一路摸索著，潛入了後台。在看到鄭錢所在的隊伍存在內訌的情況，又根據鄭錢與二人之間的談話，他猜測鄭錢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計劃以此為目的和他進行談判，倒不是說一定要他反水，只要能擾亂他的心理就足夠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想到可以接近他的話題，可剛剛發生的事情就成了他釣魚最好的餌料。

「焱哥，震哥他能成功嗎？」

「只要有突破口，他還是挺有把握的，等等看吧。」

在兩人等待的期間，吳千煜那邊還在對鄭錢的實力進行討論，而宋圭那邊其中一人對兩人耳語幾句，三人一同起身，看樣子是打算離開。嚴坤成反覆看著手錶，眼看就要到預定時間了。

「震哥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嚴坤成很是著急，起身就要去找他，卻被劉焱一把按住。

「在這等著，你要是不想讓他回來罵你，就別去添亂。」

嗡~~

手機振動，顯示有信息，是高震發來的。內容只有一個字

「跑！」

「殺人了，殺人了——」

一名女演員驚慌失措的從後台衝到了台中央，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兩腿顫抖著想要站起來，所有人都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是一陣巨響傳來。

轟——

無數的煙花從後台射出飛向觀眾席，來不及躲避的人們紛紛中招，相互簇擁著朝出口跑去，但緊接著，第二次爆炸緊隨而至，這次爆炸更為猛烈，整個劇場已經變為一片火海。

「我去，震哥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呀！」

「誰知道，這傢伙玩的這麼大！」

因為有高震的提醒，兩人早一步行動才沒有被後來躁動的人群擋住出路，順利逃了出來，但他們還是擔心高震的安危。

「焱哥，咱們去還是不去呀？」

「臨時還有別的辦法嗎？按計劃來。」

隨即，兩人趕緊朝約定地點奔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高震身上。